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燦忠 陳銀鳳
(河南師范大學體育學院,河南 新鄉(xiāng) 453007)
時至近代,積貧積弱的中國面臨著戰(zhàn)火頻仍,軍閥混戰(zhàn),政府變遷,政治動蕩之景,泱泱中華動蕩不安,東西文化激蕩,土洋體育競斗。一大批有識之士意識到僅靠清政府已無法解救民眾于水火之中,于是紛紛為救國強種獻出自己一膀之力。為達到“救亡圖存、強國強種”的目的,1912-1927年一大批武術社團如雨后春筍般先后創(chuàng)立,成為清末以降社會發(fā)展的一道獨特風景。雖然,這些武術社團分為官方出資民間創(chuàng)辦和民間出資民間創(chuàng)辦兩大類,甚至其管理體制、運作機制、教授內(nèi)容、活動方式等方面存在迥異。但從其創(chuàng)辦目的、技術功用和社會意義來看幾近雷同,都是“國術救國” 思潮時局下的一種具體踐行。
此兩大類武術社團分別以中央國術館和精武體育會為最。它們在近代尚武運動中扮演著重要角色,不僅是革故鼎新改變傳統(tǒng)技術傳承方式、公開教授拳法的重地,而且也創(chuàng)辦了以《中央國術旬刊》和《精武》為代表的優(yōu)秀期刊,成為了眾多武術人闡微發(fā)幽,吐發(fā)研武心聲,抨擊“右文賤武”時弊的利器,其意義斐然。
精武會前身是霍元甲主持的“精武體操學?!?。鑒于辦學宗旨和教授內(nèi)容之實,以“學?!币辉~不能蓋其全貌,后在陳公哲、姚蟾伯等人倡揚下,議定改為“精武體操會”。1916年又因“體操”二字未能充分含其職能,隨易名“精武體育會”。此舉措突破了傳統(tǒng)武術固有的傳播和傳承方式之禁囿,將武術“文化空間”拓延至大都市。為適應上海大都市環(huán)境,滿足居民需求,精武會不斷擴充業(yè)務,逐漸演變?yōu)槟依藨騽 ⒁魳?、體育、文化等為一體的半學校半俱樂部性質的教育組織。為緊隨精武體育會的發(fā)展步伐,擴大對外宣傳,創(chuàng)辦了《中央》《精武》等一系列期刊,成為近代較早一家為本土體育技術傳承、機理挖掘、知識解答、輿論宣傳闡發(fā)學理的重要平臺?!吨醒搿贰毒洹凡粌H有利地推動了本土體育的轉型,加速土洋體育交融,而且為當代研究近代武術留下一批重要的史實依據(jù)。
欲說《精武》,必談《中央》?!吨醒搿窞樯虾>潴w育總會會刊,于中華民國十一年七月(1922年7月)創(chuàng)刊,“精武四杰”之一的陳鐵笙任編輯,盧煒昌任發(fā)行人,黃維慶任經(jīng)理。創(chuàng)辦之初,精武體育總會的各項會務均在該刊刊錄,人們訴諸它可以清晰地了解早期精武會的各事項細節(jié)。鑒于近代“內(nèi)憂外患”和“右文賤武”的時局,為彰顯“國術救國”之路,《中央》于1923年9月易名為《精武》,但刊錄內(nèi)容、刊發(fā)風格與《中央》一致。改刊后的《精武》仍刊載各館務記錄,繼續(xù)定時向外界公布會內(nèi)各項事宜,且仍秉承“提倡武術,研究體育,鑄造強毅之國民”、“以國術為根本,以武術為皈依”之宗旨,依然以發(fā)展武術國民化、普及化,倡揚全民素養(yǎng)為己任。后受抗戰(zhàn)局勢影響,刊辦到1939年第3卷第7期《精武》后而終結。
