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俊 李甍

摘 要：《武德令》和《開元禮》中規(guī)定，皇后的禮服共有三類，分別為袆衣、鞠衣和鈿釵禮衣。其中袆衣是唐代皇后最隆重的禮服，主要服用在受冊、祭祀等重要場合，冠是袆衣中不可或缺的一個成分，唐代皇后袆衣上的冠由花樹、鈿和博鬢等組合構成。本文結合揚州出土的隋煬帝蕭后冠，以此分析唐代皇后的冠飾，并結合影視劇中的資料，分析皇后身份武則天的頭冠。

關鍵詞：影視??；皇后；頭冠；武則天

《開元禮》中規(guī)定：“皇后服首飾花十二樹，小花如大花之數(shù)，并兩博鬢?！彼^花，其實指的便是“花樹冠”?？赡芴峒肮?，想到的便是后世的“鳳冠”。其實不然，在唐以前，鳳并未完全成為高貴女性的身份象征，而對自然環(huán)境的直接模擬，才是禮服冠的最主要構成手法，加之袆衣采用的是歷朝的深衣制，冠亦然。所以頭上應是一派花鳥走獸、草木花樹的場景，構成其最主要的部件就是由步搖發(fā)展而來的，謂之“花樹”。在花樹的基礎上添加了歷代的主要元素，便發(fā)展成了各朝代最為隆重的禮服冠。漢代采用假髻、步搖、簪珥的模式；魏晉南北朝增添了鈿、博鬢，并將步搖改稱花樹；到了隋唐，在前朝的基礎上，確立了花樹、鈿、釵、博鬢的組合模式，以花樹和鈿的數(shù)目來區(qū)分后妃命婦的等級，更加規(guī)范了形制。關于“花樹冠”的具體形態(tài)可從陜西文物保護研究院復原的隋煬帝蕭后冠上窺知一二。

一、隋煬帝蕭后冠

①花樹：花樹在長期以來的首飾史研究中，因缺乏具體的形象，各學者一直認為是晚唐五代敦煌壁畫供養(yǎng)人頭上常見的并且大量出土的一種花釵。但其形態(tài)均為金屬片狀，并不似“樹”，且與文獻中“琉璃飾”不符。最重要的一點，壁畫上出現(xiàn)的場合均是較為隨意，并不是冊封、祭祀等重大場合，并非著禮服的形象，普遍隨意插戴。直到揚州隋煬帝蕭后冠的出土，才對“花樹”整體形象有了一個較為清楚的認知。從蕭后冠的部分細節(jié)可以看出，花飾的基座是一個直徑3厘米的木質短柱，中有一根銅管為柄，其上伸出12根彈簧狀的螺旋花柄?；ū锥藶轹探疸~箔片制成的花朵，其中有玻璃花蕊、小石人、細葉等裝飾，中央還有一朵寶花，花柄穿過木座的釵腳可插于框架固定。

②鈿：蕭后冠上還發(fā)現(xiàn)了12枚“水滴形飾件”，用琉璃或玉石貝殼鑲嵌出花型，四周鑲珍珠，背面中央焊接插孔，被分為三排安裝在框架上，此種飾件應是文獻中所指“鈿”。綜合文獻及若干出土的實例可以得知，鈿的形態(tài)以尖頭朝上的水滴形為多，也有圓形、心形等，可以各種珠寶琉璃或者翠羽進行裝飾。

③博鬢：博鬢即垂掛于頭兩側的弧狀飾件，隋唐通常呈長條S弧狀，外端上尖內收，裝飾的方法與寶鈿類似，嵌有珠寶，上沿有時還裝飾以小花朵數(shù)組。后世博鬢位置逐漸后移，靠近腦后，且數(shù)量增加為左右各三扇。

二、影視劇中皇后身份武則天的頭冠

由上文可知，唐代著袆衣的皇后形象，必配戴由花樹、寶鈿、博鬢所構成的花樹冠。但作者通過歸納總結，發(fā)現(xiàn)影視劇中武則天當皇后的形象，所配戴的花樹冠形象并不多，僅為兩例，且兩例均有改動，并非全然唐代的花樹冠形象，多數(shù)還是劇組自創(chuàng)的看起來氣勢恢宏的發(fā)型及頭冠。

