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雯日前在接受訪談時說:我現(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是全職的家庭主婦和母親,可能一兩個月還不能寫一個字。孩子的嬰幼兒時間就這么幾年,所以當好母親是我目前的生活之重。但寫作仍然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東西,就像我在《在南方》小說集后序里寫的,它賦予我的生命意義。福樓拜曾說:“寫作是一種生活方式。誰把這個美好而耗費精力的才能掌握到手,他就不是為了生活而寫作,而是為了寫作而生活?!蔽彝耆芾斫膺@種不可理喻。我的小說總體而言是“容易讀”的。詞句和結(jié)構(gòu),并沒有什么晦澀難懂的。在選擇詞語的時候,在準確度相似的前提下,我一定會選更簡單常用的那個詞。小說結(jié)構(gòu)上也沒有采用什么令人費解的實驗方法。所以,要讀這些小說很容易,但如果讀得更深一些,讀出那些“略去”的東西和語言的留白,理解那些并不那么明顯表達出來的暗喻和意境,那還是需要延展一個人的理解力和感受力的。容易讀的東西不一定簡單。關(guān)于長篇,我不覺得我非得寫個長篇,沒有什么急迫性,所以暫時也沒有具體的規(guī)劃。以后也許會突然產(chǎn)生寫長篇的興趣,那就到時再寫。過去三四年無暇寫作的時間里,我腦子里盤旋過一些小說的念頭,有些永遠消失了,有些還殘留下來一點兒。等兒子上學之后,我會著手寫些短篇,然后寫幾個中篇,如果時間允許,也許再翻譯幾篇自己喜歡的小說。我心目中的好小說很多,但一些基本的標準是:它的語言必然是好的,它是有強烈風格的,它的細節(jié)是豐厚的、它是有詩意的,它對這世界是懷著善意的。
“作為一個科幻作者,坦率地說,對于文字甚至對文學在科幻上的表現(xiàn)力,我是沒有信心的。”在首屆亞太科幻大會上,《三體》作者劉慈欣做出了這樣的表述。這并不是他第一次公開承認科幻文學的局限性。事實上,就在此前一天接受采訪時,劉慈欣已明確表示,科幻文學“目前和整個敘事文學一樣,正處于衰落的境況”。他回溯了自己在早期創(chuàng)作的作品。他甚至覺得,在那些作品中,“從來沒有用文字真正的把自己想象中那些畫面文字表現(xiàn)出來,一次都沒有過”?!霸谖液茉绲哪切┒唐≌f中,你仔細看就能看到那種焦慮感——我拼盡全力,想用文字把自己的想象表現(xiàn)出來。比如像在《流浪地球》中就有那種焦慮感,但是最終也做不到。后來這種焦慮感沒有了,因為我知道我做不到了,我就不費精力了,所以就很從容地去寫了?!彼f:“想象不是無源之水。如果沒有以前的視覺經(jīng)驗,你什么也想象不出來。電影里面的表現(xiàn),也是我們想象力的源頭之一,他能夠由此催生更多、更絢麗的想象力,所以我認為科幻是很適合用圖像來表現(xiàn)的。真正用文字來表現(xiàn)科幻,至少對我個人來說真的是迫不得已。”
在日前上海大學為歡度五四青年節(jié)并慶祝文學院建院四十周年舉辦的“文學傳雅韻,馨香四十年:五四文學之夜”活動中,周大新以《小說與世道人心》為題,給創(chuàng)意寫作學科的碩士生、博士生做了一場精彩的講座和交流。在回憶自己的創(chuàng)作之路時,周大新說他真正開始文學創(chuàng)作,是1976年,那時他寫了三年,才在《濟南日報》發(fā)表第一篇短篇小說《前方來信》。對于小說閱讀,周大新認為好的小說是一種藥,可以治愈各種心理疾病,幫助讀者走出精神困境。對于如何創(chuàng)作好小說,他認為,小說還是要講故事,人們讀小說最初的目的,也是最低的目的,就是讀故事。從小說的發(fā)展演變來說,小說最初也是故事,唐宋話本,就是故事。但只有故事,不是小說;只有好故事,也不是好小說。上海的《故事會》雜志辦得很好,里面的故事也很吸引人,但不是小說。小說除了故事,還要有人物形象和作家的思想。周大新認為,寫小說,要么寫新題材,要么寫新故事,要么塑造新的人物,要么有新的思考和含蘊,當然,新的故事,要苦心孤詣地去構(gòu)思,去虛構(gòu)。當問到寫小說時是不是在意時代主題,他說,“我寫小說,不考慮政治,不考慮政策,只考慮人性,只關(guān)注生命、生活和社會,等等。”
《原野》是曹禺作品中具有獨特氣質(zhì)的一部,時隔80年,萬方以一部《新原野》向父親致敬。由萬方編劇、立陶宛導演拉姆尼·庫茲馬奈特執(zhí)導,孔維、馮憲珍聯(lián)袂出演的舞臺劇《新原野》日前將登臺國家大劇院戲劇場。話劇《新原野》改編自萬方中篇小說《殺人》。萬方說:“作為一出戲劇,它和《原野》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但在我的生命中又是有關(guān)系的。很多年前,我心里就萌生過一個愿望,寫一部像《原野》那樣的戲,戲劇性強烈,人物欲罷不能,沖突的升級難以遏制。說到底,《新原野》講述的是人性,是人心底的愛與恨?!薄缎略啊返墓适掳l(fā)生在上世紀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中的大栗堡子村,故事的主角是一對相依為命的婆媳。年僅17歲的六團,在新婚僅8天后,就開始了漫長的“喪偶式”婚姻。丈夫鞠生進城謀生,一去不返,六團與婆婆服仙相依為命。丈夫回來后又要與她離婚,六團在村民的流言蜚語中、在生活的磨難里,一顆溫熱的心漸漸冷去,不甘與仇恨開始占據(jù)她的心房……婆媳兩個女人與整個鄉(xiāng)村的糾葛和對抗的故事,用點滴入微的細節(jié)展示著宏大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