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社記者 祁彪
有人忙著爭論,有人卻在腳踏實地的干。
當“捕訴合一”重新回歸人們視線、引發(fā)爭論的時候,有一家基層檢察院卻用實踐探索一年多取得的成效,為這場爭論提供一些實實在在的“干貨”。
一年多的時間,全新的辦案機制運行良好,檢察官主體地位凸顯,司法質效明顯提升,辦案周期大幅縮短,尤其是審查起訴案件的效率提高了50.76%。這是湖南省長沙市雨花區(qū)人民檢察院“捕訴合一”改革后交出的成績單,也為“捕訴合一”改革的全面鋪開提供了可供借鑒和參考的做法。
而在雨花區(qū)檢察院這場改革的背后,離不開一個人——馬賢興,現(xiàn)任雨花區(qū)人民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
吃得苦、耐得煩、霸得蠻,馬賢興擁有湖南人的典型性格,敢想善干,認準了一件事非要做成功不可。
馬賢興做過10年教師,在銀行系統(tǒng)工作過5年,還擁有20年法官經(jīng)歷,在2016年年底履新雨花區(qū)檢察院檢察長之前,他任職天心區(qū)人民法院院長。
在擔任天心區(qū)法院院長期間,他就被貼上了“司法改革先行者”的標簽。
早在2006年,馬賢興曾擔任寧鄉(xiāng)縣人民法院院長,在全國政法系統(tǒng)首倡“心態(tài)建設”,致力于政法干警心態(tài)建設和法院文化建設。他先后出版了《法官心態(tài)建設漫談》《政法職業(yè)心態(tài)建設漫談》《心開路寬——職業(yè)人生與心態(tài)建設》等專著。
6年后,馬賢興到天心區(qū)人民法院任職。針對民事訴訟領域內虛假訴訟泛濫與司法公信不彰的情形,從2013年起,馬賢興組織開展“弘揚誠信,防治虛假訴訟”專項活動,力推“訴訟打假”,以司法誠信推動社會誠信。2014年1月,馬賢興提出的防治虛假訴訟八項建議,獲最高人民法院首席大法官周強院長批示,并倡導和推動了天心區(qū)政法系統(tǒng)區(qū)域防治虛假訴訟。關于虛假訴訟的防治,馬賢興一方面率領法官在實務操作上、案件處理上取得了不俗的業(yè)績;另一方面專注于理論探索,公開出版了《虛假訴訟防治的理論與實踐》,成為防治虛假訴訟的開山之作。
在本輪司改開始前,馬賢興就提出以“3+2”模式將72名法官和57名聘任制書記員組建成25個審執(zhí)團隊。審執(zhí)團隊分設到各審判庭下,裁判文書由審判長簽發(fā)。庭長為自己所在團隊審判長,辦案職能與其他審判長相同,辦案數(shù)為團隊成員的50%。馬賢興還動員審判庭正副庭長辭去職務,平等參與審判長競聘。最后,院里48名法官報名參加競選,從優(yōu)遴選25名審判長,其中7名為原任庭長、11名為原任副庭長、7名為普通審判員。天心區(qū)人大常委會在已選的審判長中,重新任命了審判庭長。團隊允許審判長與團隊成員雙向選擇。
在馬賢興帶領下,自2012年11月以來,天心區(qū)人民法院獲得了“全國司法公開示范法院”“全省創(chuàng)建學習型黨組織先進單位”“湖南省級文明標兵單位”“全國文明單位”等榮譽稱號。
這樣一個人來到雨花區(qū)檢察院擔任檢察長,肯定是要“搞事情”的。
果然,在上任不到半年之后,馬賢興就力主在雨花區(qū)檢察院實行“捕訴合一”改革,全面打破原有組織機構,整合精英力量安排到辦案一線。
馬賢興之所以在新官上任之時就做出如此大的動作,是因為雨花區(qū)檢察院的“特殊情況”。
“從湖南全省來看,雨花區(qū)檢察院是刑事案件數(shù)最多而政法編制最少的一個基層院,屬于典型的案多人少的檢察院。雨花區(qū)檢察院最近三年平均辦理批捕案件和公訴案件均在2500件3000人以上,轉隸后,我院政法編制僅為62人。一方面政法編制極度緊缺,另一方面又由于內設機構較多,有限的辦案力量分散在各個部門,以致形成各部門之間的忙閑不均?!瘪R賢興說。
“案多人少”和“忙閑不均”,成為雨花區(qū)檢察院的突出矛盾。馬賢興意識到,為了解決這些矛盾,只靠單純的小修小補無濟于事,要搞就要搞大動作,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在當前的新時代,‘捕訴合一’的社會環(huán)境條件已與捕訴分開之時大有不同。”馬賢興說。
