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凱凱
剛上高一時,軍訓結束后,老師給了我們半天休息的時間。也許是太累了,躺在寢室的床上,同學們都沒怎么說話。我突然想起了初中時的同桌大玲子,一時間很想與她分享這段時間的見聞。
初中三年,我和大玲子做了將近兩年的同桌,她的性格活潑開朗,常常與我稱兄道弟,完全沒有一般女生的嬌氣和敏感。所以很多時候我有很多話都愿意和她說,她也會和我分享一些她的小秘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她,但和她在一起的感覺確實很輕松很快樂。可惜,后來我們考上了不同的高中。在那一刻,我突然有一個沖動的想法:去她的學校找她。這個想法一出來,就再也壓不下去了,而且越來越迫不及待。于是,我換好衣服,跟老師請了假,就出了校門。
我騎上自行車,一口氣蹬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到了大玲子所在的高中。跟門衛(wèi)報了大玲子的班級之后,我進入學校。大玲子并沒有放假,而且他們正在上課。站在教室門外,透過窗戶我看到了大玲子。很顯然,大玲子也看到了我,她興奮地對我笑了笑,但卻又很緊張,沖我揮了揮手后,便不再看我。
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但講臺上老師的聒噪似乎沒完沒了。終于,我鼓足勇氣,敲開了教室的門。我對正在上課的老師說:“老師您好,我想找李玲?!薄芭叮俊崩蠋熀孟耧@得很意外,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問,“你是她什么人?”“我……我是她弟弟,忘了帶鑰匙,來找她拿鑰匙?!蔽乙痪o張,脫口而出這么一番話。
聽了我的話,老師卻莫名其妙地笑了,她轉過頭對大玲子說:“李玲,你弟弟來找你了,你出去吧。不過不要耽誤太久哦?!贝罅嶙悠鹕碜吡顺鰜恚槤q得通紅。坐在教室外面的樓梯口,我興奮地跟大玲子說了很多想說的話,滔滔不絕地講了十幾分鐘。大玲子只是跟著笑,因為她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
終于等到我停下來,大玲子說:“我得趕緊回教室了,等放假后,咱們再好好聊?!薄皼]事,弟弟找來了,老師肯定不會說什么的?!蔽艺V劬Φ靡獾卣f。大玲子的眼淚都笑了出來,最后她強忍著笑說:“剛才上課那老師是我媽!”我不太記得當時自己的反應,也不知道后來我是什么時候回去的,但那卻成了我記憶中難忘的一段經(jīng)歷。我竟然有點后怕,如果老師當場揭穿我,真不知道會有多難堪。
直到現(xiàn)在,我和大玲子還是很好的朋友,每次去她家里玩,她的母親還會拿這件糗事來開玩笑。不過,我卻沒有絲毫的尷尬和難為情,內心反而充盈著溫暖和感激。一份不戳穿的溫情守護了一顆敏感的少年心,也成就了一份純潔的友誼。
(摘自《河南工人日報》2018年1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