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lin
玻利維亞最大的貧民窟埃爾阿爾托被建筑設計師費雷迪·馬馬尼用一棟棟房子逐漸改變了城市面貌,這座貧瘠的高原之城變成了擁有魔力的未來之都。
而在德國攝影師彼得·格拉瑟的二度創(chuàng)作下,這些魔幻建筑物的純粹之美被定格成一幅幅城市肖像人們通過“建筑”這個獨特的載體燃起想象力,去深入探討建筑背后的時代文化。
在遙遠的玻利維亞,國家的變革正在從最微小的事物開始。從首都拉巴斯出發(fā),乘坐紅線纜車翻越安第斯山脈,穿過布滿了彩色防水布的全世界最大的集市,當你逐漸看到在諸多簡樸的磚瓦房之間夾雜著一些結構新奇的熒光色房子時,便抵達了埃爾阿爾托(EIAIto)。
埃爾阿爾托是玻利維亞的第二大城市,一直以來都是玻利維亞最大的貧民窟。在2005年之前,埃爾阿爾托平淡無奇,幾乎沒有人會把它當作旅行目的地。十多年前,一位名叫費雷迪·馬馬尼(Freddy Mamani)的玻利維亞建筑設計師橫空出世,他用一棟棟房子逐漸改變了埃爾阿爾托的城市面貌,把這座貧瘠的高原之城變成了擁有魔力的未來之都。
費雷迪的建筑作品早已經(jīng)成為當代埃爾阿爾托乃至玻利維亞的象征,這些建筑有著尖銳的屋頂、陡峭的立面富有故事性的彩繪。它們常常會在一片平淡無奇的平房之中拔地而起,乍一看十分突兀、魔幻,像是天外來客,與周遭環(huán)境格格不入,融合了艾馬拉人編織制陶的圓形圖案,以及傳統(tǒng)服飾中的霓虹色,同時帶有安第斯地區(qū)廟宇錯列平面的痕跡,再加上科幻小說和《變形金剛》的啟發(fā),很難用某種已有的建筑類別來描述。這些房屋已經(jīng)超越了其本身的功能和意圖,它們更像是如窺視孔般的存在,讓人們通過“建筑”這個獨特的載體燃起想象力,去深入探討建筑背后的時代文化。
自2005年起,費雷迪已經(jīng)陸續(xù)建造了七十多座房子,每棟房子都根據(jù)客戶的要求量身打造,功能不一,但皆具有極具辨識度的未來主義外觀。費雷迪拋開固有的建筑邏輯,從不用計算機畫標準化的建筑設計圖,他常常隨便找一面白墻,一邊勾畫建筑結構,一邊向同事們口頭傳達設計思路?,F(xiàn)在人們常常將馬馬尼的房子稱為“Cholets”。它由Chalet與Cholo合成,Chalet的含義是小木屋,而Cholo意為“來自邊遠地區(qū)的土著人”。
費雷迪的建筑作品之所以名聲大噪,還要源于德國攝影師彼得·格拉瑟(Peter Granser)的二度創(chuàng)作。與費雷迪一樣,格拉瑟也是一位自學成才的攝影師,他因機緣巧合應《紐約時報》的邀請,記錄下費雷迪這組驚艷的作品。在格拉瑟眼中,“Initiative”(獨創(chuàng)性)是貫穿整個攝影過程的關鍵詞,他希望以最客觀的視角記錄下建筑物的純粹之美,并將其定格成一幅幅城市肖像。
費雷迪曾說:“我打破了建筑行業(yè)的常規(guī),我是一個罪人?!迸c其他拉丁美洲國家一樣,玻利維亞一直試圖在當代傳統(tǒng)建筑的基礎上創(chuàng)造出地域性的語言。于費雷迪而言,傳統(tǒng)是一種發(fā)明、一種重塑。作為一個離經(jīng)叛道的艾馬拉人,他跳出固有的艾馬拉文化,充分發(fā)揮了他作為“局外人”的優(yōu)勢,通過這種帶有表達欲的“新安第斯風格”為艾馬拉民眾發(fā)聲,讓曾經(jīng)被忽視、被壓迫的文化在當代語境下得到重視。這些房屋的建立在很大程度上推動了當?shù)亟?jīng)濟的發(fā)展,很多的貿(mào)易活動甚至是政治選舉都在其中進行,當?shù)氐脑∶褚搽S之從原本的邊緣化人群逐漸聲名大噪,變成了社會活動的主要參與者。
埃爾阿爾托的街心花園中有一座切格瓦拉的雕像,旁邊寫著一句話,“EI Alto con vuelopropio”,意為“埃爾阿爾托必須靠自己的雙腳前進”。這是城市的獨白,也是像費雷迪一樣的先驅者們的實踐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