>>長沙市雨花區(qū)人民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馬賢興(中)
馬賢興認為,批捕權和公訴權分屬于兩個獨立的部門,相對于“捕訴合一”而言,其存在諸多的弊端:辦案效率低下,重復工作。同一案件在批捕階段和審查起訴階段由不同檢察官分別審查,都得熟悉案情,很多程序性的工作也得重復,必然降低辦案效率?!懊﹂e不均”問題無法解決。由于起訴的證據(jù)標準要遠高于批捕,故公訴部門的工作量要大于批捕部門,再加上其他內設部門案件更少,難以量化,這就必然造成部門之間的忙閑不均,這是人力資源分配和工作管理的不公和大忌。捕訴脫節(jié)、證據(jù)標準難統(tǒng)一。批捕和起訴由不同的檢察官負責,由于對法律和國情社情民情的理解因人而異,這時就可能出現(xiàn)同一案件在不同階段因不同檢察官辦理而出現(xiàn)結果不一致的情況,影響法律的嚴肅性。這就是所謂“批捕和審查起訴”兩個環(huán)節(jié)工作脫節(jié),出現(xiàn)“兩張皮”問題,刑事懲罰犯罪功能有所弱化。在捕訴分離的情況下,承辦批捕的檢察官最擔心批準逮捕后能不能起訴的問題,如果不能起訴,將會在業(yè)績考評上受到影響。因此,對于一些具有嚴重社會危害性的犯罪,如各類詐騙、非法集資、非法吸存、非法傳銷和涉毒犯罪案件,這些案件犯罪嫌疑人的犯罪手段、反偵查能力都不是常規(guī)案件可比的。對這些案件證據(jù)的收集,偵查機關確實需要一定的時間,在批捕階段部分證據(jù)存在瑕疵是必然的,捕訴分離的情況下,檢察官往往簡單采取不批捕的方式,規(guī)避不當考核風險,給偵查機關進一步偵查帶來了困難,也因此弱化了對嚴重犯罪的打擊。對外聯(lián)系不暢,釋理說法效果不佳。偵查人員、律師與受害人在捕和訴階段需要與不同的檢察官聯(lián)系,工作溝通、對法律與程序的闡釋都會產(chǎn)生不一致的情況,進而影響釋法說理的效果。
“‘捕訴合一’辦案機制能較好地克服上述弊端,有利于形成捕訴合力,實現(xiàn)辦案法律效果、社會效果和政治效果的統(tǒng)一。而監(jiān)察體制改革和司法責任制改革為‘捕訴合一’提供了制度保障。監(jiān)察體制改革,檢察院自偵權的分離,有助于檢察機關把工作重心轉移到憲法賦予的根本職能上來。檢察機關一直是憲法明確的國家法律監(jiān)督機關,司法責任制改革打破了檢察官管理的行政化模式,并實行案件辦理的終身負責制,這就為重構內設機構和‘捕訴合一’辦案機制改革提供了制度背景和制度保障?!瘪R賢興說。
基于此,在省市檢察院和雨花區(qū)委區(qū)政府大力支持下,馬賢興在雨花區(qū)檢察院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將原來的13個內設機構精簡重組為6個機構,撤銷了偵查監(jiān)督科和公訴科,分設刑事檢察一、二、三局,其中刑事檢察一局和二局以罪名來分工,同一案件的批準逮捕和審查起訴都由一名檢察官負責,刑事三局則負責控告申訴檢察、未成年人檢察和立案、執(zhí)行監(jiān)督業(yè)務。
為充分發(fā)揮“捕訴合一”辦案機制的優(yōu)勢,馬賢興還要求,“捕訴合一”要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重構符合我國基層社會治安狀況的逮捕價值觀,充分發(fā)揮逮捕的懲罰威懾和教育轉化等多重價值功能。
>>長沙市雨花區(qū)人民檢察院檢務大廳 祁彪 攝
2017年4月1日起,雨花區(qū)檢察院正式實行“捕訴合一”辦案機制。
“捕訴合一”這一全新的機制,給雨花區(qū)檢察院的工作帶來了新變化。
