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榆
第二次去三亞,我對它的好感又多了些。
除了午時暴曬曝曬的日光,我深深以為它還是能擔當?shù)闷饑鴥?nèi)“度假勝地”這四個字。
不用思考太多,這期就是純粹的“想到什么寫什么”主題,請姑且將它當空間日記看。
我初次來三亞是幾年前的事兒,參加老東家的作者年會。彼時,我居住的南方小城特別冷,一下飛機,撲面而來的海風與熱浪贏得我滿心歡滿喜歡。
但我素來是群居動物。,哪怕出國念書也是和同窗一個航班,好彼此有個照應。所以,我的歡喜并沒持續(xù)太久,因為航班是夜晚的,下榻酒店距離機場也很遠。
我給陳同學發(fā)消息訴苦,他正在值夜班。年底了,醫(yī)院三不五時來幾個卡了魚刺或者放鞭炮炸到手的病人,所以他很忙,導致回復我得也斷斷續(xù)續(xù)的。
車輛是公司安排的,安全系數(shù)還是挺高,但我的玻璃心悄無聲息地有了裂痕,自顧自導了演一出大戲。
諸如有那么忙?諸如你肯定不在意我了……等等無聊的念頭層出不窮。
在沒完沒了的自我刺激下,我賭氣沒再回復他的消息,抵達目的地后和老同事打上堆,結(jié)伴去夜市吃燒烤。
可每個不回消息的人心路歷程大多一致,就是等對方主動來尋。
但直到后半夜,他也沒再吱一聲兒。
三亞海邊的夜晚有點涼,我只帶了短袖的衣服,玩海水的時候,褲腳還被打濕,海風將我剛剛洗過的頭發(fā)吹得又枯又凌亂亂,顯得整個人狼狽至極。
公司的老朋友看出我的郁郁寡歡,聊了幾句。。我始終不愿過多給別人灌輸過多的負能量,最后以我主動提出回房間而收尾。
可那整個晚上,我和所有愛情里的白癡一樣,開始思考著,這段感情是不是將走到盡頭……
就因為他慢回復了消息慢了。
猶記得半夜凌晨迷迷糊糊睡著時,我腦子里還搜索著漂亮的詞句該怎么將分手說得體面,沒想到第二天被電話鈴聲聲音吵醒,始作俑者終于舍得現(xiàn)身。
正當我猶豫要不要接的時候,鈴聲已經(jīng)戛然而止。,不多久,手機提示收到消息————
你酒店的具體地址是?
我隱隱有種預感,還沒待證實,歡喜先升騰騰了起來。,以至于忘記了自己前一秒還在傲嬌地不想要不要接電話什么的,這一刻卻毫不矜持地主動打電話過去。
唉,女孩子。
果然,他值夜班前就訂定了機票,卻沒打算告訴我,想給我驚喜。但我的大腦還處于混沌當中,沒完全清醒,以至于陳同學再追問地址的時候,我還是沒說出個所以然。
“不然,我直接來機場接你?!?/p>
“那也行?!?/p>
“好的,你的航班是在哪個機場降落?”
“……三亞不就,一個機場?”
那天,我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愚蠢,并且再也不能在他面前翻身。
后來因為繼機場梗后,我成功地接到陳同學,還揚言帶他去三亞一家叫××樹下的私房菜館:,“聽說口碑很好?!?/p>
接著,我,這個城市的陌生人,帶著另一個更陌生的人,迷路在一幢幢別墅當中。晌午的三亞,頭頂?shù)奶柡喼币嗣?,最后我妥協(xié),隨便吃解決了一頓。
其期間,陳同學說,他肯定被下了降頭,才會千里迢迢跑到這兒來吃一些不合口味的飯菜。
而在得知我一晚上都在醞釀打算分手的心理歷程后,他表示:,“對不起,現(xiàn)在想分手的是我了。”
……
可惜,直到現(xiàn)在,我倆也沒分成。
前段時間,他有假,和我商量出門玩,本來打算去個落地簽的海島,莫名其妙又來了三亞。
這次租了車,隨便逛幾圈,竟竟然偶然找到了當年那家我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也沒尋到的私房菜館。是陳同學眼尖發(fā)現(xiàn)的,他難得有點小興奮,像走過一個輪回再遇見似的地——
“看,原來就在那里啊?!?/p>
我卻很忽而感慨。
我曾狂妄無知到要將幸福推遠。
所幸,在生命中許多尋找的瞬間,身邊始終有人陪伴,指給我幸福的終點——
看,就在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