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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保衛(wèi)蘇聯”到“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八一宣言》形成過程探微

        2019-01-04 01:02:30張濤齊衛(wèi)平
        中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9年6期
        關鍵詞: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共產國際王明

        張濤,齊衛(wèi)平

        (華東師范大學政治學系,上海,200241)

        在抗日戰(zhàn)爭研究的諸多議題中,因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對中國抗戰(zhàn)的最終勝利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使得該領域長期備受學者們的關注和青睞。截至目前,學術界在此領域取得了較為豐碩的成果,基本上廓清了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相關史實。梳理已有研究成果可知,學者們的學術關照在于探討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形成過程、歷史功績、產生條件以及中共領導人對其的特殊貢獻等內容,而孕育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八一宣言》則普遍地遭致擯棄。由于受主客觀因素的影響,《八一宣言》并未引起學者們的足夠重視,雖有學者在行文時對宣言有所論及或進行過專文研討①,但大家對宣言的具體形成過程大都語焉不詳,從而導致宣言產生歷程的史實研究尚屬粗線條式記述。在這種情況下,歷史而客觀地呈現《八一宣言》的來龍去脈,對推進和深化抗日戰(zhàn)爭研究特別是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研究具有重要意義。有鑒于此,本文將以《八一宣言》為研究對象,主要討論如下問題:①蘇聯和共產國際不同時期的政策對中共統戰(zhàn)造成的影響;②王明統戰(zhàn)思想的轉變歷程及其對宣言出臺發(fā)揮的作用;③宣言的具體起草和發(fā)表過程。

        一、保衛(wèi)蘇聯:“左”傾思想誘使中共統戰(zhàn)政策錯位

        1927年8月1日,斯大林在《國際形勢和保衛(wèi)蘇聯》的演說中首次提出了“保衛(wèi)蘇聯”的歷史命題,聲稱“絕對地無條件地保衛(wèi)蘇聯”是衡量各種集團、派別和政黨是否具有國際主義的重要標志,是檢驗它們是否革命的重要標準[1]。在估判蘇聯正面臨帝國主義戰(zhàn)爭威脅的情況下,1928年7月13日,斯大林在聯共(布)列寧格勒組織積極分子會議上強調,“資本主義世界和蘇聯之間的矛盾正在逐步加深,新的帝國主義戰(zhàn)爭和軍事干涉的危險將是當前共產國際的基本問題”[2](140),各國共產黨的任務是“在戰(zhàn)爭發(fā)生時變帝國主義戰(zhàn)爭為國內戰(zhàn)爭,消滅法西斯主義,推翻資本主義,建立蘇維埃政權,解放被奴役的殖民地,組織全力保衛(wèi)世界上第一個蘇維埃共和國”[2](141)。為確保國際無產階級維護蘇聯新生國家政權的穩(wěn)固,聯共(布)將“武裝保衛(wèi)蘇聯”與共產國際政策聯結起來,并把它作為共產國際的首要任務。同年召開的共產國際六大,再次重申了斯大林的觀點。大會認為,帝國主義對蘇聯的進攻將是不可避免的,國際無產階級的光榮職責就是要保衛(wèi)蘇聯,以防止蘇聯遭受國際資產階級的侵犯[3](56)。共產國際各支部的任務是“組織國際斗爭日,以反對帝國主義戰(zhàn)爭和保衛(wèi)蘇聯”[4]。1928年9月1日通過的《共產國際綱領》繼續(xù)指出,世界無產階級要千方百計地保衛(wèi)蘇聯的安全,使其免受帝國主義國家的進犯[5]。1929年7月,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把“保衛(wèi)蘇聯”提升至各國革命斗爭頭等重要的位置,強調要將“保衛(wèi)蘇聯、反對帝國主義戰(zhàn)爭和反動勢力的運動繼續(xù)進行下去”[3](188)。直到20世紀40年代初,“武裝保衛(wèi)蘇聯”一直是聯共(布)和共產國際制定方針政策的重要依據。

