劉 偉

(宜賓學院 教師教育學院，四川 宜賓 644007)

2015年6月，國務院辦公廳印發(fā)了《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2015-2020年)》①(后文簡稱《計劃》)的通知，這是以“一種以中央撬動地方的力度”[1]來建設鄉(xiāng)村教師隊伍的一項戰(zhàn)略部署，充分體現了國家對鄉(xiāng)村教師和鄉(xiāng)村教育的重視。時至今日，《計劃》出臺已近三年，其影響和實施效果究竟如何？教育實踐和教育理論是有機統(tǒng)一的關系，“教育理論的價值不僅僅在于‘認識到什么’，更重要的還在于‘實現著什么’”[2]。據此，探索《計劃》的關注和研究情況，可以從另一個視角反映其影響和實踐情況，因此，本文將中國知網(CNKI)作為主要檢索源，以2018年1月10日下午2：58為截止時間，檢索了“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為主題的相關文章，希望通過文獻分析，全面了解《計劃》的研究狀況，揭示研究存在的問題和不足，探索研究的趨勢和方向，借此為《計劃》更好地實踐提供參考和借鑒。

一、研究狀況

研究文章的數量和類型、研究文章的時間和作者分布、研究方法的使用及研究內容聚焦最能反映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的研究狀況，我們逐項進行分析。

(一)數量和類型

根據檢索結果，經篩選剔除重復和無效文章，相關研究文章共計236篇(見表1)，單從數量上看，該主題的研究熱度似乎并不高。將文章類型和數量結合起來進一步分析，在主要的文章類型中，報紙類文章的數量最多，占到總量的一半。報紙類媒體偏重于新聞報道，與專業(yè)的學術期刊和學位論文相比，其學術性稍弱。但報紙尤其官方報紙傳遞的是政府的聲音，報紙對《計劃》的集中報道反映了黨和政府對此項工作的高度重視。從2015至2017年，單是面向全國發(fā)行的報紙對《計劃》的報道就達到了37篇(見表2)，其中僅《中國教育報》一家就達到了10篇之多。

相反，學術界對《計劃》的研究興趣似乎并不濃厚，更具研究意蘊的學術期刊、學位論文和學術會議類文章總數并不多，合計只占全部文章的40.25%，從數量和類型看，基本可以得出《計劃》研究熱度不高的結論。

表1 研究文章的類型和數量

注：因考慮其性質與研究文章的差異，有36篇關于《計劃》的政府公報未計入

表2 部分全國性媒體對《計劃》的報道

注：除表中所計外，《新華日報》《新華每日電訊》《中國財經報》《中國教師報》等全國性媒體都對《計劃》進行了報道，

綜合表格中的媒體共計37篇

表3 研究文章的出版時間分布

表4 作者單位分布情況

注：根據作者人數累積計算，評論員和通訊員等人員以及未注明且文章內容中也體現不出作者單位的人員列入“其他”類別

(二)時間分布

從時間上看，最早的研究文章發(fā)表于2015年4月，最近的是2018年1月，時間跨度近三年，但大部分文章集中發(fā)表于2015年和2016年(見表3)。自2015年6月《計劃》的通知印發(fā)以后，全國各省、市、縣(區(qū))的實施方案和細則陸續(xù)出臺，各級各類媒體展開了集中宣傳報道，相關學術研究也隨即跟進，因此這兩年相關研究文章數量較多。然而整個2017年只有28篇研究文章，較之前兩年的數量幾乎呈斷崖式下降。根據《計劃》的階段性工作目標，2017年鄉(xiāng)村教師隊伍建設要“逐步形成‘下得去、留得住、教得好’的局面”①。因此，2017年是《計劃》落地實施的關鍵一年，無論是媒體還是研究者，對《計劃》的落地實施情況，特別是中期目標的實現情況理應密切關注，2017年研究文章數量驟然下降進一步印證了《計劃》研究受冷的事實。

(三)作者分布

作者分布反映了是那些人在關注和研究《計劃》(見表4)。根據常理推測，高校和科研院所的科研工作者應該是研究《計劃》的主力軍，但事實上此類作者只占了研究人員總數的16.30%，這反映出專業(yè)的學術研究人員對《計劃》的關注度和研究興趣還比較低。相較之下，教育行政部門和基礎學校的研究者更少，合計占比僅為5.8%，然而這些群體是《計劃》實施的直接推動者和受益者，他們在研究中理應占據重要的一席之地。八成左右的作者是以記者為主的非教育領域研究人員，他們?yōu)椤队媱潯钒l(fā)聲固然是好事，但他們以“場外”身份卻占據了研究者的主體，這是否進一步印證了學界《計劃》研究的薄弱？