在1984版《武則天》和2004版《無字碑歌》中，皇后身份的武則天行冊封禮時均配戴了大致為花樹冠造型的頭冠。前者無花樹基座，是用金花釵插于冠上，冠沿周圍嵌有寶鈿，中間有12寶鈿鑲嵌而成的花朵造型，靠近腦后的位置有3扇博鬢，鬢底為黑色，鬢周嵌有珠寶；后者是一款黃金冠，冠基直接用黃金制成，上有鳳鳥樣造型，喙上銜有飾物，走起路來可擺動，無寶鈿，靠近腦后的位置裝有2扇博鬢。宋代的禮冠在隋唐的基礎上添加了龍、鳳的元素，宋《政和五禮新儀》便在唐禮令文皇后冠服“首飾花一十二株，小花如大花之數(shù)，并兩博鬢”后。補充了一句“冠飾以九龍四鳳”，由此，作者大膽推測，84版《武》和04版《無》兩劇皇后身份的武則天所配戴的花樹冠應是參考了宋明皇后的禮冠后制作而成的。

在1995版《武則天》中，皇后身份的武則天行冊封禮時配戴了一款自創(chuàng)的頭冠。冠的基座為黃金制成有珠寶鑲嵌其中，冠頂類似孔雀狀，有展開的9片羽毛，上嵌紅寶石，冠沿中心有顆寶石垂墜至眉心，兩側的博鬢做成鳳鳥狀，喙上銜有飾物，作者推斷此種造型應是參照了唐代紋樣中的含綬鳥紋，無寶鈿，冠兩側有黃色絲帶，系于下頜部。在2007版《日月凌空》中，皇后身份的武則天在行冊封禮和泰山祭祀的場景中，均配戴的是自創(chuàng)式頭冠。前者冠體為弧形，上面嵌滿了珠寶，并在兩端垂墜流蘇狀的珠寶，冠身造型為鳳鳥狀，冠的下部為水滴狀，冠頂兩側依然是含綬鳥樣，冠后將頭發(fā)編織成一字狀；后者腦前為銀質圓環(huán)內嵌金質圓盤狀的圓形冠飾，腦后還有個更大的圓形狀飾物，將整個頭夾在其中，中間是一字型紅黑裝飾物，頭頂兩側有鳳鳥狀釵，頭下部耳兩側有樹葉狀釵，黑色絲帶系于下頜部，整個冠的造型特別浮夸。

其他劇中武則天在行冊封禮時，均是通過梳高髻，上插飾物來進行妝飾。其主要采用的是半翻髻和寶髻。半翻髻，是由隋代的翻荷髻演變而來，其形狀像翻卷的荷葉，特別是從側面看時最為相似。梳發(fā)時由上而下，梳至頭頂，然后朝一側突然翻轉，高聳的頂部作出傾斜之狀，高髻上可以寶珠、花翠、步搖、釵等飾品進行裝飾。宇文氏《妝臺記》中記載：“唐武德中，宮中梳半翻髻。又梳反綰髻、樂游髻。上行下效，成為風氣?！?009版紀錄片《大明宮》和2011版《武則天秘史》中，皇后身份的武則天梳的便是此種髻。寶髻，實際上就是在發(fā)髻上綴以花鈿、金雀、玉蟬、釵簪、金玉花枝等珠寶飾物。章孝標《貽美人》：“寶髻巧梳金翡翠，羅裙宜著繡鴛鴦?！崩畎住秾m中行樂詞》：“山花插寶髻，石竹繡羅衣?！本菍汍龠M行的描繪。影視劇中2011版《唐宮美人天下》、2012版《太平公主秘史》、2013版《夢回唐朝》、2014版《武媚娘傳奇》中皇后身份的武則天行冊封禮時均梳寶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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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揚眉劍舞.從花樹冠到鳳冠——隋唐至明代后妃命婦冠飾源流考[J].藝術設計研究，2017.

（作者單位：東華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