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琳琳
(山東現(xiàn)代學院,山東 濟南 250000)
唐代是中國文化發(fā)展的高峰,反應了社會文化的深淵。正是在這種背景下,使得文人的藝術特質(zhì)能夠在舞臺發(fā)揮,有一個滋生具有獨立人格,狂放不羈藝術風格的豐沃土壤,才能鼓起文士詩人的理想風帆。才有了張旭“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云煙”的曠達不羈;懷素的“興來走筆如旋風,醉后耳熱心更兇”的醉意酣暢。無論是文人還是書家都用手中的筆墨肆意潑灑心中的豪情,其藝術作品都是時代的產(chǎn)物。
《自敘帖》長卷縱28.3公分,橫長755公分,由15張白麻紙連接而成,共一百二十六行。這篇懷素自我推銷的短文,內(nèi)容上可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講述了自己的生平;第二部分,節(jié)錄顏真卿《懷素上人草書歌序》,借顏魯公之口,展示開士懷素、僧中之英、縱橫不群、迅疾駭人的草圣氣象。第三部分,懷素將旁人的贈詩,摘其精要,列舉諸家的評贊。
懷素的草書風格脫胎于張芝、王獻之的一筆書。草書是隨著正體的出現(xiàn)而出現(xiàn)的,以正書的存在為前提。作為草書大家,懷素將草書已經(jīng)體于自然效法天地。在天地萬物變中汲取活潑跳躍、生氣勃勃的筆意、章法和神韻。
1.筆法。懷素改以師承篆籀,因多圓勢尤擅長曲轉纏繞筆法,縱橫捭闔變換多方,松緊俱宜迴環(huán)矯健。圓轉挺屈如鋼線盤屈,雖瘦而實腴開創(chuàng)草書筆法新面貌。筆劃宛轉處,如北溟之魚沉浮騰躍,游動自如;筆劃剛健之處,則如劍鋒刀刃,飛刺砍殺,可以殺盡中山奔兔。點畫狼藉處,如飄風驟雨,落花流水花飛雪。晚清書論家劉熙載說:“善書者雖速而法備”。懷素用筆翻轉跳動,隨勢參差,確實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2.結構。懷素草書結構,與二王、智永相比較,承傳之處甚多,文中相同的字不少,結字均大同小異,由于行筆過速,少數(shù)字并沒有完全遵循約定俗成的原則簡省,“草乖點畫”之處未能避免,如驟雨旋風,飛動圓轉,形態(tài)多變,而法度具備,若沒有釋文,有些字確實不易辨識。
3.章法。整幅作品,章法體勢之新穎,可謂前無古人。前面三分之二的篇幅,作者神閑氣定,筆走龍蛇,有行無列,瀟灑自如,盡顯狂草書法簡省、通透、快捷、靈動的氣質(zhì)。在臨習時應用心體悟其線條在回旋的過程中所凸現(xiàn)出來的節(jié)奏和韻律。
如果說技法是感情表現(xiàn)的基礎和載體,情感才是書法藝術的魅力之源,正是有了感情的注入,作品中才具有了不同的神采。沒有熟練的技法作基礎,感情的表達就會失去之偏頗;沒有感情的注入民訴法就成了單純的交流工具。對狂草來說技法和感情是互為條件,相輔相成的。只有兩者自由達到高度的統(tǒng)一,才能通過筆觸來表達自己的感情。
對技法的要求,首先要求用筆熟練,看不到猶豫的筆畫,通篇是一種成竹在胸的氣勢,對筆畫的形態(tài)完全控制,這是通過書寫表達情感的最基本的要求。其次要對草書的字形熟練把握。純粹用草書進行創(chuàng)作本來就有一定的難度,線條的連貫性不僅要求熟練掌握草書法則,對字形的省減規(guī)律亦要了然于胸。
對創(chuàng)作狀態(tài)的要求,在書法中表達情感,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這是很長一個時期素質(zhì)修養(yǎng)潛移默化的結果。在作品中自如的表達自己內(nèi)心的感情,首先要盡量多的去掌握傳統(tǒng)書法中的表達形式,同時要訓練對線條精微變化的感受力。再者要有很深的情感體驗,這就要求對書法的駕馭能力非常之強,兩者互為條件,缺一不可。對個人修養(yǎng)的要求,懷素在書法史上取得的成就,不僅是他高超的技法,更重要的是因為獨樹一幟的風格面貌。通過這一點,我們可以得到啟示,要自成一家,便要大膽創(chuàng)新。首先要強調(diào)師法古人,尊重傳統(tǒng)的重要性,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要照搬古人的東西,習古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吸取,并逐漸形成自己的審美,同時學會用自己的審美理想和藝術觀念去合理地改造古法以為己用。
草書至唐代,達到了其發(fā)展的巔峰時期。以張旭、懷素為典型代表的狂草書家在書法演變的歷史長河中獨樹一幟,打破了唐代真書君臨一切的統(tǒng)一局面,在創(chuàng)作上進行了大膽的突破,結字和章法都令人耳目一新,以狂縱的筆墨,瀟灑奔放的熱情使書風為之一變,將激蕩的感情與書法藝術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其中“顛張醉素”精湛的書法技巧和強烈的抒發(fā)意識展現(xiàn)著無盡的藝術魅力,在璀璨的傳統(tǒng)文化中描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