(四)研究方法

教育科研要求理性思辨和實踐驗證有機結合，這不僅是應然之需，更是實然之勢，“在當前實踐層面的教育研究中，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結合應用的現象日漸突出”[3]。然而在所有236篇文章中，絕大部分都是基于《計劃》文本的宣傳報道或分析解讀，基本使用的都是思辨性研究方法，主要集中在對《計劃》進行價值判斷、作用宣傳和內容闡述，對《計劃》在結構、功能和機制等方面的意義分析，而關注《計劃》實踐推進的現象觀察、信息收集和問題剖析等方面的量化研究較少，統(tǒng)計發(fā)現，主要采用了問卷、訪談、敘事、案例和行動研究等偏實證類研究方法的文章共計28篇，只占文章總數的11.87%，這充分說明研究者對《計劃》的落地落實情況的關注還很不充分。

(五)研究聚焦

1.主要研究內容

第一，對《計劃》審議和印發(fā)的宣傳報道。此項內容的文章最多，共計124篇，占到總數文章的52.54%。其中報道《計劃》出臺的文章有24篇，如《人民日報》在2015年6月9日頭版以“造就一支素質優(yōu)良的鄉(xiāng)村教師隊伍”為題報道了《計劃》的印發(fā)情況，并對其意義、目的和舉措等進行了介紹[4]。報到省、市和縣(區(qū))實施方案(細則)的分別有43篇、56篇和2篇。這些文章的主要內容是報道《計劃》及其落地的方案(細則)的出臺情況，并對《計劃》的主要內容，如意義、要求、舉措和組織實施等內容進行了摘錄、轉發(fā)或評論，性質以新聞報道類為主，報紙類文章居多，共計85篇，期刊報道的有22篇，年鑒有17篇。

第二，對《計劃》及實施方案和細則的文本解讀。主要是兩種類型，一類是新聞媒體解讀，如有媒體對《計劃》的主要舉措部分進行了逐一解讀，強調“精準發(fā)力”[5]，還有媒體強調《計劃》與以往關注鄉(xiāng)村教師政策的區(qū)別，“《計劃》不只是教育主管部門單方面發(fā)出的行政指令，而是教育、財政、發(fā)改、人事、編辦等多部門反復磋商、共同打出的重拳”[1]。第二類是科研工作者在學術期刊上對《計劃》及相關文本的解讀文章。相較于新聞媒體的解讀，這類解讀文章的分析更加全面、系統(tǒng)和深入，如有研究強調了《計劃》的亮點和價值，即“突出了對鄉(xiāng)村教師的作用與歷史貢獻的肯定，強調本土化的教師定向培養(yǎng)，重申教師編制城鄉(xiāng)統(tǒng)一，鄉(xiāng)村教師評職稱享受政策傾斜，同時條件放寬，突出鄉(xiāng)村教師培訓，提高鄉(xiāng)村教師待遇，成為鄉(xiāng)村教師的新希望”[6]。還有文章認為“《計劃》打出了一套‘組合拳’，給予鄉(xiāng)村教師以全面的支持”[7]。此外對省一級落地方案文本進行對比解讀的較多，有5篇文章從不同視角對多個省份出臺的實施方案文本進行了分析，如有研究者對31個省(區(qū)、市)《計劃》的實施辦法的文本進行對比解讀，得出了細化和創(chuàng)新不夠的結論，指出“為了更好地推進和落實‘支持計劃’，一方面需要各地不斷細化和具體化已有實施方案，另一方面需要不斷對實施方案進行內容補充和完善”[8]。而對市縣一級方案或細則的文本進行專業(yè)解讀的文章幾乎沒有。

第三，對《計劃》實施具體做法的研究。如在組織保障上，江蘇省把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列為“一把手”工程，“從出臺的 6 項具體政策措施看，最主要的兩個抓手是工資待遇和職稱評定”[9]。又如在區(qū)域協同聚力上，長江中游四省會城市長沙、武漢、南昌、合肥達成“長沙共識”，強調“四省會城市要進一步加強協同合作，搭建交流合作平臺，在鄉(xiāng)村教師培訓培養(yǎng)及其他工作方面增進交流互動”[10]。值得一提的是，有6篇文章從不同角度研究了湖南省瀘溪縣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落地的具體做法，認為“該縣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措施，加強鄉(xiāng)村教師隊伍建設”[11]。