《精武》的創(chuàng)辦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近代中國武術傳統(tǒng)的傳承方式。從欄目設置情況看,欄目并非一成不變,插圖、特載、武庫、新武化、樂府、藝苑、游記、名論、紀事等成為主要欄目,而論壇、通訊、會務和說海等欄目也不時開設。
近代,國門漸開,大量的西洋藝術為守成的國人展示了一個新奇而炫彩的視覺沖擊,為燦爛的中國傳統(tǒng)藝術注入了新鮮“血液”,激發(fā)了其固有活力和激情。盡管民國時期政治跌宕,社會激蕩,經(jīng)濟蕭條,民風衰微,但域外文化的東進使本土藝術家們的創(chuàng)造性和自由性得到了充分施展。作為當時頗具盛名的《中央》《精武》期刊應時局所需,特開設了“說?!薄ⅰ皥D影”、“樂府”、“文苑”、“武庫”等欄目?!罢f?!笔菙⑹雒耖g故事的專欄?!皥D影”是以圖文并茂的形式選刊極具藝術特色風景照的專欄?!拔脑贰笔怯靡钥d詩歌、詞賦的專欄。而“樂府”一欄幾乎每期都有,主要用以介紹歌劇樂譜。《中央》《精武》所設的形形色色、錯綜復雜的欄目足以反映出近代國人的生活追求和情趣取向。
當然,“武庫”欄目占據(jù)著重要地位?!拔鋷臁笔恰吨醒搿贰毒洹访科诒卦O欄目。從未間斷的“武庫”欄目著實印證了“武術救國”成為近代國風衰微、民風孱弱時境下的一種最強音。而《精武》傳遞的尚武精神恰恰是近代國人付之闕如的。精武體育會作為一家專業(yè)的、具有權威性的體育機構在飄搖跌宕的特殊時期肩負著社會重任,大力倡揚武術救國主張。如同精武會創(chuàng)始人陳公哲所提及:“當時中國民族,有‘東亞病夫’之誚,余嘗考其所致之由。夫每個民眾身體之不健全,……欲泄此恥,厥為提倡國民體育耳?!盵1]精武會及其所辦期刊“萃群眾于一堂,互相觀摩,互相砥礪……期造成一世界最完善,最強固之民族。斯即精武之大希望也,亦即精武之真精神也。”[2]樸生也在《對于精武的一個獻議》提到:“倡辦青年團為精武會最大的使命”,“在五年前,我看到新青年雜志得知精武元祖霍元甲先生事略,心里起了一種不可言喻的感動,常常和朋友稱許這位俠士的偉績。”[3]數(shù)不勝數(shù)的精武精神充溢著濃郁的愛國情愫,傳達著國人對內(nèi)憂外患民族自救的覺醒和尚武救國的時代訴求,同時,反映出倡揚青年群眾習武興國所寄予的歷史擔當、責任和厚望。
近代,西方體育的強勢東進和以武術為代表的本土體育的積極維權,讓分處于兩大陣營的技術體系相遇在十字街頭,掀起了浩浩蕩蕩的兩次論爭,甚至是你死我活。在這場曠世之爭中,《精武》期刊憑借博大的包容性,融合了東西方兩大體育激流,注重技理并舉,強調科學注入。這無形中促使了精武會員的全方面發(fā)展,亦成為《精武》長久不衰的重要原因。
舊時,傳統(tǒng)武術不輕傳,甚至“愿舍一錠金,不吐一口春”。雖然拳種繁多、深奧微妙,但保守思想如夢魘般阻擾著武術傳承的光大之路。[4]每期必有的《武庫》刊登了眾多拳派技法,使以往尚未在大眾視野出現(xiàn)的傳統(tǒng)武術得以公開傳習,書中將譚腿、五虎槍譜、降龍棒、伏虎拳等公布于眾,如在1924年第46期《武庫》欄目中系統(tǒng)地闡釋了“伏虎拳”之雙勾手、雄獅翻爪、葉底藏花(甲)、葉底藏花(乙)等技法。重要的是,《精武》在刊登時還對部分武術拳派之動作名稱、具體步法和自注進行了詳實介紹。