        共產國際六大對中國革命的相關問題雖有過正確的闡述,然而,此次大會提出的“第三時期”理論等“左”傾思想被共產國際機械地運用于中國,給20世紀30年代初的中國革命造成了嚴重損失。大革命失敗后,斯大林錯誤地分析了中國社會的階級關系和中國革命的依靠力量,共產國際依此判斷制定指導中國革命的斗爭策略,形成了許多“左”傾錯誤方針。對于共產國際的“左”傾指示精神,以王明為代表的“左”傾教條主義者全盤予以接受。1930年9月,中共六屆三中全會通過的《關于政治狀況和黨的總任務決議案》認為,在革命與反革命即將決定勝利的時刻,要想從政治上解除統治階級的反動武裝,共產黨就“必須實行‘下層群眾的統一戰(zhàn)線’的策略——就是在一切斗爭,尤其是日常部分要求的斗爭之中,共產黨應當和非共產黨的一般下層群眾團結起來實行斗爭,獨立地去領導他們的運動,使這些運動都走到蘇維埃政權的總口號之下來”[6]。九一八事變后,中日民族矛盾開始上升為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共產國際理應根據中國社會矛盾的變化適時調整指導政策,但它無視日本武裝入侵中國并試圖滅亡中國的事實,仍然大力推行以階級斗爭為主要內容的蘇維埃政策。由于受“左”傾思想的影響,在1931年9月20日發(fā)表的《為日本帝國主義強暴占領東三省事件宣言》中,中共并沒有認識到日本對華侵略已造成其他帝國主義國家與日本的矛盾正在激化,因而不懂得利用它們之間的矛盾為己所用,并且堅持要工農勞苦民眾“打倒一切帝國主義,反對帝國主義進攻蘇聯,武裝擁護蘇聯”[7](399)。9月22日,中共中央在《關于日本帝國主義強占滿洲事變的決議》中提到,滿洲事件是“反蘇戰(zhàn)爭的序幕”[8](565),全國無產階級及勞苦群眾的任務就是要“武裝保衛(wèi)蘇聯,反對帝國主義的強盜戰(zhàn)爭”[8](566),各反帝公開組織在反對帝國主義侵略斗爭中要“實行反帝運動中的下層統一戰(zhàn)線”[7](422)。1931年11月6日,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在《告全國工人、告資產階級世界勞動人民和被壓迫人民書》中指出,日本侵占滿洲,不是對蔣介石和國民黨的戰(zhàn)爭,而是對中國勞動群眾和中國革命的戰(zhàn)爭,也是對我們的戰(zhàn)爭。日本發(fā)動的對華戰(zhàn)爭,使帝國主義的反蘇戰(zhàn)爭又前進了一步。各支部要積極地支持中國反對日本侵略和國民黨的賣國行為[9](166-167)。基于這樣的認識,共產國際反復強調要“武裝保衛(wèi)蘇聯”,多次號召“共產國際各支部,世界各國工人和勞動者,以自我犧牲的精神來保衛(wèi)蘇聯,反對帝國主義者的反革命陰謀”[9](277)。

        日本武裝入侵中國后,伴隨著民族矛盾的漸次尖銳,民族資產階級等中間勢力和地方實力派的政治態(tài)度發(fā)生了轉變,紛紛要求“停止內戰(zhàn)、一致抗日”。在這種形勢下,中共中央如能采取正確的方針政策,團結一切抗日力量,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勢必會推動抗日運動向前發(fā)展??墒牵酝趺鳛榇淼摹白蟆眱A教條主義者無視當時我國階級關系的變化,僵化地看待日本侵華后的中國時局,頑固地執(zhí)行“左”傾關門主義錯誤路線,判定中間派別為中國革命最危險的敵人,結果不僅沒有使革命力量得以發(fā)展壯大,反而使革命隊伍遭到嚴重損耗。1932年1月9日,中共臨時中央發(fā)表《關于爭取革命在一省與數省首先勝利的決議》,決議指出一切反革命的在野派別都是“最危險的敵人,應該以主要的力量來打擊這些妥協的反革命派”[10]。日本對上海等地發(fā)動武裝進攻后,中共中央于1932年2月15日發(fā)給各地黨部的信函明確提出,各地黨的中心任務是“反對日本帝國主義與一切帝國主義,反對國民黨的南京政府與一切國民黨的派別,以及一切反革命派別”[11](113-114),在反日斗爭過程中,要“集中力量建立下層的群眾基礎”[11](115)。在“左”傾思想的束縛和影響下,中共中央錯誤地對待十九路軍和察哈爾抗日同盟軍的抗日愛國行為,主張堅持“廣泛而徹底地運用下層統一戰(zhàn)線策略”[9](185),進而導致中共失去聯合中間階層等抗日力量結成廣泛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大好時機。

        總體而言,九一八事變前后,受“左”傾錯誤思想的影響和束縛,共產國際對中國國內外形勢和階級關系的分析遠遠落后于社會實際,基于這種分析而制定的用來指導中國革命實踐的統戰(zhàn)政策嚴重脫離我國國情,使得中共在統一戰(zhàn)線問題上犯了嚴重的“左”傾關門主義錯誤,給中國革命造成了重大損失。在世界形勢日益嚴峻的情況下,各社會主義國家的反帝斗爭相繼失利,這促使共產國際開始思考政策調整的問題。

        二、歷史拐點:季米特洛夫促成共產國際調整政策

        20世紀30年代初,資本主義世界爆發(fā)嚴重的經濟危機,致使世界政治格局發(fā)生重大變化。為了擺脫經濟危機的困擾,希特勒執(zhí)掌國家政權后,迅速推行法西斯制度,資產階級民主制加速崩潰,社會民主黨與資產階級的合作政策日益破產。由于同時期蘇聯社會主義成就與資本主義衰落形成了鮮明對比,使許多社會民主黨的隊伍產生深刻分化,社會民主黨工人越來越愿意在廣泛的統一戰(zhàn)線的基礎上,與共產黨人一起反對法西斯主義的進攻[12]。伴隨著法西斯勢力的日漸猖獗,社會黨國際開始積極尋求與共產國際合作,以期共同反擊法西斯主義。不過,共產國際此時尚未真正突破原有政策思維的束縛,仍然堅持對社會民主黨的既定看法,繼續(xù)推行“下層統一戰(zhàn)線”策略。1933年6月20日,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堅持認為,共產黨與社會民主黨建立統一戰(zhàn)線的主要障礙在于社會民主黨的政策,德國社會民主黨與資產階級的合作是德國法西斯主義勝利的主要原因[13](512)。11月28日,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第十三次全會在討論抵御法西斯主義戰(zhàn)爭危機時,繼續(xù)把從下層進行統一戰(zhàn)線的策略與從上層進行統一戰(zhàn)線的策略對立起來[14](350),這就很難從根本上徹底解決反法西斯統一戰(zhàn)線問題。共產國際關于統一戰(zhàn)線策略問題的認知真正有所轉變,主要得益于季米特洛夫就任共產國際領導人后的接續(xù)奮斗。