第四，對《計劃》實施效果和存在問題的研究。如受教育部委托，東北師大的課題組在2016年12月在全國對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的實施效果情況進行了調研，得出的結論是“‘下得去、留得住、教得好’的局面基本形成”[12]。除了全國層面的效果研究，還有對省、市、縣(區(qū))計劃實施效果的研究，如有研究者對湖南省瀘溪縣落實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的情況進行了全面調查，認為該縣“在鄉(xiāng)村教師補充、培訓、管理服務、住房保障、地位待遇提升與師德師風建設等多方面已經形成聯動機制……切切實實打通了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政策落實的最后一公里”[13]。除了取得的成效，還有研究探索了《計劃》實施后存在的問題，如有研究者對《計劃》實施后全國11個縣的2 888名鄉(xiāng)村教師對工資待遇的滿意度進行了調查，“發(fā)現鄉(xiāng)村教師無論對目前工資收入還是與五年前工資收入對比，或是與其他學校、其他職業(yè)相比，普遍呈不滿意態(tài)度；除此之外，鄉(xiāng)村教師對各項補貼及績效工資制度也意見頗深”[14]。

第五，對《計劃》從其他角度展開探討。如有研究者對《計劃》的政策認同度進行了調查和分析，發(fā)現“超過90%的鄉(xiāng)村教師認為《計劃》所提的目標能夠實現”[15]。有研究者以少數民族地區(qū)為例，從教師信念的視角對《計劃》進行了政策分析，認為“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在少數民族地區(qū)的實施，依賴于教師信念的建立、維持和發(fā)展”[16]。此外還有研究者基于《計劃》探討了鄉(xiāng)村教師評價制度，認為《計劃》對“現有的鄉(xiāng)村教師制度提出了諸多挑戰(zhàn)……需要從適應鄉(xiāng)村教育特點、多元評價主體參與、促進教師專業(yè)發(fā)展、加強過程性評價以及重視‘軟指標’等方面改進鄉(xiāng)村教師評價制度”[17]。

2.研究關鍵詞

主要研究內容反映了研究者對《計劃》的大概關注方向，關鍵詞則反映了研究者的具體關注點，關鍵詞出現頻次高的正是研究者視線的焦點(見表5)。

表5 研究文章中出現頻次較高的關鍵詞

注：括號內的數字為關鍵詞出現的次數，只統(tǒng)計出現5次及以上的關鍵詞

通過上表可以發(fā)現，除了《計劃》所涉及的范圍、領域，如鄉(xiāng)村學校和鄉(xiāng)村教育等出現頻次較高外，《計劃》的主要舉措在關鍵詞出現頻次中熱度最高。

第一，鄉(xiāng)村教師師德建設。關于鄉(xiāng)村教師師德方面的關鍵詞如“師德水平”“師德教育”“師德師風建設”“立德樹人”等，共計出現75次，熱度最高，可以看出研究者們普遍認為師德建設應該是鄉(xiāng)村教師隊伍建設的首要抓手，鄉(xiāng)村教師立德是《計劃》目標“下得去、留得住、教得好”的前提和保障。

第二，拓展鄉(xiāng)村教師補充渠道。如“免費師范生”“支教”“師資保障”和“教師資源配置”等關鍵詞，共計出現54次，反映出研究者們對鄉(xiāng)村教師補充“下得去”問題的關注。

第三，提高鄉(xiāng)村教師生活待遇?！肮べY待遇”“生活補助”“補助標準”“班主任津貼”“教師待遇”“生活待遇”等關鍵詞合計出現39次。反映出研究者們認為提高鄉(xiāng)村教師待遇是實現鄉(xiāng)村教師“留得住”目標的一個關鍵因素。

第四，提升鄉(xiāng)村教師能力素質。如“能力素質”“教育教學能力”“職后培訓”和“校本研修”等關鍵詞合計出現32次。反映出研究者們對鄉(xiāng)村教師“教得好”問題同樣非常關注。

此外，根據關鍵詞出現的頻次，在《計劃》的其余幾項主要舉措中，鄉(xiāng)村教師編制和職稱(職務)等問題也受到了較多的關注，而城鎮(zhèn)優(yōu)秀教師向鄉(xiāng)村學校流動以及鄉(xiāng)村教師榮譽制度受到的關注則相對較少。

二、研究不足及原因

清晰認知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研究的不足并科學分析其原因，可以為強化對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的研究指明方向。

