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軼
我在美國研修期間,看到他們的課堂,幾乎沒有學生一言堂的現(xiàn)象。每名學生都有機會,每名學生都必須動手。這點,我們作為研修班的學員深有體會。每當英語課,老師都會設計好一組一組的對話,讓我們分小組反復練習。老師不厭其煩地一個一個檢查。我的英語大概是全班最差的,可是老師每堂課都不會放過我,他總是給我更多的機會,并且耐心地鼓勵我,決不會鄙視或放棄我這個“差生”。
初識“螞蟻教授”
丹教授是深受我們喜愛的美國教師之一。在美國學習期間,學員都親切地稱他為“螞蟻教授”。他是布朗大學的生物學家,最擅長的就是研究螞蟻。他的課顯得漫不經心、稀松平常,甚至小兒科。其中有這么幾個環(huán)節(jié),是他必須認真“打磨”的:1.讓每名學員介紹自己;2.讓每名學員畫一只螞蟻,畫完后自己打分;3.游戲:嘗試用3張白紙,支撐一瓶礦泉水;4.花25分鐘時間,到路邊作關于中美文化差異的調查。
整個過程,丹教授只告訴我們做什么,回避告訴我們應該怎么做,更回避告訴我們誰對誰錯。他只是偶爾贊揚某名同學做得好。但從頭至尾都沒有告訴我們標準答案。我想,通過這節(jié)看似漫不經心、甚至小兒科的課,至少有幾個問題值得思考:一是我們到底怎樣做老師?難道老師的職責真的就是傳道授業(yè)解惑嗎?二是如何讓學生動起來?
到底怎樣當老師?
“螞蟻教授”說:讓孩子自己動手,這種情況在美國課堂司空見慣。幾乎在每一節(jié)課,看到的都是孩子們在動手、動口。學生是真正的主角,很少看見老師站在前面高談闊論。老師基本上站在一邊,或指導,或鼓勵,或默默觀察。這大概是他們磨課的功夫。
在這種教育觀念的磨礪下,“磨”出了學習者的“真思維”。有這樣一則故事:一位美國朋友孩子只有5歲。這位美國朋友總是把鑰匙藏在門旁的小洞里,孩子如果要出去玩,必須自己把鑰匙掏出來,自己把門打開。即使孩子忙乎多半天也掏不出鑰匙,家長絕不上前幫孩子找鑰匙。
我想,這種觀念源于對磨課的最初認知。首先,讓每一個孩子動手,就是如何把課堂還給學生。學生才是課堂的主人,不給孩子思考,不給孩子動手,豈不是剝奪了孩子學習的機會?其次,讓每一名孩子動手,體現(xiàn)了課堂公平。這些年來,我們逐步認識到老師一言堂、滿堂灌的害處,卻少有人認識到學生一言堂的害處。許多老師,習慣讓少數(shù)優(yōu)秀的孩子動手,讓其他孩子被動地模仿、借鑒,習慣讓一名孩子示范做題。殊不知,這樣,實際上是剝奪了其他孩子思考與學習的機會。
創(chuàng)造有生命力的課堂
大多數(shù)時候,老師不會給出一個正確答案,更不會指定一個優(yōu)秀學生演示,讓其他同學效仿。讓每一名孩子動手的課堂,才是有生命力的課堂。長期以來,許多老師習慣追求標準答案。課堂設計、老師提問,都圍繞著一個個標準答案而產生。允許學生各抒己見,允許學生有不同觀點才是真正的好課。因為,教給學生標準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交給學生思考和解決問題的方法。
“螞蟻教授”還使我們想到了更多。其實,教學改革中所倡導的教與學的公開課方式,在教師角色上,倡導教師在課堂教學中扮演指導者角色;在教學上,強調開放、互動的教學模式;在學生學習方式上,倡導自主、探究、合作的學習方式。然而,由于評價手段不同,在實際教學中,基本是用考試分數(shù)、升學率來評價學生。那么,在課堂上,教師為了追求所謂的“效率”,在教學方式方法的選擇上只能采取一些急功近利的手段。這就導致教育在觀念上出現(xiàn)極大的反差,產生了“你說你的,我做我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尷尬局面。
一個個鮮活、生動的教育細節(jié)與實例,反映當下教育觀念、教育方法與改進。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怎樣“磨課”,說到底就是一個如何誠實教學的問題;公開課不應流于形式,任何教學模式都不得背離教學本質。
(作者系深圳市翠園中學初中部副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