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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草(外兩首)
2018-12-29 00:00:00黃東明
看云識天氣,看天
天空的口袋里裝滿了云彩
十月的路口
母親編制一件褐黃的寒衣
多么熟悉的場景,在鄉(xiāng)村
隔壁的老牛,不停地反芻
破敗的木門,吱呀作響
清亮的明月,不著一粒塵土
一如數(shù)年前的夜晚
母親在井口招魂的背影
回頭,發(fā)現(xiàn)自己已是一棵大樹
好想把母親緊緊摟在懷里
一天一天
我的兄弟,在河兩岸
他們的手在橋上緊握
暮笛,炊煙,老牛的哞叫
鄰家的孩子,悄悄大了
清明,端午,中秋,重陽
一路香火,向村莊涌來
漫過高矮的房舍,泥糊的院墻
在每家柴門上相擁無眠
稻子種了,地里麥子收了
村口螞蟻開會了
一個蒼老的背影,手握煙袋
慢慢向曠野走去
身后,一只蟬叫碎了整個夏天
車 站
幾只麻雀
看起來比火車更大
在地上的落葉中覓食
饑餓,從每一根羽毛分泌
滲出,并不斷彌漫
無由,我也覺得非常的餓
渴望食物,渴望水
渴望把胃塞滿
不能容忍留下一點空間
這是車站,一個簡單的詞
而我斷定
此地,風水不好
包括鐵殼的車廂,躺下的鐵軌
沿路的碎石,往來的風
都暗藏一個驚天的陰謀
它會把你的胃掏空
心也掏空
讓你成一個虛弱的人
一步也難以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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