《精武》除了刊錄大量鮮為人知的技法外,還介紹了大量的武術知識,如1923年第28期《武庫/新武化》中盧煒昌的《我之拳術意見百則》(1~16)、《潭腿講義》《說?!分猩圩糠驳摹度g之真價值》。再如1924年第40期《紀事》中樸生的《我所見潭腿之效益》。這些文章從不同理論層面對相關體育技術進行系統(tǒng)講解,有的還就某一專題進行了深入專題討論,又如1924年第40期《紀事》中蘇守潔的《與吳體育視學論潭腿》《再與吳體育視學論潭腿書》,陳彥的《我亦與吳體育視學一論潭腿》,就是針對當時上海市教育局體育視察員吳定輝所提出潭腿之功能和價值問題進行相應的理論商榷?!毒洹匪O欄目中技術與理論的齊頭并舉極大地推動了近代武術迅速發(fā)展,為武術新知的普世化提供了展示場域。
19世紀中期以后,現(xiàn)代體育伴隨西方文化浪潮與中國傳統(tǒng)體育發(fā)生了激烈沖突和碰撞,并率先在中國大城市和學校站穩(wěn)了腳跟。尤其在新文化運動之后,西學中幾乎所有的門類迅速東進,隨之,排球、籃球、足球等舶來項目漸為人們談論的話題。
應廣大學員學習所需,《精武》清楚地記載了排球、籃球、足球各招生簡章和訓練要求。如在1924年第40期《精武》中就詳細地介紹:“排球又名隊球,乃夏日球類最有興味團體運動也,惟本會初習者未諳其法?!贝送?,還逐項推介了排球的發(fā)球、傳球、舉球、擊球、壓球以及救球六種技術,以及每局分數(shù)、站位、擊法等等。[5]與此同時,在本期《精武籃球隊章程》中詳細刊錄了籃球隊“以練習球術,提倡體育”的宗旨、訓練時間、訓練地點、球員需遵循的規(guī)則等。從眾多所刊載資料中顯示,西方體育在當時頗受民眾喜愛。
《中央》《精武》在擔綱介紹域外體育文化的同時,也成為抒述本土體育技術、形態(tài)、特點等方面的重要陣地。在1923年第18期《中央》之《說海》中所載的 “古代之運動術考”(鳳賓著)中簡要介紹了15種本土體育項目,而有關武術內(nèi)容的就有4篇,分別從五禽之戲、易筋經(jīng)、八段錦、拳勇四方面揭橥了我國傳統(tǒng)體育的優(yōu)點和科學性。其中講到“八段錦,傳自宋人晁公武郡齊讀書志,入諸神仙類。公武字子正,宋之良史也,吾友王懷琪君,游于是藝有年,筋骨轉弱為強矣”。[6]而一些昔日秘不示眾的拳譜拳經(jīng)也得以面世,陳鐵生在“武庫”欄目一一介紹了《潭腿》《五虎槍譜》《降龍棒》《伏虎拳》等內(nèi)容。這種以公開形式來揭開了傳統(tǒng)武術蒙蓋已久的神秘面紗,消除了民眾的好奇心,極大程度地推動了武術走向大眾,走向科學。除了武術和氣功占據(jù)《精武》一定版面外,投壺、蹴鞠、秋千、拔河等傳統(tǒng)體育形式也常被刊錄其中。
一言蔽之,《中央》《精武》雖不時刊發(fā)西方體育新解,但兩期刊顯然是以介紹本土體育為主。在提倡“新武化”的近代,武術無疑在兩期刊中充斥著重要地位。
近代中國受盡了戰(zhàn)亂和屈辱。在“內(nèi)憂外患”的歷史境域中,巨大的國恥和危機感促使社會上形成了“恥文弱,多想慕于武俠”的風尚,政府要員和社會名流紛紛宣揚國術?!皣g,已經(jīng)有了幾千年的歷史,是我們祖宗留下來的國粹。這種國粹,是健身自衛(wèi),強種衛(wèi)國的要素?!盵7]梁啟超疾呼:“尚武者國民之元氣……要想馳騁中原,屹立地球者,無不持尚武之精神,博博大地,莽莽萬國,盛衰之數(shù),胥視之此也?!盵8]