2017年5月9日,被害人黃某經(jīng)過長沙市郊一平房時,犯罪嫌疑人王某飛將其叫入房內進行按摩。79歲高齡的黃某猝死在房中。事后,王某飛因緊張害怕沒有報警,伙同其姐夫高某軍將黃某尸體轉移至200多公里外的安化縣一偏僻山嶺,拋棄于一土坑,用砂石樹枝予以簡單掩埋。被害人黃某失蹤多日后,公安機關通過調閱海量的監(jiān)控鏡頭發(fā)現(xiàn)黃某是在進入犯罪嫌疑人王某飛按摩店后“失蹤”的。一周后,犯罪嫌疑人王某飛等人得知公安已對該案進行調查,主動到公安機關投案自首。
“2017年6月14日,公安機關對犯罪嫌疑人王某飛侮辱尸體案移送至我院審查逮捕。當時,對于犯罪嫌疑人將黃某尸體進行轉移藏匿掩埋行為的定性存在較大爭議?!卑讣修k檢察官蔣超告訴記者,本案犯罪嫌疑人侮辱尸體的方法比較特別,但將死者尸體轉移藏匿拋棄于200多公里外的荒山野嶺,性質十分惡劣,公安機關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才得以破案。同時王某飛等人的行為有違公序良俗,嚴重傷害了死者家屬的感情。
“該案處理稍有不當,就可能引起群體性事件,不利于社會的穩(wěn)定?!眴T額檢察官李小喬表示。
最后,著眼于辦案的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的統(tǒng)一,蔣超決定對起主要作用的犯罪嫌疑人王某飛批準逮捕。此時必須先以“嚴”的手段,及時作出逮捕決定,對犯罪行為予以懲罰,形成威懾。
在對犯罪嫌疑人王某飛批準逮捕后,王某飛等3名犯罪嫌疑人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給死者的尊嚴和死者家屬的感情帶來了無法彌補的傷害,認罪悔罪,積極籌款,主動聯(lián)系被害人家屬,賠禮道歉,賠償被害人家屬損失23萬元,取得被害人家屬的諒解。
隨后,蔣超和李小喬在對該案審查起訴時,考慮到本案的犯罪嫌疑人有悔罪表現(xiàn),積極賠償,且得到了被害人家屬的諒解,社會矛盾已經(jīng)化解,影響社會穩(wěn)定的消極因素已經(jīng)消除。此時,就應該落實“寬”的政策,決定對犯罪嫌疑人王某飛等3人提出不起訴的處理意見。雨花區(qū)檢察院認為,當時對犯罪嫌疑人批準逮捕是正確而必要的,批捕后促使犯罪嫌疑人認罪悔罪,積極賠償,取得被害人家屬的諒解,社會矛盾得以化解。此時再作出不起訴決定,更體現(xiàn)了辦案的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的有機統(tǒng)一。
對此,馬賢興認為,實行“捕訴合一”辦案機制的改革,確立全面辯證動態(tài)認識論,克服簡單“不捕不訴”和逮捕后必須判重刑的刑事理念,重新賦予逮捕懲罰威懾和教育轉化功能,通過對故意傷害、尋釁滋事、“兩搶一盜”和“黃賭毒黑拐騙”等這些多發(fā)的、嚴重侵害社會秩序危及人民群眾安全感的犯罪嫌疑人果斷予以逮捕,促使犯罪嫌疑人認罪悔罪,積極賠償,修復被其損害的社會關系。在此基礎上,又引入恢復性司法理念,大膽地對犯罪嫌疑人予以取保候審或直接作出不起訴決定,以短期逮捕來減少重刑的適用和長期羈押,減輕監(jiān)獄壓力,降低國家管理成本,更有利于社會和諧穩(wěn)定與長治久安。
據(jù)統(tǒng)計,一年來,雨花區(qū)檢察院刑事檢察一局、二局對批準逮捕后認罪悔罪、積極賠償、修復社會關系的29名犯罪嫌疑人予以取保候審、11名犯罪嫌疑人作出不起訴決定,取得了良好的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對于“捕訴合一”改革的是與非、成與敗,馬賢興也選擇用實踐效果來說話。
而截至目前,馬賢興認為雨花區(qū)檢察院的“捕訴合一”改革成效已初顯。除了如上述案例提到的使法律效果與社會效果得到更好保證之外,“案多人少”和“忙閑不均”等矛盾都已經(jīng)得到解決。
首先,辦案效率得到充分提高。實行“捕訴合一”,整合了辦案力量,節(jié)約了辦案時間。審查逮捕時間縮短,特別是審查起訴平均用時由58天下降為28.56天?!安对V合一”工作模式的開展,員額檢察官節(jié)約了大量審查證據(jù)的時間,避免了重復勞動,讓檢察官有更多的精力把握案件的質量。改革后,該院檢察業(yè)務部門人員占政法專項編制數(shù)的80.36%,辦案一線人員增加10.8%,其中刑檢部門由原來的26人增至45人(均含聘用制書記員20人)。改革前,該院偵監(jiān)科辦案人員年人均辦案150件,公訴科辦案人員年人均辦案120件;改革后,刑事檢察官年人均辦理審查逮捕案件38件、審查起訴案件57.64件。