(一)已有研究的不足

1. 研究總體質量不高?，F有研究文章以宣傳報道類為主，相當一部分屬于轉載或摘錄，學術價值不高。在為數不多的專業(yè)學術期刊和學位論文中，高水平的期刊和文章也偏少，剔除報道類文章，北大中文核心期刊的研究文章只有10篇，屬于CSSCI來源期刊的文章只有2篇，無博士論文，僅有2篇碩士論文。從轉載和引用情況來看，所有期刊和學位論文合計被引用47次，最高一篇文章被引用8次，僅有一篇文章被人大復印報刊資料全文轉載[18]，可以看出現有研究學術影響力有限。

2.研究深度不夠。絕大部分文章是對《計劃》文本的宣傳、報道和分析解讀，結合鄉(xiāng)村教師實際的深度研究較少。關注《計劃》及相關方案和細則的文本，關注國家、省市層面的政策出臺和施行，關注鄉(xiāng)村教師支持的價值和意義等面上問題的文章較多，而多維度、多視角關注《計劃》及相關方案和細則，分析其可能存在的問題并探索改進方向，追蹤《計劃》的落地落實情況，特別是農村學校和鄉(xiāng)村教師在《計劃》施行過程中的成長和發(fā)展情況等點上問題的文章不多，未做到研究的點面結合，研究系統(tǒng)性不夠。

3.研究重點不突出。在《計劃》頒布之初，時任教育部部長的袁貴仁北京舉辦的落實《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專題研究班上就明確要求要把準鄉(xiāng)村教師支持的重點，即“對鄉(xiāng)村教師隊伍的定編定崗、培養(yǎng)補充、交流輪崗、培訓提高、待遇保障等方面給予強有力的政策傾斜，逐步形成‘越往基層、越是艱苦，地位待遇越高’的激勵機制和充滿活力的鄉(xiāng)村教師使用機制”[19]。但現有研究在這些重點問題上的聚焦還遠遠不夠，且普遍缺乏“解剖麻雀”的研究理念和行為，在研究成果上對《計劃》的內容和實踐遠未達成構建“機制”的審視和探索。

4.實證研究偏少。“教育研究方法是決定教育研究質量的關鍵因素”[20]3，理論研究和實證研究固然不可偏廢，但對于《計劃》這類依靠實踐推動的政府決策方案，對其落地實踐情況進行追蹤調研，用案例、數據等事實說話顯然是科學選擇和使用研究方法中需要重點考慮的一類，但現有的文章只有一成左右選擇實證的研究方法，絕大部分文章是從文本到文本，對《計劃》的宣傳報道、分析預測多，對其落地的效果、存在的問題及今后的改進探索得少。

(二)研究不足的原因

1．研究者的思想重視程度不夠。顯然，現有關于《計劃》的研究成果在數量和質量都差強人意，這與研究者的研究水平并無太大關系，而是反映了學界對《計劃》研究的不重視。從數量上看，現有的研究文章五成都是報紙類文章，其中全國性的重要媒體的報道高達37篇，這充分體現了政府和社會對《計劃》的重視和關注，從量上對比，學界對《計劃》的研究重視程度顯然不夠。從質量上看，學界對《計劃》研究內容主要是對其進行宣傳和解讀，系統(tǒng)性、持續(xù)性和深入性的研究較少，反映在面上，學位類和高級別期刊論文很少，這也從側面反映了學者們對《計劃》重要性認識的不足。

2．研究內容的組織和規(guī)劃不夠。科學研究顯然需要精心籌劃和安排，在對《計劃》的研究上，這一點同樣未得到充分體現，學者們的研究大多是即發(fā)性的應景之作。從統(tǒng)計可以看出，2015年和2016年的研究文章占到了總量的八成以上，此時《計劃》剛出臺，研究熱度相對較高，2017年是《計劃》時間跨度的中期，是《計劃》執(zhí)行的關鍵年份，而該年的研究文章只有區(qū)區(qū)28篇，研究熱度驟然冷卻，這種現象充分說明了在《計劃》的研究上缺乏規(guī)劃和組織，這種研究的無序性顯然同樣會損害研究的質量。

