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笑道:“噯喲喲!這個老太太說誰自說誰,又拉扯到人家身上來了。這不是他們倆人都在這里,老太太盡管問。自從回生之后,這些日子,我總是攆著二爺?shù)接榷惴坷锶?。平兒現(xiàn)在懷著身孕,眼看要占房的人了,也該避諱著些兒。所以,他如今倒是跟著我睡呢?!辟Z夫人聽了笑道:“姑娘,你這個嘴真要不得了,老太太不過說的是句玩話,你怎么算起清帳來了,也不怕巧姑娘笑話!”說的眾人都笑了。賈母笑道:“怪道平兒進來的時候,我看他走路累累墜墜的,原來我又要得重孫兒了?!鼻厥闲Φ溃骸袄咸坏弥貙O兒,還要得累孫兒呢。我們胡氏妹子也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了?!辟Z母聽了愈加歡喜道:“這更好了,我這可當(dāng)真的是個老祖宗了。我也忘了問問你們姊妹倆和氣不和氣,吃醋不吃醋呢?”秦氏聽了,用手帕子握著嘴嘻嘻的笑道:“老太太問的這個話,真教我們也答不上言兒來了。我們這個胡氏妹子也是一個怪老實的人,我們姊妹倆也是一個屋子兩副床帳,我們并沒有什么爭論的。不過往者不追,來者不拒也就是了?!北娙寺犃擞侄夹ζ饋?。
賈母笑著向席上望了一望,乃向香菱道:“姑娘,你那個小孩兒,如今只怕也很出息了,只怕見了你倒要認(rèn)生呢罷?”
香菱笑道:“可不是呢,出息倒很出息了,總和家里的人生,只認(rèn)得他奶媽子一個人兒,連我、太太都不要抱。我但招呼招呼他,他倒哭了。”賈母笑道:“這么說起來,姑娘你可別忌較,真是蟠兒的種子了?!闭f的眾人又笑了。
賈夫人笑道:“據(jù)我看來,菱姑娘倒是個有福的,我聽見他們這個主兒當(dāng)日活著的時候就很作踐他,他這如今倒夫妻兒女團團圓圓的。他們這個主兒嫁了我們馮書辦,教男人制的伏伏在地的,如今見了馮書辦,就像避貓鼠兒似的?!睂氣O聽了忙道:“沒臉的東西,過會子求姑太太把他叫出來,等我數(shù)落著罵他一頓,出一出我的氣。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