        1934年2月27日,季米特洛夫獲釋抵達莫斯科??紤]到日益嚴峻的國際形勢和共產國際存在的問題,季米特洛夫從1934年春開始與斯大林討論共產國際政策等問題。1934年4月7日,在談到共產國際領導層的問題時,斯大林對季米特洛夫說:庫西寧和馬努伊爾斯基等人的毛病是“不注意細節(jié)”,他們“不愛進行馬克思主義的分析,總說些大話和一般論斷”,害怕“被扣上右傾機會主義的帽子”[15](37)。上述情形的出現,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聯共(布)和共產國際反右傾機會主義斗爭的影響,各領導者害怕被扣上“右傾機會主義”的帽子,不敢輕易突破現有政策。鑒于原來的共產國際領導層無法勝任工作,斯大林建議季米特洛夫先承擔起共產國際的工作,并承諾幫助他開展工作,聲稱“必要時您可以放心地對各種問題發(fā)表意見”[15](38)。擔任共產國際總書記后,季米特洛夫積極扭轉共產國際內部存在的不良思想傾向。1934年4月25日,馬努伊爾斯基與季米特洛夫暢談共產國際的領導工作,建議季米特洛夫要改變“可怕的因循守舊的習氣和官僚主義”[15](39)。5月1日,針對共產國際領導成員的思想問題,季米特洛夫希望再次與斯大林溝通相關事宜[15](40)。經過季米特洛夫的不懈努力,共產國際領導人員的錯誤思想最終得到有效克服。

        在糾正共產國際領導層所犯錯誤的同時,季米特洛夫還積極幫助各國共產黨消除錯誤思想的影響。1934年5月11日,季米特洛夫向法共領導人多列士指出:法國共產黨所倡導的統一戰(zhàn)線政策,“必須擺脫季諾維也夫時期的陳舊的教條主義公式”[16]。這種政策指導很快就見到了成效。5月23日,蘇聯《真理報》刊登了多列士的文章《為統一戰(zhàn)線而斗爭的法國共產黨》和評論文章《爭取統一戰(zhàn)線,反對分裂》。這兩篇文章鮮明指出共產黨人完全可以同社會民主黨進行適當的反法西斯聯合行動,這表明共產國際開始考慮采取反法西斯統一戰(zhàn)線策略。6月11日,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致信法共中央,明確要求法國共產黨必須擴大統一戰(zhàn)線,集中工人群眾的全部力量反對法西斯主義。隨著法國反法西斯斗爭的發(fā)展,季米特洛夫號召法共要“通過靈活和一貫的政策,保證最大可能地發(fā)展統一戰(zhàn)線”[14](372),以挫敗社會民主黨破壞統一戰(zhàn)線的企圖。10月24日,法國共產黨率先提出建立“人民陣線”思想,此舉贏得了法國群眾和共產國際的支持。1934年12月9日,在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主席團擴大會議上,馬努伊爾斯基嚴厲批評宗派主義和機械照搬死板公式的態(tài)度,呼吁各國共產黨要創(chuàng)造性地借鑒法國共產黨和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經驗。之后,歐洲各國共產黨也相繼在反法西斯斗爭策略上取得重大進展。

        世界反法西斯統一戰(zhàn)線能否真正確立下來,很大意義上取決于共產國際的指導方針是否得到了及時修正。關于是否修改共產國際過時的指導方針,共產國際內部曾產生嚴重分歧。極左分子認為,革命危機馬上到來或已開始,要進一步推進共產國際的政策激進化[17];而其他成員只同意對策略做部分修改,不愿意對策略進行徹底性變革[14](370)。為了解決共產國際內部存在的認知偏差,1934年6月底,季米特洛夫在給斯大林的親筆信中旗幟鮮明地指出,我們要“改變一系列過時的和導致失利的觀點。必須糾正那種認為統一戰(zhàn)線策略僅僅是一種旨在揭露社會民主黨首領的觀點”[18]。7月1日,在就代表大會第二項日程給委員會的信中,季米特洛夫對以往的錯誤路線進行了糾正,特別強調統一戰(zhàn)線策略必須隨局勢的變化而加以改變,“必須拋棄那種認為統一戰(zhàn)線只能在下面實行的觀點,同時必須不再把向社會民主黨領導發(fā)出的一切呼吁看成是機會主義”[9](334)。7月2日,季米特洛夫尖銳批評了共產黨人的宗派主義思想和“下層統一戰(zhàn)線”

