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 張羽
卡塔爾國家會議中心 / 照片由Hisao Suzuki提供
2019年普利茲克獎獲得者磯崎新Arata Isozaki
2019年普利茲克獎于北京時間3月5日晚23點正式揭曉,獲獎者是來自日本的建筑大師磯崎新。
評委在評價磯崎新時說道:“……在追尋建筑意義的過程中,他創(chuàng)造了高質的建筑,直到今天,他的作品無法用任何一種風格來定義。他始終保持全新的思維和視角來設計每一座建筑,他的思想一直行走從未停滯。”
50多年的建筑實踐中,磯崎新設計并建成100余座建筑。其作品兼取東西方文化,擁有超前的未來主義思想。在同時代的建筑師中,他擁有驚人的產(chǎn)量與影響力。
磯崎新是第49位獲得普利茲克獎的建筑師,也是獲得此殊榮的第8位日本建筑師。他不僅是一位作品豐厚的從業(yè)建筑師,還在半個世紀的時間內(nèi)引領著世界建筑文化的走向,是少數(shù)幾個能以實踐者和理論家雙重身份參與到這個舞臺上的人。
日本現(xiàn)代建筑思想緣起于為數(shù)不多的幾所著名大學,比如東京大學、東京工業(yè)大學,肇始于向西方的學習。1954年畢業(yè)于東京大學的磯崎新,師承丹下健三。這種師承關系,上至耄耋之年的老建筑師、下到事務所的實習生,人們幾乎都可以把他們歸入一張辨明身份的龐大圖表中。但是很難用“東大派”的標簽來概括磯崎新,相反,他是一位非常不“日本”的日本建筑師。
磯崎新出生于日本九州島的大分市。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建筑實踐起,他成為第一位在東西方之間建立深厚關系的日本建筑師。他對建筑歷史和理論有著深刻的認識,支持先鋒派,卻不只是復制現(xiàn)狀,而是挑戰(zhàn)現(xiàn)狀。在探索有意義的建筑時,他創(chuàng)造了高質量的建筑。直到今天,他的作品都不能被定位為任何一種風格。這反映了他不斷進步的過程,并始終保持全新的思維。
1970年,磯崎新通過他在expo70(日本第一次主辦的世界博覽會)設計的節(jié)日廣場吸引了全球游客,獲得了國際聲譽。在50多年的實踐中,磯崎新通過他的項目、寫作、展覽、重要會議組織和參加比賽陪審團等方式對世界建筑產(chǎn)生了影響。
ōita縣立圖書館 / 照片由Yasuhiro Ishimoto提供
許多人都是通過重要的建筑了解他的,比如1992年巴塞羅那奧運會的圣約爾迪體育場。他也在中國設計過許多重要作品,如2008年在北京開放的中央美術學院設計學院(CAFA)或2007年在廣東深圳開設的深圳文化中心(Shenzhen Culture Center)。
近年來,磯崎新在卡塔爾會議中心(2011年)與Anish Kapoor聯(lián)手為日本受2011年海嘯影響地區(qū)設計的充氣式音樂廳Ark Nova(2013年)以及強大而優(yōu)雅的米蘭安聯(lián)塔(Allianz Tower)等作品中展現(xiàn)出非凡的活力。這再次證明了他有能力理解環(huán)境的復雜性,并創(chuàng)造出一個非凡的、精雕細琢的、鼓舞人心的建筑,它們從城市規(guī)模到室內(nèi)空間都是成功的。
磯崎新的作品被描述為異質的,符合從一般建筑到高科技建筑的描述。從20世紀60年代初的“空中都市總體規(guī)劃”項目中,可以看到建筑師對城市新愿景的早期探索,即在傳統(tǒng)城市上空興建一個的多層城市。
近年來,磯崎新參與了不少國內(nèi)建筑的設計。在中國國家美術館國際競賽中,磯崎新不僅是首輪競賽的參賽者,在未能進入第二輪之后,還是這項競賽的熱心關注者和競賽評委之一。在他的詳細競賽文本中,他回溯了中國現(xiàn)代建筑發(fā)展的歷程后提出,今天的建筑一定不能成為一個“偶像”(Icon)而是要融入到它所在的城市“系統(tǒng)”中去。
Tsukaba中心大樓 / 照片由Yasuhiro Ishimoto提供
Art Tower Mito / 照片由Yasuhiro Ishimoto提供
磯崎新有宏闊的眼光。就像他毫不掩飾自己對中國的熱愛一樣,他試圖以西方人的歷史觀念去構建自己的建筑思想,但并不僅僅是沿襲或借用。在這方面,他最出名的作品是位于東京郊外一座新城的筑波中心廣場,其中直接援引了米開朗基羅在羅馬設計的卡比托利歐廣場(Piazza del Campidoglio)的樣式,但是建筑的一部分卻呈現(xiàn)為皮拉內(nèi)西(GiovanniB.Piranesi)畫中仿佛廢墟般的樣貌。
Tsukaba中心大樓 / 照片由Yasuhiro Ishimoto提供
他“學習”過的西方建筑師有一長串名單,包括但不限于帕拉迪奧(Andrea Palladio),布 雷(étienne-LouisBoullée),勒杜(Claude-Nicolas Ledoux)和羅曼諾(Giulio Romano)……在這方面,他和他的同胞顯著地拉開了距離,因為大部分日本建筑師總是自覺不自覺變得越來越“日本化”。磯崎新的雄心顯然是要超越這種有意無意的民族身份,他學習西方并不是日本近代化初期的全盤照抄,正如同他喜歡中國古代建筑卻從不試圖復制“偶像”—即使在中國業(yè)主的要求下也不。
