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語

在花溪

花溪的木紋水瓢在明朝的石缸里尋找水珠

輕輕舀起漣漪

一次次照見內(nèi)心深處的濫觴

對熟悉的屯堡和青巖的狀元府反復(fù)訴說

我是一個被高坡的高度和風(fēng)車卷入冷宮的人

把自己交給有溪流的黑夜。不孤獨

讓黑夜去遇見魑魅魍魎吧

我與星辰和浩瀚沏好了茶

一邊讀周總理的情懷。革命

一邊品巴金的浪漫。內(nèi)心

然后，把花溪潑墨成一幅畫

寫上我和你，輕輕的故事

一株裸著背井離鄉(xiāng)的杉樹

風(fēng)低著頭過來

一改常態(tài)。叉腰的樣子抹著藥

在沮喪，有點像我的孩子

我看見往昔被風(fēng)壓彎的竹林

無精打采，或一副病態(tài)

等待補丸周濟，如勝利次數(shù)很多的人

我又看見高潔的杉，全裸

與冬日赤膊而峙。戰(zhàn)勝所有的寒冷

直至春光明媚，直至春雨婆娑

杉樹說，不拼命生長

背井離鄉(xiāng)何干？

讀一首菩薩蠻

留一丁點時間給自己讀書吧

剛選的美美的圍巾搭在花溪河畔

春天轉(zhuǎn)過身去看見的嫩芽破冬

遮住你輕輕的小手，久安

我繼續(xù)相形見絀地用我的普通話

跳躍你的眼神，等你挑刺

溫進一壺濃茶

春雪是花溪的獨享

冬天跳過的舞蹈

繃直腳尖在等你批閱，并寫上

“人生不可狗尾續(xù)貂”

因為相見，酒是美味的，牛肉粉是美味的

初見也是美味的

唯有時光從傘角滴落，沉淀

如你撰寫的一首菩薩蠻

輕歌曼舞，咬破我的雙唇

背水一戰(zhàn)，或者

破釜沉舟

一場春雪蓋過車輛稀行的夜晚

愛得太深就是，犟

如被白雪拉亮的時鐘

以每一棟小屋的寧靜與山體同色

白。擋住奔跑得很累很累的城

學(xué)校、工地、景點、錢

都停下來。或者放緩腳步

血壓與心跳在深夜遇見。聊得更多的

雪后的面對

幸好這是一場春雪

女兒給自己寶藏了一塊沒有雪地的雪

似乎想造一個世界

能找到冰冷與純性的口岸

感恩這浩浩蕩蕩的雪

雪來了。太陽的曲高和寡

讓月亮總是背道而馳

時空的道貌岸然

讓人性繼續(xù)分道揚鑣。雪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率性而為

是一株株樹，反芻童話

春雪是我的女兒

這場雪蓋過車輛稀行的夜晚

光明碾過

心路。犟骨頭的

思考溶化

（選自《貴州詩人》2019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