        觀點,要求對那些過時的策略指導方針進行大膽的修正[14](368)。季米特洛夫的觀點得到了大家的高度關注和廣泛討論,保守派和激進派相繼放棄錯誤觀點,開始支持季米特洛夫倡議的新方針政策。在8月29日的預備委員會會議上,庫西寧強烈要求對世界形勢進行清醒的分析,及時修正共產黨的策略和糾正對社會民主黨的看法,嚴肅地與“左”傾宗派主義思想作斗爭[14](370)。經過多次討論,共產國際領導層基本上統一了認識,初步奠定了共產國際制訂新策略的思想基礎。1934年10月25日,斯大林致信季米特洛夫,表示同意和支持“改變共產國際機關工作方法和逐步改組共產國際”等建議[19]。11月7日,季米特洛夫在題為《為建立統一戰(zhàn)線而斗爭》的講話中,深刻分析了建立統一戰(zhàn)線策略的雙重阻力,主張要堅決避免刻板地運用統一戰(zhàn)線策略和機械地照搬他國革命經驗的行為,防止出現生搬硬套運用他國經驗而導致的運動失敗現象,共產黨、社會民主黨、無政府工團主義組織和其他組織的工人要組織起來,共同反對法西斯戰(zhàn)爭的威脅[20]。到1935年初,共產國際領導機關內部思想達成一致,各領導者一致認為,必須改變對待社會民主黨和中間勢力的態(tài)度,全力打擊法西斯主義,為共產國際七大實現政策轉變準備前提條件。1935年7月,在共產國際七大會議上,季米特洛夫針對統一戰(zhàn)線的內容、形式、意義等進行了詳細論述,深刻總結了歐洲各國反法西斯斗爭和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反帝斗爭的基本經驗,適時提出了反法西斯統一戰(zhàn)線和反帝統一戰(zhàn)線口號。至此,共產國際正式完成了政策的調整。

        三、抗日救國:王明統戰(zhàn)思想從下層統戰(zhàn)轉向廣泛聯盟

        從1933年至1935年,鑒于中共在城市和農村的革命活動遭致不同程度的圍剿,在各種社會力量抗日愛國情緒空前高漲的情況下,共產國際策略性地調整對華策略,旨在克服中共和蘇區(qū)在政治上日漸嚴重的孤立狀態(tài)[21](4)。在此期間,以中共代表團名義發(fā)給中共的所有重要文件,都是代表團與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書記處共同制定并經過聯共(布)和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批準的,對于共產國際的指示要求,王明和中共代表團并沒有機械地執(zhí)行“斯大林意志”。在認同國家蘇維埃方針的范圍內,王明等人開始重新審查先前抗日反蔣斗爭中的中共同盟軍問題[21](前言12),他們起初堅持捍衛(wèi)過時的指導方針,僅僅同意對策略做一定的修改[14](370)。經過季米特洛夫的幫助,王明的抗日統戰(zhàn)思想開始發(fā)生轉變,并逐漸放棄“左”的錯誤思想,進而在1935年前后完成統戰(zhàn)思想的初步轉變。

        1933年秋,王明曾對準備啟程回國的黃藥眠說:“我們現在要改變一個策略,就是要同國民黨妥協,建立抗日統一戰(zhàn)線,抵抗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采取這樣的策略是符合中國大多數人民的利益的……組織愛國統一戰(zhàn)線,是為了動員廣大人民群眾,爭取廣大的中間階層的人士?!盵22]王明的這種思想轉變,在此之前已有所體現。1933年初,日本武裝入侵華北,以王明為首的中共代表團發(fā)表《為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侵入華北愿在三條件下與全國各軍隊共同抗日宣言》,主張在三大條件下,中國工農紅軍“與任何武裝部隊訂立作戰(zhàn)協定,共同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13](458)。這份宣言反映出中共代表團開始突破“下層統一戰(zhàn)線”的約束,愿意與各抗日愛國力量攜手抗日救國。隨著中共逐步認識到采用民族革命戰(zhàn)爭策略解決民族危機的迫切性,為糾正臨時中央和滿洲省委的“左”傾錯誤,1933年1月26日,中共代表團以中共中央名義發(fā)出《中央給滿洲各級黨部及全體黨員的信》。信函特別提出了在滿洲地區(qū)進行反日斗爭應堅持的總策略方針,即“盡可能的造成全民族的反帝統一戰(zhàn)線,來 聚集和聯合一切可能的,雖然是不可靠的動搖的力量,共同的與共同敵人日本帝國主義及其走狗斗爭”[23](77),并且告誡我們黨“必須牢記著下層統一戰(zhàn)線,是我們活動的基礎”[23](79)。盡管此時的中共代表團沒有真正擺脫“下層統一戰(zhàn)線”政策的思想禁錮,但在討論如何執(zhí)行統一戰(zhàn)線策略時,中共代表團提出應具體客觀地分析主客觀因素和各種不同對象,在斗爭中除堅持下層統一戰(zhàn)線之外,“在某種程度和范圍內,或能實行上層的統一戰(zhàn)線”[23](78)。這說明中共代表團在執(zhí)行共產國際統戰(zhàn)政策的同時,開始肯定和重視中間階層的抗日主張,積極推動各社會階層聯合抗日局面的到來。

        希特勒上臺執(zhí)政后,共產國際開始改變敵視中間派別的“左”傾政策,倡議建立反帝統一戰(zhàn)線。1933年5月9日,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向中共中央發(fā)出具體指示,建議中共領導組成聯合斗爭的統一戰(zhàn)線,“在廣泛的反帝統一戰(zhàn)線基礎上,組建全國民眾救國會”,呼吁全國民眾行動起來進行民族革命戰(zhàn)爭[21](426-427)。不幸的是,共產國際只把工人、農民和城市勞動群眾視為中共的聯合對象,這就不難看出共產國際很難徹底打破“下層統一戰(zhàn)線”策略的窠臼。10月27日,王明和康生致信臨時中央政治局,明確提出反對日本侵略的六條行動綱領,主張“盡最大可能團結一切反日力量,來建立真正廣大的民眾的反日統一戰(zhàn)線”[21](570),宣稱“一切對中國人民武裝對日作戰(zhàn)表同情或守善意的中立的國家和民族都是我們的朋友”[21](569),一改過去把一切帝國主義作為中國革命敵人的看法。不可否認的是,中共代表團的這些主張在很大程度上有利于贏得國內各抗日愛國力量和國際社會的大力支持,但是,中共代表團在重新審查以往方針政策時,仍帶有明顯的“左”傾思想。