“強種救國”成為中華民族在近代這一特殊時刻的訴求。在這一重要歷史階段,武術在“救亡圖存”語境中始終是以技擊功能而出現(xiàn)的,應該說將其本體功能彰顯到最大化。而《中央》《精武》的創(chuàng)辦迎合了時代潮流,其意義在于為近代“土洋體育”之爭和尚武救國思潮提供了良好的言論平臺,加強了人們對西洋體育與本土體育的認識,有助于人們進一步厘清兩者何為本,何為用,更重要的是讓本土體育更大范圍地走向大眾,變得更加普世化,喚醒了民眾的愛國意識,使許多熱血青年踏上了尚武救國的道路。
《精武》是展示精武體育會發(fā)展盛況的信息平臺。它除了對武術技法和理論思想進行廣泛傳播外,還對各個地方精武體育會的工作信息進行介紹,會不定時發(fā)布各地精武體育會的各項事宜,如開設情況、制度章程、會議決議,甚至各省市國術館的發(fā)展概況和招生情況等等。正是在《精武》強大的社會言論的宣揚下,精武體育會得以迅速發(fā)展,短短十幾年間分會由上海漫延至全國乃至東南亞。據(jù)材料顯示,時至20世紀20年代末,國內(nèi)外精武分會己達42個,會員超過40萬人,為近代武術發(fā)展做出了積極貢獻。
據(jù)《中央》《精武》所刊資料顯示,精武體育會之活動在兩期刊中頗有體現(xiàn)。如1923年第18期《中央雜志》“紀事”欄目就刊登了“全國武術運動大會先聲”“漢口精武村簡章”“無錫將設精武新分會”“金寶精武成立報告”等簡訊,讓讀者直觀、立體、及時地了解到各地精武體育會的風貌和動態(tài),以飱讀者的好奇心。另據(jù)統(tǒng)計,該期“紀事”欄目共刊收19篇文章,其中介紹精武體育會的籌備紀事、大會會記、成立報告、招生簡章等相關文章就多達14篇。此足見《精武》在記錄和傳送精武體育會的運營、性質、職能、結構等日常工作的重要作用。毋庸置疑,《精武》成為了精武體育會與外界溝通的主要載體和橋梁。
近代以降,武術文化空間得以廣泛拓延。傳統(tǒng)技法由宗族走向社團,由村落走向都市,由原來秘不示人的私有化轉向到公開教授,但是國人對武術仍未熟稔,依然停留在表層,甚至還存在一定謬悟。為了更好地光復國技,使國人更全面地體認武術,精武體育總會所創(chuàng)的《中央雜志》(后易名為《精武雜志》)應運而生。它一方面刊載域外體育文化,汲取西方文化之營養(yǎng),加強中西體育融合,另一方面大力宣揚尚武精神,刊發(fā)、介紹本土傳統(tǒng)體育。在《精武》強大的宣傳功能的作用下,精武體育會陸續(xù)出版了如《精武本紀》《精武外傳》《潭腿》《功力拳》《達摩劍》《十字戰(zhàn)》《五虎槍》等數(shù)十種武術典籍。各分會亦積極創(chuàng)辦月刊、出版專著,迅速將近代武術推向了高潮。
《精武》在挖掘傳統(tǒng)武術技法、弘揚拳理等方面發(fā)揮著不可泯滅的作用。其除了刊載介紹稀有拳種,刊錄國術知識外,還對傳統(tǒng)拳種研究的新成果進行系統(tǒng)報道,以1924年第40期就刊登了樸生的《我所見潭腿之效益》,陳彥的《我所眼見和身受潭腿之效益》《吳定輝之自辨語》等,大大地提升了尚武者研究武術的熱情。大量武術新成果、新見解不時讓讀者揭開了武術的神秘面紗,也誘導了眾多尚武者和廣大民眾開始以西方學科體系和方法論來審視武術這一東方生死之術。
