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庶
2018年10月26日,中國計算機學會頒獎大會在杭州舉行,龍芯中科技術有限公司總裁胡偉武出席,并被授予“王選獎”。他步伐穩(wěn)健地走上了領獎臺,從龍芯立項,到龍芯1號、2號、3號相繼誕生時的情景,一幕幕在腦海閃現(xiàn),他百感交集。
立項,磨難的開始
胡偉武大學畢業(yè)后被保送進入中國科學院計算機技術研究所攻讀博士學位。
2000年年末,胡偉武所在單位正要籌備CPU(中央處理器)設計項目,胡偉武心潮澎湃,主動請纓組建CPU設計隊伍,他立下了軍令狀:“一兩年之內(nèi)一定把通用操作系統(tǒng)研制出來?!?/p>
2002年7月初,胡偉武帶隊的項目組夜以繼日地努力,終于完成了版圖設計與規(guī)則制訂。然而,就在提交報告的前夕,測試組反饋版圖出現(xiàn)了問題,一旦強行運行,系統(tǒng)一定會崩潰。做了十多年技術的胡偉武知道,要重新布線時間肯定來不及,他冷靜分析后決定:手工修改版圖。經(jīng)過24小時的奮戰(zhàn),胡偉武終于將版圖修改完畢。
當天下午5點鐘,胡偉武接到測試組的緊急通知,版圖的處理器未能通過測試,整個處理器的一萬多個觸發(fā)器掃描鏈沒有按要求連起來。擺在胡偉武面前的有兩條路,要么在交方案之前把版圖改好,要么整個方案面臨流產(chǎn)。
看著全組成員一張張因連續(xù)熬夜而蒼白的臉,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心里除了忐忑還是忐忑。他召集了負責物理設計的組員,和大家商量如果選擇放棄的話,晚上就可以回家休息了。負責后端版圖設計的組員馬上站了起來:“現(xiàn)在還有一點時間,我們愿意爭取,再次手工修改版圖?!币还膳鲝暮鷤ノ涞男睦锪鬟^,他的熱情又被重新點燃。
打磨,困境中成長
開場是亢奮的,經(jīng)過是痛苦的,但結(jié)局是歡喜的。版圖順利通過了檢測。那天是周六,興奮之余,胡偉武帶著全組成員一起去參觀了毛主席紀念堂。
回到所里,胡偉武仍舊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他為芯片取了一個滿懷情結(jié)的名字——龍芯。中國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芯片,胡偉武希望龍芯能在襁褓中一天天茁壯成長,所以給龍芯取了個有趣的小名叫“狗剩1號”,并且幽默地說:“賤名好養(yǎng)。”
很快,龍芯誕生的喜悅就被憂慮覆蓋,由于沒有技術積累,龍芯的性能實在太低了?!霸谏暾堼埿玖㈨椀臅r候,奔騰CPU已經(jīng)發(fā)展了幾十年,這不是短時間內(nèi)就能追上的?!焙鷤ノ湔f,“好比龍芯在跑道上追啊追,可連英特爾的影子都還沒看到。”
胡偉武將“抓主要矛盾”和“一切為了人民”等思想融入團隊建設,激勵團隊要有“追求成功的執(zhí)著、迎難而上的勇氣和利他主義的精神”。他的團隊在這些精神的引領下一路奮進,迎來了龍芯2號、3號的相繼誕生,性能不斷升級。
此刻,多家國外CPU廠商再也按捺不住,為了遏制中國的技術發(fā)展,獲得更多市場份額,他們反復找胡偉武談合作,希望胡偉武引進他們的技術,甚至勸他放棄繼續(xù)研發(fā)龍芯,均被胡偉武果斷拒絕。胡偉武明白,通用CPU核心技術不可能買得到。他的態(tài)度和孕育龍芯時一樣堅決:“龍芯當時沒有流產(chǎn),現(xiàn)在更不會夭折?!?/p>
龍芯,未來可期
龍芯初期市場占有率并不高,盈利非常困難,因為由國家撥款轉(zhuǎn)成公司化運營后,經(jīng)濟上出現(xiàn)了很大困難,龍芯更是陷入發(fā)展困境。
有人勸胡偉武說:“放棄吧,那么累干啥?”胡偉武卻說:“你見過有哪個母親放棄自己孩子的?”龍芯就是他的孩子,有任何傷害龍芯的事,他都會迎難而上,拼命保護。幾年后,經(jīng)過轉(zhuǎn)型的龍芯,廣泛應用于黨政、能源、交通、金融、電信等涉及國家安全和國民經(jīng)濟的領域,公司的銷售額和利潤均快速增長。從2015年開始,龍芯的產(chǎn)值首次超過億元大關,最近兩年,更是以年均50%的速度遞增。
胡偉武表示,2020年之后,龍芯就可以全面推向市場,真正做到民用。期待我們的電腦能早日用上真正的國產(chǎn)C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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