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實 編輯/張美思
其實,木小雅的《可能否》,讓人想到的不僅僅是過去,更是未來。望向未來,會令人感到一種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釋然。
人會老,歌會舊,世界會變,這就是時間的意義吧。我喜歡聽老人唱老歌,不喜歡聽老人唱新歌;我不喜歡聽新人唱老歌,卻格外喜歡聽新人唱新歌。每一刻,都是嶄新的,嶄新得讓人有一種熟悉又心慌的感覺。2018年我最喜歡的一首新人新歌,應(yīng)該是木小雅的《可能否》了。這首歌不光唱出了一種沁人心脾的青春氣息,更唱出了所有金融市場弄潮兒藏不住的一聲嘆息。
哎!多么不可思議的一年。哎!多么慘不忍睹的一年!哎!多么悔不當初的一年。可能否?可能有重來的機會否?可能否?可能有變好的未來否?如果覺得這樣的問題有些市儈,也有文藝一些的類似版本,就像木小雅悠悠唱出的“春天的風能否吹來夏天的雨,秋天的月能否照亮冬天的雪,夜空的星能否落向晨曦的海,山間的泉能否遇上南飛的雁;能否早一點看透命運的伏線,能否不輕易就深陷”。答案我們都心知肚明——不可能。明知故問,只是因為不信邪、不服氣、不舍得、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樣,再后悔又能怎樣?木已成舟,只能這樣。據(jù)說木小雅寫《可能否》這首歌的靈感,來自張棗的一句詩:“每當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了下來?!苯鹑谑袌隼锏拿恳稽c后悔,也都伴隨著資產(chǎn)價格的無邊落木蕭蕭下。2018年以來,MSCI全球股指下跌超過6%,而此前一年是上漲20%;滬深300指數(shù)下跌20%,歐洲STOXX50指數(shù)下跌12%,恒生指數(shù)下跌13%,美股過山車后全年漲幅幾乎清零;油價沖上70后閃跌至50,比特幣更是從19000以上的云霄跌落至4000的塵埃之下。一切于2017年年末看似篤定的財富神話、資產(chǎn)狂歡,全部如夢幻泡影而驟然破滅,如露亦如電,且無一例外、無人幸免。
重新來過?沒有可能。2017年有多么溫柔,2018年就有多么殘酷,這才是時間的威力,也是市場的魅力。那么,像年輕人一樣做個文藝的假設(shè),如果真的可以重新來過,我們能避開2018年的大坑嗎?很遺憾,還是不能。至于原因,年輕的木小雅告訴我們,“可能我撞了南墻才會回頭吧,可能我見了黃河才會死心吧”。事實是,不經(jīng)歷痛徹心扉的熊市折磨,大多數(shù)市場參與者永遠不可能懂得尊重、學會敬畏。
戰(zhàn)勝人性是戰(zhàn)勝市場的前提,但大多數(shù)的我們,即便聰明也很難做到。難以做到,可能是因為我們太過年輕,沒見過南墻,不知何為邊界,不知何為周期。雖然市場長存,但市場中總有很多人因為缺乏經(jīng)歷而迷失在過于自負的幻境里。難以做到,可能是因為我們隨波逐流地撞上了南墻,不懂從眾的危險和個性的珍貴。金融市場絕大多數(shù)時間是隨主流而動的,但決定最終成敗的往往是看似偶然的非主流變化。從眾可能帶來可預(yù)期的小收獲,更可能造成不可預(yù)期的大潰敗。難以做到,可能是因為我們太過脆弱,不敢去想南墻,習慣于避重就輕、視若無睹和自我安慰。金融市場里最危險的往往不是黑天鵝,而是灰犀牛。大多數(shù)人對大到足以不可忽視的風險卻心存僥幸,總是貪婪到認為自己足以在擊鼓傳花結(jié)束之前遠離覆巢之禍,因而也就會不可避免又心存不甘地倒在灰犀牛腳下。
一次次,我們可以看到高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卻無法改變長劍落下后的血光四濺;一天天,我們可以感受到市場的片片凌遲之痛,卻無法阻擋螳臂當車的悲壯之舉;一刻刻,我們可以看到市場情緒從一個極端向跳向另一個極端,卻無法找到通往長期理性的坦途。其實,只有南墻本身,才可以讓理性成為一種可能。
2018年,我們錯的時候和對的時候可能一樣多,但選擇性記憶可能改變?nèi)藗兊淖晕艺J知。于我個人而言,無論對錯,無論是否被打臉,都不重要,因為在未來面前,我們每一個人都是脆弱的;真正重要的,是2018年能讓我們更加懂得敬畏市場、尊重專業(yè)、堅守自己。
其實,木小雅的《可能否》,讓人想到的不僅僅是過去,更是未來。望向未來,我會感到一種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釋然。原因很簡單,無論是特朗普、美聯(lián)儲、中國經(jīng)濟、全球經(jīng)濟、金融市場,還是我自己,都已經(jīng)站在南墻邊上。而透過南墻,我看到的是一整片的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