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彩霞 趙倩 張宏偉
1 延安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延安,716000;2 延安市精神衛(wèi)生中心,延安,716000
近年來,手機以其特有的開放性、快捷性等優(yōu)勢,逐漸改變著人們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觀念,成為覆蓋面最大的傳播媒體。關于手機使用,有研究者將其界定為每周使用手機時間[1],也有研究者將接打電話、收發(fā)短信的數(shù)量作為手機使用的評價標準[2]。雖然手機給人們的工作和生活帶來了便捷,但其多樣化的功能使得過度使用手機的現(xiàn)象越來越嚴重。手機的過度使用又稱手機依賴,指無法抑制手機使用的沖動性,離開手機后會產(chǎn)生較多的不適感,并造成學業(yè)、人際關系、情緒和認知發(fā)展等方面消極后果的行為[3]。過度使用手機不僅會對人體產(chǎn)生失眠、免疫力下降等不良影響[4],還會引發(fā)個體的拖延行為[5]。拖延行為是指個體在沒有明確理由的情況下,不自覺地延遲預定行動的非適應性行為[6-7]。國內(nèi)外研究發(fā)現(xiàn),拖延不僅會導致學習效果下降,阻礙學習、工作目標的達成[8],還會降低個體的幸福感,損害身心健康[9]。本研究對當前大學生手機使用和拖延行為的現(xiàn)狀進行調(diào)查,考察大學生手機使用與拖延行為之間的關系,以期為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和輔導工作提供參考。
以延安市某大學大一至大四學生為研究對象,采用隨機整群抽樣的方法,每個年級隨機抽取1個文科班和1個理科班進行問卷調(diào)查。共發(fā)放問卷400份,回收有效問卷380份,有效問卷回收率為95%。
①自編大學生手機使用調(diào)查表。包括性別、年級、文理科等社會人口學特征,以及使用手機年限、每日使用時間、每月手機話費、每月使用的手機流量、偏愛的手機功能、使用手機的目的等問題。②Atiken拖延問卷。由Atiken在1982年編制的一個單一維度的自評量表,陳小莉等人翻譯修訂,由19個條目構成[10]。其中2、4、7、11、12、14、16、17、18等9個題目反向記分,得分越高,拖延程度越高。該量表Cronbach α系數(shù)為0.802,重測信度為0.705。
采用Epidata3.0進行數(shù)據(jù)錄入,采用SPSS16.0進行統(tǒng)計分析,統(tǒng)計方法包括描述性統(tǒng)計、t檢驗、方差分析和χ2檢驗等。以P<0.05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380名研究對象全部使用手機(100%),其中男生106人(27.89%),女生274人(72.11%);文科180人(47.37%),理科200人(52.63%);一年級104人(27.37%),二年級93人(24.47%),三年級97人(25.53%),四年級86人(22.63%)。
學生平均使用手機年限為3.6年,最高使用年限已有10年;86.1%的學生每天使用手機2小時以上,23.2%每天使用時間超過6小時;平均每月使用流量580.8M,最高使用流量5120M;平均使用話費57.8元,最高話費200元,最低話費11元。從使用手機功能的數(shù)據(jù)來看,43.9%的人發(fā)短信,69.0%打電話,83.0%上網(wǎng),59.0%玩微信或QQ,還有28.7%玩游戲。從使用手機的目的來看,除與家人和朋友聯(lián)系外,有71.5%的人用手機獲取各種信息,71.7%上網(wǎng)瀏覽新聞,還有一部分學生利用手機玩游戲(24.1%)和打發(fā)時間(49.2%)。
學生總體的拖延行為處于中等水平(M=55.64),但不同個體間拖延行為差異較大,有173名學生(45.53%)存在拖延行為。采用差異比較法考察拖延行為在不同群體學生間的差異,結果發(fā)現(xiàn)不同性別(t=0.873,P>0.05)、年級(F=1.904,P>0.05)和專業(yè)(t=-0.670,P>0.05)的學生在拖延行為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采用差異比較法,從手機使用年限和每天使用手機時間2個方面對學生拖延行為得分進行差異比較,結果發(fā)現(xiàn):學生的拖延行為在使用手機年限上無顯著差異(F=0.321,P>0.05),在每天使用手機時間(F=2.845,P<0.05)上有顯著差異。進一步進行事后多重比較發(fā)現(xiàn),每天使用手機2小時以上的大學生拖延行為高于每天使用手機0-2小時的學生。
