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儒芳,沈寧達,王霞,吳正君,陳玉蘭,紀安瓊
(1.成都中醫(yī)藥大學 管理學院,四川 成都 611137;2.四川省戒毒管理局,四川 成都 610036;3.四川省成都強制隔離戒毒所,四川 成都 610041)
近年來,我國的禁毒形勢日趨嚴重。有研究表明,吸毒行為可能是潛在的不良人格因素與其所處的不良社會環(huán)境相互作用下產生的[1]。自尊是人格研究的重要方面,是個人對自我感受及對自身價值的判斷[2]。吸毒者具有中等水平的自尊與社會功能,其所獲得社會支持的有限性是高復吸率的主要原因[3]。自尊在社會支持與戒毒動機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4]。本研究將進一步探討自尊是否在戒毒者人格與社會支持之間存在中介效應。
選取四川省成都市強制隔離戒毒所225例男性吸毒勞教人員進行調查,共收回調查問卷225份,其中有效問卷224份,有效率為99.6%。平均年齡(23.31±5.27)歲。按不同年齡分為兩組:未成年組(<18歲)74例,平均年齡(17.36±0.67)歲;成年組(≥18歲)150例,平均年齡(26.25±3.88)歲。受試者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自尊量表由ROSENBERG[5]于1965年編制,最初用來評定青少年關于自我價值和自我接納的總體感受。該量表分為4級評分,1級為非常符合,2級為符合,3級為不符合,4級為很不符合??偡?0~40分,分值越高,自尊程度越高。社會支持評定量表由肖水源[6]編制,該量表分為主觀支持、客觀支持和社會支持利用度,個體在這些維度上的得分越高說明相應的社會支持狀況越好。艾森克人格問卷(eysenck personality questionnaire,EPQ)由EYSENCK等[7]于1952年編制,1975年正式命名。該問卷由P、E、N及L量表組成,共88題,主要調查P(精神質)、E(內外向)、N(神經質或情緒穩(wěn)定性)及L(掩飾性)。
數據分析采用Stata 12.0統計軟件,計數資料以率(%)表示,比較用χ2檢驗;對于連續(xù)型資料,正態(tài)性檢驗后在各組均滿足正態(tài)性且兩組間方差齊情況下,采用t檢驗進行組間比較;結構方程模型用于檢驗戒毒人員的自尊、人格特質及社會支持間是否存在關聯的假設。中介效應檢驗進一步檢測自尊作為中介變量是否存在顯著的介導作用。所有檢驗均為雙側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在吸食毒品類型方面,戒毒者中吸食新型毒品人員最多,占90.6%;在婚姻方面,未婚人員最多,占73.7%;在受教育程度方面,初中以下人員最多,占73.7%;在入所前從事職業(yè)方面,城鄉(xiāng)無業(yè)、失業(yè)及半失業(yè)者最多,占50.4%。見表1。
表1 戒毒人員的一般資料
兩組自尊、社會支持總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客觀支持度、主觀支持度及社會支持利用度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未成年組低于成年組。見表2。
兩組在P維度上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未成年組低于成年組。兩組在E、N及L維度上得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為探索男性戒毒者人格類型、自尊水平與社會支持之間的關系,采用結構方程模型對變量之間進行路徑分析。統計學意義的路徑評估檢驗α雙側水平為0.05。模型的整體擬合效果良好,擬合指數≥0.95,相對擬合指數≥0.95,均方根誤差≤0.05。自尊作為中介變量顯著影響了人格與社會支持之間的關系(b=-0.236,Z=-3.748,P=0.000)。從人格類型到自尊,具有顯著影響的維度為E與N(b=-0.218和0.204,Z=-3.476和2.850,P=0.000和0.004)。見圖1。
為了進一步檢測不同人格類型的戒毒者的自尊水平對社會支持影響的直接效應、間接效應與總效應,以E、N為預測變量,自尊為中介變量進行了中介效應檢驗。結果表明,路徑a1、b1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路徑c1間接效應顯著(b=0.106,Z=2.250,P=0.024),直接效應顯著(b=0.474,Z=3.028,P=0.002),總效應顯著(b=0.581,Z=3.753,P=0.000)。間接效應與直接效應的比例為0.224,調整了18.3%的總效應。路徑a2、b2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路徑c2間接效應顯著(b=-0.088,Z=-2.376,P=0.018),直接效應與總效應均不顯著。間接效應與直接效應的比例為0.981,調整了49.5%的總效應。見圖2。
表2 兩組自尊、社會支持各維度及總分比較(分,±s)
表2 兩組自尊、社會支持各維度及總分比較(分,±s)
組別 n 自尊 客觀支持度 主觀支持度 社會支持利用度 社會支持總分未成年組 74 22.87±0.51 6.58±0.28 18.61±0.51 5.76±0.22 30.95±0.76成年組 150 22.77±0.27 7.34±0.22 20.15±0.41 6.49±0.15 32.96±0.72 t值 0.200 -2.088 -2.260 -2.779 -1.741 P值 0.842 0.038 0.025 0.006 0.083
表3 兩組EPQ各維度得分比較(分,±s)
表3 兩組EPQ各維度得分比較(分,±s)
組別 n P E N L未成年組 74 13.49±0.34 12.54±0.41 13.12±0.50 10.16±0.44成年組 150 14.78±0.26 12.43±0.28 13.22±0.39 10.07±0.29 t值 -2.932 0.223 -0.150 0.178 P值 0.004 0.824 0.881 0.859
圖1 自尊、人格類型與社會支持的結構方程模型
圖2 自尊對人格與社會支持的中介效應檢驗
本研究中未成年組與成年組的自尊水平均低于易春麗等的研究,自尊水平低下成為吸毒的重要因素之一[8]。未成年組在社會支持的3個維度上均低于成年組,說明由于年齡差異,在利用社會資源(朋友、鄰居及社團)等方面均比成年戒毒者要差一些。人格方面,成年組在P維度上高于未成年組,P分高的人,缺乏同情心憐憫心,感覺較遲鈍,好奇心重,成為毒品的易感人群[9]。所以高典型的P特質可能是吸毒人員走上吸毒道路的重要人格因素,這與謝紅琴等的調查研究吻合[10]。戒毒人員在E、N人格維度上,自尊作為中介變量顯著影響了人格與社會支持之間的關系,其中介效應是明顯的。越內向的戒毒者,自尊水平較高,但同時社會支持水平較差;而那些神經質或情緒不穩(wěn)定的戒毒人員,自尊水平較高,但社會支持水平較差,這與楊玲等[1]研究一致。
研究表明,控制環(huán)境因素和提高自尊是有效控制年輕人群成癮的重要因素[11]。家庭和社會支持的不足成為戒毒群體回歸社會的主要障礙之一。家庭是戒毒者的經濟、就業(yè)和情感支持主要來源,緊張的家庭關系會對其產生負面的心理影響[12]。具有較好社會支持的吸毒人群,伴隨著更高的自尊,更低的抑郁和焦慮水平及更好的睡眠[13]。因此,良好的家人互動、社會支持與社交網絡是吸毒人員取得戒毒成功的重要前提[14]。
綜上所述,自尊對戒毒者的人格與社會支持的中介作用是明顯的,必須增強戒毒人員的自信心訓練,提高自尊水平,增強家庭和社會對其的接受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