        中共的抗日行動綱領迅速得到了宋慶齡等愛國人士的贊許和支持。1934年4月20日,宋慶齡與何香凝等人聯名發(fā)表《中華人民對日作戰(zhàn)基本綱領》,積極倡導“軍隊立即停止屠殺中國同胞,各界同胞動員起來參加抗日救國工作,聯合日本帝國主義一切敵人,與一切對中國人民武裝抗日同情或守善意中立的國家和民族建立友誼關系”[24](92-93)。這份綱領已初具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策略雛形,較之前的抗日宣言有明顯進步。當天,中共中央向各級省委、縣委和市委下達秘密指示信,明確說明開展反日反帝運動和組織民族革命戰(zhàn)爭的策略問題,要求各級黨組織“必須堅決地為著創(chuàng)造反帝的下層統一戰(zhàn)線而斗爭”[23](257),同時,“在實行這個策略時,要防止誤解為減低階級斗爭和減低反國民黨斗爭,而正確實行這個策略,是在實際上加強階級斗爭,加強反國民黨斗爭”[23](267)。這說明,在王明“左”傾錯誤思想的影響下,此時的中共中央依然將國民黨排除在抗日統戰(zhàn)對象的范圍之外,這種做法無益于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共同抗日。

        1934年春,世界形勢和國際格局發(fā)生了劇烈變化。基于日益嚴峻的國際環(huán)境,共產國際決定改變過去的“左”傾錯誤路線,實行反法西斯統一戰(zhàn)線策略。在對中國革命的指導上,共產國際更加強調要反對“左”傾關門主義和建立反帝統一戰(zhàn)線。隨著蔣介石相繼發(fā)動對各革命根據地的瘋狂進攻,中共開展革命斗爭的形勢不斷惡化。為此,王明等人開始思索中共的政策調整問題。在第五次反“圍剿”失利的情況下,1934年9月16日,王明和康生在給中共中央政治局的信中指出,我們“要利用一切可能反蔣的力量,即使是軍閥國民黨內部一切反蔣的力量,我們都必須盡力利用”[25](247)。10月1日,為了迎接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王明就反帝斗爭和統一戰(zhàn)線等工作致信中共中央,強調為建立廣泛的抗日反蔣統一戰(zhàn)線,黨組織要學會“利用敵人營壘中的一切矛盾和對抗的可能性和必要性”[25](268)。1934年11月,在蘇聯外國工人出版社中國部全體工作人員會議上,王明著重分析了空前嚴重的民族危機和廣大民眾的反帝高潮,指出“黨在利用軍閥派別內部沖突方面,要盡量使之發(fā)展并特別使之有利于紅軍的武裝斗爭”,對于蔣介石的消極抗日積極剿共行為,“黨不應當對反蔣派別的反蔣軍事行動采取旁觀態(tài)度,而應當盡力企圖把這些反蔣軍事行動,轉變成為中國人民反對日本強盜和本國賣國賊的一般民族解放斗爭之某種組成部分”[26](412)。非常明顯的是,王明此時在統一戰(zhàn)線問題認識上較先前有了較大的進步,但他仍把蔣介石國民政府排除在可團結對象的范圍之外。這種狀況在1935年得到了改觀。1935年6月3日,在寄給中共吉東特委的密信中,王明對中共既往方針做了重大修改,主張打破各地關門主義,吸收一切愿意武裝抗日的人員參加游擊隊伍;建議在游擊運動中實行全民反日統一戰(zhàn)線,普遍地與各種反日隊伍建立上層與下層統一戰(zhàn)線,并使上層和下層統一戰(zhàn)線聯結起來,團結一切反日武裝共同抗日[27](285)。7 天后,中共臨時中央局發(fā)表《關于最近華北事變與黨的緊急任務》,堅決主張各級黨組織采取靈活的方式團結各種反日力量,“必須與一切可能反日反蔣的政治軍事派別協約共同進行反日反蔣的武裝斗爭”,“在可能的條件下,經過革命群眾積極進行上層活 動”[28](511-512),在思想和實際工作中,要“徹底克服黨內在反日反蔣問題上左傾關門主義的發(fā)生”[28](514)。這份宣言初顯了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基本精神,表明中共在統戰(zhàn)政策和斗爭策略上實現了某種轉變。

        由此可知,王明統戰(zhàn)思想的轉變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它不是瞬間完成的。在思想轉變的過程中,王明思考統戰(zhàn)問題的限度一直沒有超出蘇聯和共產國際劃定的政策范圍,在政策的限定區(qū)域內,王明等人逐步依照中國國情采取靈活變通的方式執(zhí)行共產國際指示。在世界新形勢和共產國際新政策的影響下,王明實現了自我統戰(zhàn)思想的蛻變,這對推動抗日救亡運動的發(fā)展和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建立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四、起草發(fā)表:中共代表團反復討論修改宣言文稿

