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儉欣,吳 坤
(1.河南大學 就業(yè)創(chuàng)業(yè)指導中心,河南 開封 475001;2.河南大學 學生處,河南 開封 475004)
至2017年12月31日,全球已有146個國家和地區(qū)建立525所孔子學院及1113個孔子課堂。[1]伴隨高漲的漢語學習熱情,針對漢語作為第二語言習得者的外漢學習詞典(以下簡稱“外漢學習詞典”)應運而生。據(jù)筆者統(tǒng)計,自20世紀90年代,我國已經(jīng)出版的外漢學習詞典多達41部。外漢學習詞典是對外漢語教學的有力支撐,也是學生學習漢語的重要工具。對外漢語教學工作的順利開展和外國人漢語學習的有效提高都有賴于學習詞典的高品質保證。有鑒于此,本文試從1980年至2015年的外漢學習詞典和文獻入手,分析近年來外漢學習詞典的研究情況,梳理研究的熱點問題。
(一)材料選取時間維度的確定。追溯我國的對外漢語教學事業(yè)的歷史,可以發(fā)現(xiàn)自漢代,對外漢語教學便初見端倪。建國后,對外漢語教學學科經(jīng)過準備階段,商務印書館于1980年正式發(fā)行《現(xiàn)代漢語八百詞》。它是我國詞典史上第一部介紹現(xiàn)代漢語用法的詞典,面向的用戶群體為非漢族漢語學習者。
研究擬以1980年為時間起點,收集整理1980年到2015年9月學術期刊論文、碩博學位論文、會議論文和外漢學習詞典。
(二)材料整理及匯總。通過中國知網(wǎng)(CNKI)對“對外漢語學習詞典”和“漢語學習詞典”進行主題檢索,分別檢索出114篇和178篇學術論文。二者比對,去除與主題沒有相關度或重疊的論文;不收會議、圖書發(fā)行通知;重復出現(xiàn)的同一篇文獻,收時間最早的;詞典編纂序言和經(jīng)驗是對詞典編纂的探索,記為學術期刊論文類。整理出論文174篇,其中學術期刊論文110篇,碩博學位論文55篇,重要會議論文9篇。采用閱讀隨手記錄的方式,共收集外漢學習詞典46部。
外漢學習詞典的發(fā)展可分為三個階段,1980年至1994年為萌芽階段;1995年至2004年為興起階段;2005年至今為發(fā)展階段。在準備階段,外漢學習詞典成果多達12部,但研究論文僅2篇。初創(chuàng)階段,數(shù)量明顯提升,詞典編纂總量達到了24部,是前一階段的2倍;論文撰寫數(shù)量增加到16篇。發(fā)展階段,外漢學習詞典數(shù)量雖不及前一階段,但研究外漢學習詞典的論文有156篇之多,較前一階段有了大幅度的上漲。
釋義問題、結構問題是我國外漢學習詞典研究熱點,下文就這兩方面的發(fā)展概況作出說明。
(一)釋義方法。釋義包括釋義方法、釋義單位、釋義原則、釋義語言、釋義模式等。
《現(xiàn)代漢語詞典》的權威性和科學性奠定了它在詞典中的地位,外漢學習詞典多受其影響,尤其凸顯在釋義方法上,外漢學習詞典“內(nèi)漢”痕跡明顯,而外向性和科學性不充分。張念曾抽取內(nèi)向型語文詞典和外漢學習詞典的120個詞條,比對其釋義方法后發(fā)現(xiàn)外漢學習詞典中同義對釋的使用頻率并沒有內(nèi)向型詞典高。[2]但外漢學習詞典采用傳統(tǒng)的對釋釋義的釋義方法,易造成循環(huán)釋義,也在一定程度上違背漢語學習者的認知規(guī)律,這種做法歷來為學者所詬病。章宜華曾多次就這一問題進行研究,曾表明一種語言中不存在完全對等的兩個詞語,從根本上否定了對釋釋義這一釋義方法,指出這一釋義方法對于外漢學習詞典用戶的不適用性,并主張采用英語學習詞典語義分解釋義的方法來替代同義對釋,即揭示詞語的語義結構。[3]可喜的是,一些外漢學習詞典已經(jīng)開始探索新的釋義方法。如,《當代漢語學習詞典》革新釋義方法,采用完整句釋義法,提供詞語的使用范例,讓用戶在實際語境中體會詞語的意義和使用規(guī)律。劉川平對該方法予以肯定,但同時不乏對該方法使用過程中釋義的準確性、周延性及示例用語和句法等級要求的辯證思考。[4]
外漢學習詞典的釋義方式要突出外向性,結合漢語本身的特點,同時吸取英語學習詞典的編纂經(jīng)驗為己所用;編者也應把語言研究成果和詞典編纂結合起來,嘗試創(chuàng)新釋義方法,向外向型、學習型靠攏。