3．研究者的書齋式惰性明顯。《計劃》是國家政策，《計劃》研究的價值和意義絕不能離開《計劃》的實踐，否則就會犯理論與實踐“兩張皮”的錯誤。遺憾的是，這正是當前研究存在問題的重要原因之一。從已有研究來看，對《計劃》實踐情況關注較少，量化實證研究，尤其是廣泛收集數據，以生動案例展示的田野式、敘事性的研究很少，持續(xù)追蹤性的深度研究更是非常缺乏，而大量充斥的則是文件解讀和前景預測的“書齋”式研究，這類研究在《計劃》的宣傳和推廣上固然有其積極的作用和價值，但對于《計劃》的實踐推動卻作用有限。

4．研究者的團隊協作意識不強。《計劃》是全國性的教師發(fā)展政策，我國地域寬廣，農村情況復雜，特點不一，要揭示農村教師支持的特性和規(guī)律，要求研究者在研究《計劃》時要有團隊意識，不同區(qū)域、不同單位和部門要通力協作，但從現有研究來看，跨區(qū)域、跨行業(yè)和部門的協作性研究相對較少，大多是科研院所的專業(yè)研究者單兵作戰(zhàn)，教育行政部門工作者和基礎一線學校的教師基本不“在場”，這也導致了對《計劃》的部分研究站位不準、視野不廣，相當一部分研究結論管中窺豹甚至內容失真。

三、研究趨勢展望

綜上所述，目前對《計劃》的研究還存在不充分、不全面、不深入等問題，未能很好地發(fā)揮理論研究對《計劃》實踐的推動作用，亟待在研究上實現以下轉向：

第一，教育在場，研究者廣泛參與?，F有的研究者分布明顯不合理，記者差不多占據了一半的比例，當然，這與《計劃》出臺后各級政府和媒體的重視有關，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目前已經進入《計劃》實施的攻堅期，各類研究者都應該廣泛參與進來，揭示問題和困難，探索提高《計劃》實施實效的科學路徑。高校和科研院所的科研工作者尤其應該主動參與進來，關注鄉(xiāng)村教師隊伍建設，關注鄉(xiāng)村教育發(fā)展，共享智慧，發(fā)揮教育科研對教育實踐的推動作用。此外，教育行政管理者、鄉(xiāng)村教師等群體更應該積極參與，他們是鄉(xiāng)村教師隊伍建設的實踐者，在此研究上必須在場，更應在行動中研究，在案例中研究。

第二，關注實效，多開展實證研究?！队媱潯奉C布已經近三年，下一步的研究不再只是對文本的分析和探索，而是落腳在具體舉措落地落實的實踐性和實證性的研究上，特別要根據《計劃》的幾個重點舉措，如鄉(xiāng)村教師的待遇、職稱、能力素質提升等問題的解決，分類集中研究。同時也應從細處著手，如要落腳到具體的鄉(xiāng)村教師情況，如不同的學段，不同的學科，教師性別、職稱、學歷等，根據不同的內外部條件等去探討《計劃》的落地和推進。在關注實踐實效方面，除了具體舉措，組織實施方面的研究也應該成為重點，如責任主體、經費保障，特別是《計劃》施行過程中的督導檢查，這些都直接關系到《計劃》實施的成敗，必須重點予以關注。

第三，階段總結，多開展區(qū)域性協同性研究?！队媱潯吩?017年的目標是“逐步形成‘下得去、留得住、教得好’的局面”，這個目標的達成情況決定著《計劃》的最終目標是否能夠按期實現，應就此開展階段總結性的研究。另外，我國幅員遼闊，經濟文化等情況不一，各地農村教育的具體情況差異大，為使研究的針對性更強，參考和操作價值更大，應加大區(qū)域性的推進情況研究。通過這種研究，探索區(qū)域間的共性和差異性，為《計劃》更好落地提供針對性的參考和借鑒，為情況相似的農村地區(qū)提供協同推進的智力支持。

第四，拓寬視野，提高研究立意。鄉(xiāng)村教師支持是一個龐大的系統(tǒng)工程，其涉及對象絕不僅僅是教師，其影響面也絕不僅僅在于農村，《計劃》實施要達到預期目標，需要各方面協同努力，研究者也應該拓展研究視野，提高研究立意，不能把思路局限在狹窄的空間內，甚至不能只停留在《計劃》本身，在研究這個主題時，除了要“解剖麻雀”，還要從更高的站位，如從全面深化教師隊伍改革，甚至從鄉(xiāng)村振興的高度去審視鄉(xiāng)村教師支持問題。

注釋：

① 《鄉(xiāng)村教師支持計劃(2015—2020年)》來自2015年6月1日，國務院辦公廳(國辦發(fā)〔2015〕43號)印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