普利茲克獎評委在獲獎評語中表示:“……顯而易見的是,他并沒有追隨潮流,而是走自己的路?!贝壠樾略谄渎殬I(yè)生涯中曾獲得過許多獎項,其中最著名的是1974年日本建筑學會的年度獎、1986年的英國皇家建筑協(xié)會(RIBA)金獎、1992年的美國建筑師協(xié)會(AIA)榮譽獎。
顯然,他是當代世界建筑界最具影響力的人物之一,他不斷地追尋,不怕改變,勇敢嘗試新的想法。他的作品不僅基于對建筑的深刻理解,同時對哲學、歷史、理論和文化有很深的建樹。他把東西方結合在一起,不是通過簡單的模仿或拼湊,而是開辟了新的道路。他支持其他建筑師,鼓勵他們參加競賽或合作,為從業(yè)者樹立了慷慨的榜樣。出于以上所有原因,普利茲克獎評委選擇磯崎新作為2019年獲獎得主。
值得一提的是,磯崎新與三宅一生是鄰居兼好友,三宅一生為磯崎新設計服裝。磯崎新出席重要場合經(jīng)常穿三宅一生設計的衣服??梢姶髱熀痛髱熣娴氖欠浅H菀紫嘤鱿嘀?。
每年的普利茲克建筑獎都不會有“獲獎熱門”類的話題,這讓每次的頒獎結果都很難預料,關于這個問題,王澍2018年在接受《三聯(lián)生活周刊》時的采訪這樣回應:
普利茲克獎40年來的評選標準一直是“好的建筑”,但什么是好的建筑,這幾年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一方面,眼界更開闊了,更多元了。原來是比較精英主義的,獲獎的都是成名建筑師,現(xiàn)在整個世界建筑學發(fā)生了變化,更看重在不同地域和文化背景下的多樣性和差異性,而對于商業(yè)性是有所警惕的。
另一方面,開始更多地思考建筑和建筑師如何應對社會的變化,如何應對地域的不平衡、財富的不平等。
再如,并不是做文化建筑才是好建筑師,做住宅就不是好建筑師。其實現(xiàn)代主義運動一開始就是反權威的,是以低收入住宅為起點的,在源頭上就帶有一種革新的氣質。
就在人們焦急地等待著今年的普利茨克獎落定的過程中,很多人都想到了一個問題,就是如今人們越來越難以預測下一次的獲獎者。那些耀眼的“明星”早已獲獎甚至紛紛凋落,包括中國建筑師馬巖松在內(nèi)的年輕一代已加入到新的提名之中,但是“一時之選”距離“眾望所歸”又是有距離的——“建筑大師”這個字眼聯(lián)系著的“經(jīng)典”意味,和我們時代所面對的“未來”,它們之間的溝壑仍有待填平。
或許正因如此,普利茲克獎才成為了建筑師們不停追求的獎項。
何為普利茲克獎?
建筑界每年獎項眾多,而最重要的年度獎項有兩個:以德國現(xiàn)代主義建筑大師密斯·凡·德羅命名的密斯·凡·德羅歐洲當代建 筑 獎(European Union Prize for Contemporary Architecture)和凱悅基金會頒發(fā)的普利茲克獎(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和前者評獎的對象為當年度落成的某個優(yōu)秀建筑物不同,后者是頒發(fā)給某一個建筑師的, 目的以表彰“在世建筑師,其建筑作品展現(xiàn)了其天賦、遠見與奉獻等特質的交融,并透過建筑藝術,立下對人道與建筑環(huán)境延續(xù)且意義重大的貢獻”。
所以普利茲克獎從某種意義上,類似建筑界的“終身成就獎”。它代表著建筑學界對某個建筑師的在這門學科上貢獻的蓋棺論定般的肯定,更是對這個建筑師本人辛苦勞動和偉大創(chuàng)造的贊賞和嘉獎。普利茲克建筑獎在許多程序上以及獎金方面都參照了諾貝爾獎,獲獎者可以得到10萬美元獎金和一個正式的獲獎證書,自1987年開始還增加了一枚銅質獎章。在此之前,為每位獲獎者頒發(fā)的是一座限量版的亨利·摩爾的雕塑。
普利茲克建筑獎章是根據(jù)路易斯·沙利文的設計而鑄造的,他是芝加哥著名的建筑師和公認的摩天大廈之父。獎章的一面是獎項的名稱,另一面則刻有三個詞:"堅固、價值和愉悅",呼應古羅馬建筑師維特魯威提出的三條基本原則:堅固、實用和美觀。
Art Tower Mito / 照片由Yasuhiro Ishimoto提供
2019年普利茲克獎評委名單如下:
斯蒂芬·布雷耶,主席,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
安德烈·阿拉尼亞·科雷亞·杜·拉戈,巴西駐日本大使
理查德·羅杰斯,2007年普利茲克建筑獎得主
妹島和世,2010年與西澤立衛(wèi)共同獲得普利茲克建筑獎
本妮德塔·塔利亞布,“EMBT米拉萊斯-塔利亞布”建筑事務所董事
拉丹·塔塔,塔塔集團控股公司塔塔之子公司的榮譽主席
王澍,2012年普利茲克建筑獎獲獎者
瑪莎·索恩,常務理事,評審過程中不參與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