        第五次反“圍剿”失利后,中共中央被迫撤離中央蘇區(qū),中央與全國各地黨組織失去聯系。與此同時,上海臨時中央局無線電臺被搗毀,中共與共產國際的聯系也被迫中斷。在共產國際調整統戰(zhàn)政策和國內形勢日益嚴峻的情況下,中共代表團成員開始考慮起草一個宣言。作為宣言的起草人,1935年11月,王明在《新形勢與新政策》中談到了宣言起草的歷史背景,即“在籌備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時,在討論大會基本的策略方針的過程中,在總結黨的歷來的工作和斗爭經驗,首先是總結最近七年來的工作和斗爭的經驗和教訓的過程中,在詳細分析國內局面和國際狀況的情況下,中國共產黨鄭重研究了反帝統一戰(zhàn)線策略問題?!栋艘恍浴返钠鸩莅l(fā)表,是認真應用反帝統一戰(zhàn)線新政策的具體表現”[26](475-476)。在這里,王明對宣言產生的國內外背景進行了闡述,總體上是符合歷史事實的。然則,王明在此文中并沒有詳實記載宣言的具體形成過程。

        關于宣言產生的具體歷史過程,孟慶樹曾回憶說:“1935年6月初,即在王明去莫斯科療養(yǎng)后從基斯洛沃德斯克回來的第一天,他在和來看望他的同志們談話時就曾說過,‘日本加緊了對華北的侵略,形勢很緊張。還在基斯洛沃德斯克療養(yǎng)院我就想到,必須以中共中央的名義起草并發(fā)表一份新的文件,以便進一步貫徹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政策?!诙焖烷_始寫《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即后來叫做八一宣言的文件。一連三天,他一直工作到深夜三點,首先完成了草稿。第四天,他又進行修改。第五天就召開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會議來討論這個草稿。討論繼續(xù)了好幾天,會上,王明做了關于起草告同胞書的報告,而后又在討論結束時發(fā)了言?!盵27](287)梳理孟慶樹回憶內容可發(fā)現,她的回憶是值得懷疑的。

        第一,關于王明是否是6月初返回莫斯科的。根據中共代表團成員吳玉章的回憶,1935年國內民族危機空前嚴重,由于王明6月初正在基斯洛沃德斯克療養(yǎng)度假,他才建議中共代表團商討中共過往政策,擴大黨的統一戰(zhàn)線范圍,表示“在王明未回到莫斯科之前,中共代表團可先行起草發(fā)表一個聲明”[29](201)。對于吳玉章先行起草發(fā)表聲明的提議,中共代表團成員滕代遠等人表示贊同和支持。經請示,該建議遭到了季米特洛夫的反對,他表示此事要同王明進行商議。于是,中共代表團急電催促王明返回莫斯科。在王明返回莫斯科之前,吳玉章已和中共代表團成員多次討論中國的局勢和政策。經過會議討論,中共代表團改變了與國民黨中愿意合作抗日團體在三個條件下簽訂抗日協定的政策,形成了建立全民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政策的基本構想[29](201)。第二,關于王明返回莫斯科之后,是否立即起草了宣言。按照孟慶樹的回憶,王明回到莫斯科后,立即著手撰寫宣言。事實上,這種說法是存在疑點的。眾所周知,在很大程度上,宣言是以共產國際和中共代表團對1934年至1935年上半年形勢的分析研究為基礎起草的,并在轉向共產國際七大籌備會所制定的新策略的情況下最終形成的[30](3)。此時的中共代表團雖已開始根據中國的國情策略性地執(zhí)行共產國際指示,但考慮到中共代表團受制于共產國際,加之王明是蘇聯和共產國際意志的忠實擁護者,顯然,在共產國際尚未正式確立反法西斯統一戰(zhàn)線策略之前,王明不可能完全獨立起草宣言。1935年6月14日,庫西寧主持召開共產國際七大籌備會第一次會議,號召各黨代表對本黨策略做出重大修改[30](4),這說明共產國際對各國共產黨的政策指導仍在變動中。作為共產國際七大籌委會的成員,王明不可能脫離共產國際的指示提前完成宣言的起草工作。有鑒于此,孟慶樹的回憶并不真實可信。毋庸置疑的是,她的回憶從側面證實了王明對宣言的誕生發(fā)揮了積極作用。

        1935年6月,接到中共代表團的急電后,王明啟程返回莫斯科。6月下旬,在共產國際的指導下,中共代表團深入討論國際國內形勢和黨的政策,正式決定發(fā)表一個宣言,并責成王明根據討論內容起草宣言[29](201)。7月14日,中共代表團第一次討論并通過了王明起草的《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草案,成立了由王明等7 人組成的草案修改委員會。另外,大會要求草案修改委員會于7月15日前完成宣言的修訂,7月20日前起草好一封宣言解釋信[31]。此后,經過7 天的會議討論,中共代表團最終確定了宣言的初稿。7月19日,王明將宣言草案呈送給米夫,并在信函中指出:“這個呼吁書是我和出席共產國際七大的中共代表團一起起草的……請首先注意文件的基本思想和含義。懇請你騰出一點時間,以便我在兩天內能得到你的指示和修改意見,好盡快結束文件的審定工作并把它發(fā)下去。”②宣言初稿定稿后,王明把它翻譯成俄文,緊接著將俄文版宣言呈遞給斯大林和季米特洛夫審閱。