(二)釋義結構。外漢學習詞典是由各個釋義結構相配合構成的有機整體。國內(nèi)研究初期把釋義結構與釋義模式、釋義方法等術語混用。但目前研究中的釋義結構是指詞典的整體結構框架,而不是釋義方法或釋義模式。
1971年由法國學J.Rey-Debove提出宏觀結構和微觀結構的概念,并對二者的配合情況分類。而中觀結構的研究比較晚,1993年《應用詞典學:詞典編纂的原則與方法》一書中首次提到。我國辭書編纂工作很重視釋義結構的研究。第一篇外漢學習詞典的論文就提到了同義、反義等詞典內(nèi)參見。之后,詞典結構的研究逐漸細化。黃建華就雙語詞典宏觀結構的詞目確立和編排進行研究,但其中也摻雜著中觀參見系統(tǒng)的研究。[5]其后,諸多學者開始逐漸意識到以往傳統(tǒng)詞典結構研究的局限性,將詞典結構的研究朝更加全面的方向推進。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兩個方面:首先,重視詞典微觀結構中詞條提供信息的全面性,在詞條結構中增加語體信息、詞源信息、文化信息、形象信息等等,從更加全面和立體的角度考慮用戶的認知接受效度;其次,詞典結構框架日益多元化,諸多學者嘗試構建更為完整的詞典框架結構。其中,袁世全對詞典中觀結構的研究起步較早,他曾闡釋詞典中觀結構的主體內(nèi)容,但更多關注的是內(nèi)向型詞典的中觀結構。[6]章宜華在學習詞典領域用力頗多,曾在論文和著作中構建了學習詞典的結構體系,將詞典結構劃分為六個構成要素。但中觀結構和分布結構、索引結構的界限,以及框架結構和總體結構的界限并不明確,出現(xiàn)一定程度上的含混和重疊現(xiàn)象。
國內(nèi)學習詞典結構的研究雖碩果累累,研究的領域也涉及結構的各個要素。但是對于外漢學習詞典的結構體系的建構尚未達成共識,各個結構要素的名稱也未能統(tǒng)一,結構要素的主體研究內(nèi)容仍存在交叉重疊部分,各結構要素間的配合關系也并不十分清楚。
通過文獻梳理,已有研究主要針對外漢學習詞典的研究主要集中于釋義方法和釋義結構,成績有目共睹。然而國內(nèi)的外漢學習詞典編纂和研究仍存在實踐滯后、定位不明、總結不足等問題。
一是外漢學習詞典的編纂實踐滯后于研究理論。雖然很多學者積極研究外漢學習詞典,從語用學、認知語言學、題元理論、語料庫等角度以期解決編纂中的問題,,但是研究成果卻很少被采納。如擺脫依靠編者經(jīng)驗釋義的傳統(tǒng)做法,提取釋義元語言,建造釋義基礎詞庫。這種做法在西方學習詞典中已經(jīng)被廣泛使用,而在國內(nèi)學習詞典中卻很少見。
二是外漢學習詞典的類型定位仍需明確。從已有編纂成果來看,外漢學習詞典仍保留著“內(nèi)漢”痕跡。他們大多以《現(xiàn)代漢語詞典》為藍本,甚至在原詞目上直接進行刪減甚至照搬。我們應該看到外漢學習詞典有自己的類型定位,它和內(nèi)向型詞典有著質的不同,無論是用戶群體,還是詞典的編纂結構都有著自己獨特的定位,需要厘清和內(nèi)向型詞典之間的界限。
三是外漢學習詞典研究的系統(tǒng)總結尚不足。自準備階段起至今外漢學習詞典已走過三十五年的歷程,但對外漢學習詞典的總結性論文卻只有3篇。我們對該領域研究現(xiàn)狀缺乏清晰的認識,這就不可避免造成了研究工作的重復,研究進程的反復。
因此,加快對現(xiàn)有成果的系統(tǒng)梳理和總結是當前外漢研究工作的重中之重。
[1]http://www.hanban.edu.cn/confuciousinstitutes/node_10961.htm.2018-2-25.
[2]張念.外向型漢語詞典釋義特征考察[J].學術研究,2012(11).
[3]章宜華.內(nèi)向型普通詞典與外向型學習詞典的對比研究[J].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學報,2010(5).
[4]劉川平.對外漢語學習詞典用例效度的若干關系[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7(6).
[5]黃建華.雙語詞典的宏觀結構(上)[J].現(xiàn)代外語,1993(1).
[6]袁世全.三個結構與第三結構——九論辭書框架,兼與三種觀點商榷[J].辭書研究.20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