《精武》除了肩負著喚醒民眾愛國意識,推介精武體育會會務,充斥武術宣傳市場的使命外,還發(fā)揮著普及大眾武術科學知識的作用。
據(jù)統(tǒng)計,《中央》《精武》所刊錄的《潭腿》《降龍棒》《伏虎拳》等稀有拳種不僅有拳譜、拳歌訣,而且配以圖片示例說明,且每招每式均配有詳細的注腳。如陳鐵生在修編“潭腿”時規(guī)避了其中詰屈聱牙的專業(yè)術語,取而代之的則是瑯瑯上口的文字闡述。如他對第四路“插腿橫捶”動作注釋道:“將左足在右足之后方,向西橫開一步,成左后插腿式,兩腿作交叉形。同時右手組拳,用平拳向西伸直,平膀。左掌隨步同時推向西方,置右肩外,掌心向西,大指切右肩。眼光仍視西。如第五十六圖?!盵9]清晰的動作圖片配以詳盡的文字說明,使繁雜的武術套路變得更加規(guī)范、科學、易懂、易練,使練習者能清晰地了解到每招式的動作路線、技術規(guī)范。即便是初學者也能輕松地掌握技術要旨。正因為豐富多彩的刊錄設計,使《中央》《精武》自創(chuàng)刊后發(fā)行量不斷攀升。
《中央》《精武》的科學性表現(xiàn)在其規(guī)范的出版格式和表達方式方面。兩期刊并非如以往抄本那樣,簡單地以圖片和文字形式簡單地表達技術動作,而是指其遵循著先下肢,后上肢;先動作,后眼神的表述規(guī)律(這一表述規(guī)律影響至今)描述的,同時增添了動作路線的描繪,讓習武者有譜可參、有樣可摹,大大降低了技術學習難度。
《精武》是近代報刊業(yè)快速發(fā)展的產(chǎn)物,亦是公示精武體育會會務工作的工作刊物,更是宣揚近代尚武思潮的重要陣地。自1922年《中央》創(chuàng)刊至1939年《精武》停刊,歷時十七個春秋,縱然篳路藍縷,道路坎坷,但尚武人士訴諸它們抒解出了對民族命運的種種擔憂和尚武主張。
《精武》對近代武術發(fā)展具有積極的匡助作用。它拉近武術與體育,武術與科學間的距離,掀起了民眾的習武高潮,校正了民眾對武術的認識態(tài)度,為近代武術的現(xiàn)代轉型提供了輿論儲備。
[1] 陳公哲.精武會50年[M].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2001:21.
[2] 陳公哲.精武會50年[M].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2001:21.
[3] 樸生.對于精武的一個獻議[J].中央雜志,1923(18):147.
[4] 杜舒書,郭志禹.民國期刊《山西國術體育旬刊》與武術傳播[J].上海體育學院,2011(5):120.
[5] 簡貽孫.排球須知[J].精武,1923(40):196-197.
[6] 鳳賓.古代之運動術考[J].中央雜志,1924(18):103.
[7] 張之江.張之江先生國術言論集[M].南京:中央國書館,1932:38.
[8] 梁啟超,洪治綱.梁啟超經(jīng)典文存?論尚武[M].上海大學出版社,2003:59-60.
[9] 陳鐵生.潭腿拳經(jīng)[J].中央雜志,1923(18):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