        關于斯大林和季米特洛夫審閱宣言的過程,王明回憶說:“在共產國際七大開幕時,他與斯大林在主席臺進行了長時間談話,斯大林對宣言主要內容當即表示同意。次日早晨,季米特洛夫、別亞特尼茨基和馬努伊爾斯基一字未改交回宣言草案,表示完全同意并準允公布?!盵27](289)依照王明的回憶,他是7月25日將宣言遞交給斯大林和季米特洛夫等人審閱的。審閱后,斯大林等人對宣言內容未做修改并表示認同,特許將宣言予以公布。從王明的回憶內容可知,他遞交的宣言已經不需要再做任何修改。然而,他的這種說法卻與他跟胡秋原的交談內容產生了歧義。1935年7月30日,王明在與《救國報》總編輯胡秋原交談時說:“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就是要將反戰(zhàn)和反法西斯統一戰(zhàn)線新政策正式向全世界宣布。明天輪到我發(fā)言,我起草了一篇講話稿,準備代表我們黨發(fā)表一份告全國民眾的宣言。因為這個宣言關系重大,所以特請老兄幫我潤色一下?!盵32]閱完后,胡秋原對宣言內容提出了自己的修改建議。8月7日,王明在共產國際七大會議上討論季米特洛夫的報告時說,中共代表團要對中共的政策進行部分修改,以便促使中共政策具有明顯的全民和民族性質[30](5)。王明的上述發(fā)言,也證實他的回憶是有誤的。盡管宣言初稿和最終稿的內容和方針幾乎完全一致[30](44),但是,這并不能排除中共代表團修改宣言的可能性。

        1935年8月2日,季米特洛夫在作共產國際七大主題報告時說:我們贊同中國共產黨的倡議,“同一切決心真正救國救民的有組織的力量,結成反對日本帝國主義及其走狗的廣泛的反帝統一戰(zhàn)線”[9](392)。然而,8月20日通過的決議則強調,在中國開展反對日本帝國主義及其仆從的斗爭,必須與擴大蘇維埃運動及增強紅軍戰(zhàn)斗力相結合,并且蘇維埃要成為聯合全中國人民進行解放斗爭的中心[9](449)。共產國際之所以作出上述決議,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如下考慮:第一,實行蘇維?;撬勾罅炙珜У模瑲v史上凡是偏離該政策的人員都被冠以“錯誤路線執(zhí)行者”的名號,迫于斯大林的個人權威和可能出現的政治風險,大會不敢輕易更改斯大林的主張;第二,由于中共長期以來奉行推翻國民黨政權和國家蘇維?;恼?,并且當時中共中央與共產國際聯系中斷,中共并不完全了解共產國際政策調整的來龍去脈,共產國際突然改變口號可能會導致中共在政治上和思想上迷失方向;第三,共產國際七大期間,中共代表團成員避害談利,對中國蘇區(qū)和紅軍實力作了不切實際的報告,促使共產國際的決策缺乏客觀真實的依據,從而沿襲了先前的方針策略。8月20日,陳云等人抵達莫斯科。通過陳云一行人的匯報,中共代表團獲知了紅軍長征和遵義會議的全部詳情③。在這種情況下,中共代表團于8月25日至27日召開會議,全面討論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問題。會上,王明詳細闡明了中共制定新策略的兩個基本出發(fā)點,指出中共的迫切任務是“不僅吸收最廣大的、真正革命的、有覺悟的和忠實的分子,而且吸收中國社會上各階級和階層中,一切可能的、那怕是暫時的動搖的同盟者及同路人”共同參加民族解放斗爭。為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中共甚至不排除與蔣介石建立統一戰(zhàn)線的可能性[33]。顯而易見的是,王明當時已開始正確地看待南京國民政府在民族抗戰(zhàn)中的作用,這就為中共聯蔣抗日思想的提出奠定了基礎。

        從1935年9月開始,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數次開會商討宣言批準事宜。9月7日,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書記處決定,在幾天時間內,以飛行表決的方式批準宣言草案。3 天后,季米特洛夫和王明等7 人對宣言草案進行了飛行表決。9月24日,共產國際執(zhí)委會書記處審議通過了宣言建議稿④。隨后,中共代表團將共產國際批準后的《八一宣言》編入巴黎出版的《救國報》第10期第2 版,并以“中國蘇維埃中央政府和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的名義于1935年10月1日在《救國報》上進行首次全文刊載。由于宣言注明時期為1935年8月1日,因而又被稱為《八一宣言》。為了盡快恢復與中共中央的聯系,傳達共產國際七大和《八一宣言》精神,中共代表團決定派張浩回國。1935年11月中旬,張浩攜帶共產國際電臺密碼抵達瓦窯堡,跟張聞天交流了共產國際關于建立反法西斯統一戰(zhàn)線的精神及《八一宣言》的內容。11月20日,張聞天向毛澤東通報了張浩的回國使命,在研究共產國際新精神和結合中國實際情況的基礎上,“著手制定黨的新的策略路線方案”[34]。11月28日,中共中央發(fā)表《抗日救國宣言》,重申《八一宣言》的各項政治主張,提出抗日救國十大綱領。這之后,在瓦窯堡召開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上,中共中央正式確立了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策略方針。

