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敘述、描寫類的文章中,一般都會涉及到人稱。其中,第一人稱以“我”的身份、口吻進(jìn)行敘述和描寫;第二人稱以“你”的身份、口吻進(jìn)行敘述和描寫;第三人稱則以第三個人的身份、口吻進(jìn)行敘述和描寫。在現(xiàn)代文閱讀中,以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行文的文章較為常見,而真正以第二人稱行文的則極少。當(dāng)然,每種人稱在文中所起到的作用也各不相同。
下面,我們就以《土地的誓言》為例,品味文中富于變化的人稱。
全文以“我”對土地“熾痛的熱愛”為情感主線,把土地比作“母親”,把“我”比作“土地的族系”,表達(dá)了“我”為她“戰(zhàn)斗到底”的決心,傾注了“我”對往昔幸福生活的眷戀、沉淪受難時的痛苦、奮起抗?fàn)帟r的斗志與渴求解放時的希望等復(fù)雜情感。通常情況下,大部分作者都很喜歡用第二人稱來表達(dá),但端木蕻良卻另辟蹊徑,對自己深愛的家鄉(xiāng)用了第三人稱——她,這很讓人匪夷所思。這不是作者日思夜想的那個家鄉(xiāng)、那片土地嗎?為何又要讓自己以一個冷靜的旁觀者的身份來敘述呢?
仔細(xì)想來,這又何嘗不是作者故意為之來表現(xiàn)自己心中的那份痛楚呢?朝思暮想的家鄉(xiāng)故土在此時成了日寇的戰(zhàn)利品,而在這里生活的人民卻成了孤獨的異鄉(xiāng)客,“她”曾經(jīng)是那么親
切、那么觸手可及,但如今的“她”卻又那么可望而不可即。
用第三人稱寫作時,作者的感情較為平穩(wěn),但隨著情緒的轉(zhuǎn)變,作者已不再滿足于用“她”了,于是拋開讀者,直接與自己所敘述的對象進(jìn)行交流,以“你”相稱,情感上顯得更加直接迫切,具有強烈的抒情效果。作者呼喊出了“土地、原野,我的家鄉(xiāng),你必須被解放!你必須站立”這樣的心聲。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作者才能真正意識到這原本就是屬于我們自己的國土,但這樣的興奮和奢望消逝得太快了,只因那赤裸裸的現(xiàn)實再次擊碎了作者的希望:距離“九一八”已經(jīng)整整十年了,可我們的國土卻依然被踐踏,這樣的悲痛讓作者再次變成了一個在自己的國家卻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于是,第三人稱——“她”又出現(xiàn)了,“為了她,我愿付出一切,我必須看見一個更美麗的故鄉(xiāng)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或者我的墳前。而我將用我的淚水,洗去她一切的污穢和恥辱?!?/p>
簡而言之,文中作者之于“她”所表現(xiàn)出的那種悲憤和壓抑的感情,讓我們讀到了那個時代里,“我們”有家卻不能回的凄涼。
【活學(xué)活用】
閱讀下面的段落,回答后面的問題。
瞻瞻!你尤其可佩服。你是身心全部公開的真人。你什么事體都像拼命地用全副精力去對付。小小的失意,像花生米翻落地了,自己嚼了舌頭了,小貓不肯吃糕了,你都要哭得嘴唇翻白,昏去一兩分鐘。外婆去普陀燒香買回來給你的泥人,你何等鞠躬盡瘁地抱他,喂他;有一天你自己失手把他打破了,你的號哭的悲哀,比大人們的破產(chǎn)、失戀、心碎、喪考妣、全軍覆沒的悲哀都要真切。兩把芭蕉扇做的腳踏車,麻雀牌堆成的火車、汽車,你何等認(rèn)真地看待,挺直了嗓子叫“汪——”“咕咕咕……”,來代替汽笛。寶姐姐講故事給你聽,說到“月亮姐姐掛下一只籃來,寶姐姐坐在籃里吊了上去,瞻瞻在下面看”的時候,你何等激昂地同她爭,說“瞻瞻要上去,寶姐姐在下面看”!甚至哭到漫姑面前去求審判。
你要我抱你到車站里去,多多益善地要買香蕉,滿滿地擒了兩手回來,回到門口時你已經(jīng)熟睡在我的肩上,手里的香蕉不知落在哪里去了。這是何等可佩服的真率、自然與熱情!
(豐子愷《給我的孩子們》)
寫孩子們的時候,作者采用了哪種人稱行文?這樣寫的好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