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婷
楝樹淡紫色的小花
呈卵圓形的俗稱“楝棗子”的楝樹果實。
變黃成熟后的楝樹果實,是鳥雀的美味佳肴。
《西游記》中有這樣一段故事:唐僧師徒四人從西天取回經(jīng)書后,一不小心跌落至波濤洶涌的“通天河”中。他們泅渡上岸,拼命地將書箱撈起,把浸濕的經(jīng)文放在岸邊的一棵楝樹上晾曬。從此,楝樹有了“佛心”,具備了許多有益于人類的功效與作用,深受老百姓的喜愛。
人們習(xí)慣將楝樹遍植于民居旁,江浙一帶常說“前樟后楝”,這樣才大吉大利?!伴蓖斑B”音,寓意延伸,象征著發(fā)展;又與“戀”字諧音,寓意美好。春末夏初,楝樹上密密麻麻的淡紫色小花,一簇簇,一團團,一叢叢,綴滿枝頭?;ㄏ闱逖硼ビ?,沁人心脾,常常引來眾多的蜜蜂、蝴蝶授粉。
楝樹屬楝科植物。常綠楝樹主要生長在熱帶和亞熱帶地區(qū),如非洲楝、印度楝等。生長在我國大部分地區(qū)的楝樹,其種類主要為苦楝和川楝。
楝樹的果實呈卵圓形,俗稱“楝棗子”。沒有成熟的楝棗子是青色的,碧綠油亮光滑,摸著感覺硬梆梆的。過去,常被孩子們用作彈弓的子彈,成為我們兒時重要的玩具之一。楝棗子成熟以后漸漸變黃,慢慢發(fā)軟,有一股刺鼻的氣味兒,既不好看,也不好玩了。但對鳥雀來說,它卻是佳肴。
苦楝為楝科楝屬落葉喬木,樹高10~20米,樹皮暗褐色,表面有灰白色狀皮孔。葉互生,為2~3回奇數(shù)羽狀復(fù)葉,葉柄基部肥大,小葉片呈卵形或橢圓狀披針形,邊緣鋸齒粗鈍,老葉無毛?;▋尚杂蟹枷?,淡紫色,圓錐花序腋生,花萼5裂,花瓣5枚。核果橢圓形或近球形,熟時為黃色。種子黑色數(shù)粒?;ㄆ?~5月,果期10~11月。苦楝產(chǎn)于我國黃河以南各省區(qū)。
苦楝姿態(tài)優(yōu)美,葉形秀麗,主干高大筆直,果實呈金黃色,形似小鈴,掛滿樹梢,經(jīng)冬不落,具有較高的觀賞性。它生長快速,俗語說:“三年楝,好造殿?!遍瑯溥€耐水濕、耐煙塵、抗潮風(fēng),適宜作園林綠化、行道樹和造林樹種。它的木材輕軟,結(jié)構(gòu)細、耐腐有光澤,易加工,適宜制作家具、農(nóng)具等。其花、葉、種子和根皮均可入藥,干根皮名苦楝皮,果實稱苦楝子。
川楝子又名金鈴子,為苦楝同科同屬植物——川楝的成熟果實,以四川產(chǎn)的最為上乘,是有名的中藥材。其味苦性寒,有小毒,能疏肝瀉火,行氣止痛。而苦楝子毒性較大,一般為外用。
江南水鄉(xiāng)草木茂盛,河流密布,蚊蟲極易滋生和繁殖。老百姓喜歡廣種楝樹,還因為它是殺蟲驅(qū)蟲的植物。楝樹體內(nèi)含有楝素,能有效防治15個昆蟲目的400多種昆蟲,如螨蟲、線蟲、部分細菌、真菌和病毒等,且不會讓它們產(chǎn)生抗藥性,可以長期使用。從楝樹果中萃取、提煉的楝素乳油可以制成高效、無殘毒、無污染的新型植物類農(nóng)藥。因此,楝樹在印度被視為“神樹”,而在歐美國家被譽為“健康及其賜予者之樹”。
我國古代就已知楝樹的殺蟲功效。《本草綱目》中記載道: “楝花,鋪席下,殺蚤虱?!薄侗窘?jīng)逢原》中也有記述:“苦楝花,燒煙辟蚊蟲,亦為殺蟲之驗?!?h3>楝樹的人文價值
南朝宗懔所著的《荊楚歲時記》一書中記載:“始梅花,終楝花,凡二十四番花信風(fēng)。” 所謂花信風(fēng),就是指某種節(jié)氣時開的花,因為是應(yīng)花期而來的風(fēng),所以叫信風(fēng)。人們挑選一種花期最準確的花為代表,叫做這一節(jié)氣中的花信風(fēng),意即帶來開花音訊的風(fēng)候。暮春時節(jié),百花謝幕,楝花盛開,常引發(fā)歷代文人墨客無限的感懷和遐思,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佳句詩篇。如北宋王安石的《鐘山晚步》有云:“小雨輕風(fēng)落楝花,細紅如雪點平沙。槿籬竹屋江村路,時見宜城賣酒家?!边@首詩讀起來清新可人,初夏鄉(xiāng)村的恬淡景象,躍然紙上。其中“細紅如雪點平沙”,就是寫楝花的顏色和輕盈飄落于地的姿態(tài),非常優(yōu)美。
又如,宋代楊萬里詩云:“只怪南風(fēng)吹紫雪,不知屋角楝花飛。”這首詩道盡了楝花的玉貌冰姿,無限風(fēng)流。描寫楝花最為著名的當(dāng)數(shù)北宋詩人謝逸的《千秋歲·楝花飄砌》:“楝花飄砌,簌簌清香細。梅雨過,萍風(fēng)起。情隨湘水遠,夢繞吳山翠。琴書倦,鷓鴣喚起南窗睡。密意無人寄,幽恨憑誰洗?修竹畔,疏簾里。歌余塵拂扇,舞罷風(fēng)掀袂。人散后,一鉤新月天如水?!边@首詞寫景抒情,生動形象地描繪出一幅夏日生活圖景,勾勒出楝花清香淡雅的神韻。
每年4-5月間,楝樹不斷抽枝展葉,掛在枝頭的楝花紫中泛白,韻色淺淡,一簇一簇地夾雜在嫩葉翠綠叢中,內(nèi)斂低調(diào),毫不張揚。
楝花開罷,熱熱鬧鬧的夏季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