        五、余論

        概而言之,《八一宣言》的產生不是偶然的,它是國際國內諸多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在宣言的形成過程中,蘇聯、共產國際和中共代表團分別扮演了不同的角色。作為社會主義陣營的領導者,為領導世界社會主義革命和確保社會主義祖國蘇聯的安全,20世紀20年代末,斯大林首提“武裝保衛(wèi)蘇聯”的政治性口號,繼而成為接下來20 余年世界社會主義革命的綱領性政策。受意識形態(tài)和世界革命理念的影響,蘇聯和共產國際要求各社會主義國家絕對地、無條件地執(zhí)行此項政策,結果給各國革命造成了重大損失。由于當時中共中央領導權掌握在布爾什維克化的留蘇黨員干部手中,他們將維護蘇聯國家利益和執(zhí)行莫斯科意志作為衡量一切工作的基本準則[35],教條地執(zhí)行共產國際指示,進而導致中國革命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左”傾錯誤思想的影響。20世紀30年代,世界法西斯反動勢力的迅速崛起,使世界政治格局發(fā)生了深刻變化。在此背景下,為共同抵抗法西斯主義國家的野蠻侵略,蘇聯和共產國際根據世情重新估判合作對象,積極尋求與反對法西斯主義的國家和政黨等同盟者的合作,適時調適統戰(zhàn)政策,力圖建立世界反法西斯統一戰(zhàn)線。通過季米特洛夫的不懈努力,世界反法西斯統一戰(zhàn)線于1935年8月得以最終確立下來。

        伴隨著中華民族危機的日益加深和全國抗日愛國情緒的空前高漲,王明等人開始理性地看待中國革命現狀,不再機械性地執(zhí)行“莫斯科意志”。在季米特洛夫等人的幫助下,王明扭轉了過往的“左”傾錯誤認知,于1935年前后初步完成了統戰(zhàn)思想的轉化,并提出建立中國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客觀地說,在統一戰(zhàn)線的制定和宣言的出臺過程中,中共代表團并不享有最高決策權,更多的時候,它是統戰(zhàn)政策能否落地和宣言能否面世的關鍵踐行者。對此,中共中央曾高度評價中共代表團的歷史功績。1937年12月13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關于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工作報告的決議》中說:“在王明同志領導之下的代表團,在共產國際領導和季米特洛夫同志的幫助之下,幾年來所作的工作成績,首先在關于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新的政策的確定與發(fā)展上,給了中央以極大的幫 助。”[36]1945年4月,中共六屆七中全會通過的《關于若干歷史問題的決議》,再次肯定了宣言的歷史意義和中共代表團的歷史作用。鑒于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對中國抗戰(zhàn)勝利的特殊意義,歷史回溯和客觀探究《八一宣言》形成的整個歷史過程,無疑有助于更加全面深入地認識和探尋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歷史淵源。

        注釋:

        ① 相關學術成果主要有:徐玉鳳的《抗戰(zhàn)初期共產國際與中共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策略再研究》(《中共黨史研究》2014年第9期)、劉義順的《論共產國際政策的轉變和中國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關系》(《江淮論壇》1986年第6期)、黃啟鈞的《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于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形成》(《中共黨史研究》1998年第6期)、黃一兵的《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于中國抗日戰(zhàn)爭——以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形成和發(fā)展為線索》(《中共黨史研究》2005年第5期)、楊奎松的《中國共產黨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政策的形成與共產國際》(《近代史研究》1982年第4期)、葉美霞和徐曉琳的《“八一宣言”是共產國際“七大”思想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的產物》(《華東工學院學報》1987年第3期)、周建超的《關于〈八一宣言〉發(fā)表的經過》(《歷史教學》1992年第4期)、郭德宏的《王明與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提出》(《黨史研究與教學》1988年第5期)、李良志的《關于王明對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作用》(《史學月刊》1989年第2期)、金怡順和劉海燕的《王明與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的形成》(《安徽史學》2005年第6期)、楊奎松的《王明在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策略方針形成過程中的作用》(《近代史研究》1989年第1期)、葉健君的《對王明關于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主張的深層剖析》(《求索》1994年第3期)等。

        ② 文中的呼吁書指的是《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初稿。參見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聯共(布)、共產國際與中國蘇維埃運動》第15 卷,中共黨史出版社2007年版,第33頁。

        ③ 關于陳云抵達莫斯科的時間,目前存在幾種不同的說法。第一種說法認為,陳云抵達莫斯科的時間是1935年8月20日(見郭德宏:《王明年譜》,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4年版,第294—295頁;劉文耀、楊世元:《吳玉章年譜》,四川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203頁)。第二種說法認為,陳云抵達莫斯科的時間是1935年9月上旬(見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陳云傳(上冊)》,中央文獻出版社2005年版,第184頁)。第三種說法認為,陳云抵達莫斯科的時間是1935年9月下旬(見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陳云年譜(上卷)》,中央文獻出版社2000年版,第190—191頁)。根據1935年8月25日召開的中共代表團會議內容可知,王明在這次會議上承認蘇區(qū)和紅軍存在的弱點,在共產國際與中共中央通訊中斷的情況下,王明的這種認知很大程度上來源于陳云等人赴莫斯科后對中國實際情況的匯報,由此推定,陳云于8月20日抵達莫斯科更為可信。

        ④ 文中的宣言草案指的是《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和中共中央告中華民族書草案》,宣言建議稿指的是《為抗日救國告全體同胞書》最后稿。參見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聯共(布)、共產國際與中國蘇維埃運動》第15 卷,中共黨史出版社2007年版,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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