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小嫣
我去發(fā)廊剪頭發(fā),師傅說:“你個子好高啊!”然后把我的椅子踩得很低。我躺著洗頭發(fā)時,他又感嘆:“你個子好高啊,腳都抵到墻上了!”給我吹完頭發(fā),他又跟他的同事贊嘆:“她比我還高喲!”為了不辜負(fù)他的驚嘆,我害羞地說:“你們店里要不要換燈泡?我換燈泡從來不用梯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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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市場有個女的推著車賣香蕉,我買了5斤,結(jié)賬的時候她多收了我3塊錢。我一向算不清楚賬,稀里糊涂提著香蕉就走了,走到半路覺得不對,就回去問她。她不但沒表示歉意,還罵罵咧咧地掏出3塊錢扔到香蕉上,揮手?jǐn)f我:“拿去拿去,快點兒走!”就好像算錯賬的人是我一樣。我決定不能就這么算了,遂提了一口真氣,站穩(wěn)腳跟,足足罵了她5分鐘不帶喘的,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后推著車走了。后來我在旁邊買咸蛋時,那老板戰(zhàn)戰(zhàn)兢兢,特地多送了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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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五樓的鄰居和一樓的鄰居都是大美女—不是客套,她們是那種真正的明眸皓齒的美女,即便現(xiàn)在年近五旬,也仍然端莊美麗,光彩照人。上周我跟她們一起吃飯,她們兩個人說起年輕的時候,因為自己容貌秀麗而遭受的種種排擠和莫名的指責(zé),越說越氣且相見恨晚。我也越來越氣,因為我并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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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睡到9點多,剛準(zhǔn)備起來,看到微信里有長輩說:“大年初一要早起啊,不能睡懶覺。大年初一睡懶覺,一年都會睡懶覺!”我馬上直挺挺地躺回了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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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歲出頭時,每天坐公交車上班。有一天,我遇到一個搭訕的男生,臉圓圓的,個子不高。他先是問我?guī)c了,然后咳嗽幾聲,開始聊天氣??斓浇K點站的時候,他終于很害羞地問我下班后能不能一起吃飯。還沒吃早餐的我兩眼放光地說:“可以啊!要不現(xiàn)在先吃個砂鍋粉也行啊!”他吃驚地坐遠(yuǎn)了一點兒,說了句“要上班了,再聯(lián)系”就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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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朋友送了一大盒很好吃的巧克力,我和兒子把上層的吃完了,今天準(zhǔn)備打開下層吃,然后發(fā)現(xiàn)并沒有下層!下層只是厚厚的包裝紙槽,這感覺就好像計劃好的充實未來瞬間垮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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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和幾個初中女同學(xué)聚會,拍了幾張照片,昨天拿給我媽看。她瞇著眼睛仔細(xì)看,一會兒說“嗯,這個是你們班長,我記得”,一會兒說“這個是你們老師的孩子啊,還是這么瘦”。過了一陣,她把照片拿遠(yuǎn)一點兒,皺著眉頭說:“這個人是誰?這么丑,怪里怪氣的?!蔽覐?qiáng)忍著怒火說:“媽,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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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泥濘難行,大家排成一隊慢慢往下走。迎面有個中年男子在往上走,大表姐走到他旁邊時腳下一滑,摔了一跤;弟弟經(jīng)過他旁邊的時候也摔了一跤。大表哥表情凝重地大聲說:“大家不要再摔倒了,不然人家以為遇到‘碰瓷家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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