按拖延行為總得分分別取高分端和低分端各27%的被試組成高拖延行為組和低拖延行為組,考察不同拖延行為組在手機功能使用上的差異,結果發(fā)現(xiàn):低拖延組的學生在使用手機短信(χ2=4.710,P<0.05)和電話功能(χ2=7.582,P<0.001)上的比例高于高拖延行為組,而高拖延組的在玩游戲功能(χ2=4.561,P<0.05)上的比例更高;在使用手機的目的上,低拖延組學生更高比例地使用手機與家人朋友聯(lián)系(χ2=8.777,P<0.001),而高拖延組學生則更高比例地使用手機玩游戲(χ2=6.571,P<0.001)與打發(fā)時間(χ2=7.343,P<0.001)。見表1。
表1 不同拖延行為的大學生在手機功能使用上的差異
注:*P<0.05,**P<0.01。
調(diào)查顯示,大學生普遍每天使用手機時間較長,使用手機的功能較多,這與周少欽等的研究結果類似[11],這可能與大學生的學習習慣和生活方式有關。智能手機不僅能滿足大學生的溝通與社交需求,又兼具娛樂和刺激尋求功能。首先,大學生通過手機上網(wǎng)查找學習資料、聊天和人際交往,手機成為生活必需品;其次,隨著智能機功能越來越多樣化,隨時隨地上網(wǎng)瀏覽新聞資訊、收看手機電視、手機購物、手機游戲等,也使得手機成為大學生娛樂、休閑的重要工具。強大的手機娛樂功能形成了巨大吸引力,再加上課余時間充裕,許多大學生使用手機時間不受控制(86.1%超過2小時,23.2%超過6小時),很容易導致手機過度使用。孫悅等的研究也表明,大學生從眾心理和手機功能增多帶來的吸引力確實會對大學生手機依賴程度產(chǎn)生影響,導致大學生群體每天使用手機時間過長[12]。
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大學生的拖延行為普遍存在,與某些研究結果類似[13]。且大學生的拖延行為在性別、年級和專業(yè)等人口統(tǒng)計學變量上不存在顯著差異,與部分研究結果一致[10,13]。趙洪等的研究發(fā)現(xiàn),時間管理傾向是大學生拖延行為的重要影響因素[14]。與中學相比,大學生的學習和生活更輕松自由,面臨的選擇也更多,若個體自控能力較差,就會無法進行良好的時間管理和控制,從而導致學習生活中的各種任務不能按時完成,出現(xiàn)拖延現(xiàn)象。也有研究表明個體的注意控制能力較低會導致大學生出現(xiàn)拖延行為[5]。一些研究也進一步證實了拖延行為主要受個體的人格和認知等內(nèi)部因素的影響[15-16]。這些研究都表明,拖延行為更多地與個人的特質(zhì)有關。
在學習和生活中,大學生們希望通過使用手機來緩解壓力或提升滿足感,但長時間使用手機又減少了做其他事情的時間。這種循環(huán)不斷增加個體壓力和失落感,最終導致手機過度使用,拖延行為程度也越來越高。而且長時間使用手機所引起的注意力渙散、注意控制能力下降,也會進一步增加大學生拖延行為產(chǎn)生的可能性[5]。此外,手機的易得性和便利性增加了個體注意偏離目標行為、偏向手機的可能性,導致個體對手機相關信息更加敏感,并表現(xiàn)出自動化注意加工偏向,從而對個體注意控制產(chǎn)生消極影響,產(chǎn)生拖延行為[17]。張潮等的研究也發(fā)現(xiàn),手機依賴會誘發(fā)個體對手機的渴望,并因此導致個體偏離目標行為,產(chǎn)生拖延行為[18]。由此可知,長時間使用手機最終會導致拖延行為程度更高。
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高拖延組的大學生比低拖延組大學生更偏好手機娛樂方面的功能(更高比例地使用手機玩游戲與打發(fā)時間)。國外有研究表明,誘惑越多越容易拖延[6]。手機的娛樂功能比通信功能更富有刺激性與趣味性,更能吸引大學生。宋梅歌等的研究也指出,個體傾向于選擇立即帶來獎賞的任務(如打游戲) ,而對遠期目標價值進行折扣,即截止日期越遙遠,個體對完成任務帶來快感的折扣也越大,因此更傾向于拖延[19],這可能也是高拖延組大學生使用手機玩游戲和打發(fā)時間的比例比低拖延組更高的原因。因此,高校應引導學生多發(fā)展興趣愛好,幫助學生建立豐富的課余生活,發(fā)展創(chuàng)造性的活動。這不僅能有效緩解大學生過度使用手機的現(xiàn)象,還能有效減少其拖延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