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君
古典文學(xué)作品講究用詞精到、敘事簡潔。也正因如此,古文讀起來,難免讓人覺得克制又深奧,很難體察藏匿其間的情感和思緒。事實上,古人在表達情緒方面比我們有趣又高級多了!
《燭之武退秦師》里,鄭伯請燭之武出山,燭之武一句“今老矣,無能為也已”,透露著滿滿的“昨兒你對我愛答不理,今兒我叫你高攀不起”的小情緒。這性子耍的,一方面成功吐了槽,另一方面懂得見好就收,上司一認錯,立馬出差辦事去了。
還有很多古人,傲嬌起來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比如李清照,明明是個“凄凄慘慘”的人設(shè),卻寫了一首《臨江仙》:“誰憐憔悴更凋零。試燈無意思,踏雪沒心情?!弊詈筮@兩句,跟白話文相近,典型的“做啥啥沒勁,吃嘛嘛不香”。唯有“試燈”和“踏雪”是今日模仿不來的美事,但這也不妨礙我們在朋友圈里化用經(jīng)典:刷題無意思,背書沒心情,還是做實驗最有趣!引得語文、化學(xué)老師在你的狀態(tài)下面掐架。
熱播劇《延禧攻略》里,高貴妃宮斗受挫,還被老爸一通激將。她老爸正欲走,貴妃一聲大喝:“老匹夫,你給我站??!”就是罵他“老頭子”?!度龂萘x》里,諸葛亮也罵過王朗:“蒼髯老賊!皓首匹夫!”據(jù)說把王朗罵得當(dāng)場氣絕身亡。放在今天,諸葛亮必定是《奇葩說》的冠軍無疑。也有在稱謂上故意占人家便宜的。陸賈跟隨劉邦時,勸劉邦要多讀書,劉邦罵道:“乃公居馬上而得之,安事《詩》《書》!”意思是,你爹爹我是馬背上打仗贏得的天下,讀個什么書——相當(dāng)粗魯了。
古人表達開心,可以歡快地騎馬,如“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可以痛快地飲酒,像“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做伴好還鄉(xiāng)”。但有些小眾的表達同樣富于趣味。蘇軾的一篇《與鮮于子駿書》,里面寫道:“近卻頗作小詞,雖無柳七郎風(fēng)味,亦自是一家。呵呵!”
看到這個“呵呵”,是不是懷疑自己走錯片場,一臉問號?你沒看錯,這個“呵呵”是蘇軾在作完小詞后,情不自禁抒發(fā)的對作品頗為滿意的愉悅之情。還好當(dāng)時不能上網(wǎng),要不然蘇軾這種自帶互聯(lián)網(wǎng)基因的文豪,一旦成了網(wǎng)紅,還能安心寫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