其次,案件質量得到更好保障?!安对V合一”的辦案模式使案件質量監(jiān)督關口前移。原來批捕和公訴的兩名承辦人均獨立辦案,對于案件中存在的一些問題很少進行溝通,導致發(fā)現(xiàn)不及時或遺漏。最常見的情況就是瑕疵證據(jù)在審查起訴階段可能無法再進行彌補,從而影響案件的有效指控?,F(xiàn)在,員額檢察官從接觸案件之初就有全面的案件質量意識,積極引導偵查,要求偵查機關及時、全面收集證據(jù),減少非法證據(jù)排除的情況發(fā)生。
最后,偵查監(jiān)督及訴訟監(jiān)督得到強化。捕訴分設,實際上是捕訴脫節(jié),致使檢察官不敢擔當,該捕的未捕,放縱了犯罪?!安对V合一”使員額檢察官清楚了解案件偵查的來龍去脈,更早發(fā)現(xiàn)偵查中存在的問題,從嚴要求,在案件移送起訴后能清楚掌握偵查機關對問題是否進行了糾正,取得監(jiān)督實效。檢察官在批捕和起訴的過程中都可以發(fā)現(xiàn)問題,這就拓展了偵查監(jiān)督的范圍,強化了對偵查監(jiān)督的針對性和有效性。改革后,該院全年監(jiān)督立案10件,比上年度增加7件;糾正違法14件,比上年度增加兩件;追訴9人,比上年度增加兩人;提出抗訴8人,比上年度增加兩人。
“‘捕訴合一’后,在工作量和工作難度上各部門之間趨于平衡,現(xiàn)在承辦檢察官不僅要負責審查逮捕,更要負責審查起訴、出庭公訴和各項監(jiān)督工作,促進了干警專業(yè)素能的全面提高。另外,改革前由于對證據(jù)把握的差異,可能會出現(xiàn)對于同一案件在捕和訴階段的不同處理,造成困擾和誤解。改革后,不僅統(tǒng)一了辦案口徑,而且公安民警、律師和當事人家屬只需要與一名檢察官溝通,有利于補證和息訪、息訟工作的開展。”馬賢興說。
雖然改革初見成效,但馬賢興并沒有盲目樂觀,他也注意到了外界對于“捕訴合一”的爭議,向來注重理論與實踐結合的他,也在思考如何讓檢察官的司法理念能夠跟得上的這項改革。
馬賢興認為,“捕訴合一”后,更需要平衡“懲罰犯罪”與“保障人權”的價值目標。刑事司法的基本價值取向為“懲罰犯罪”和“保障人權”,二者互相支持、互相制約。當前法律學界和實務界均有部分人士觀點片面強調保障人權,而忽視刑事司法懲罰犯罪的重要功能,把“不批捕、不起訴”作為對偵查監(jiān)督的手段,而沒有認識到簡單“不捕不訴”這種消極監(jiān)督帶來的對偵查監(jiān)督的削弱和對犯罪的放縱。犯罪嫌疑人和被告人的權利保障主要體現(xiàn)在偵查、司法人員不得搞有罪推定、刑訊逼供、非法取證,不得虐待犯罪嫌疑人和被告人,必須保障其在接受法律處理中充分行使辯護權等訴訟權利和其他作為人的基本權利。在保障犯罪嫌疑人和被告人基本人權的前提下,我們必須理直氣壯地打擊和懲罰犯罪。即如果基本犯罪事實成立、基本證據(jù)到位,就要對犯罪行為予以堅決的制裁。
此外,也要糾正逮捕后必須處重刑的理念。當前社會條件下,很多犯罪社會危害性十分大,而且犯罪手段高智商化、網(wǎng)絡化、跨區(qū)域化,犯罪嫌疑人反偵查能力超強化,不采取逮捕措施,確實對進一步偵查取證產(chǎn)生不利影響,社會治安也難以保障。檢察機關作出逮捕決定,有利于偵查機關進一步取證,并在此過程中促使犯罪嫌疑人認罪悔罪,積極修復犯罪行為損害的社會關系,或對被害人予以經(jīng)濟賠償,達成諒解,社會矛盾得以化解。此時貫徹“刑法謙抑原則”,人民法院對犯罪被告人判處緩刑、拘役、管制、免刑,甚至檢察院作出不起訴決定,或許更符合當前社會實際情況和法治精神。在堅持“少捕慎捕”刑事政策前提下,對某些嚴重影響社會治安和人民群眾生命財產(chǎn)安全的犯罪的逮捕條件和相關刑事政策,也應該結合社會治安狀況予以調整,特別要糾正逮捕后必須判重刑的理念。適當發(fā)揮逮捕的威懾和教育轉化功能,可以降低重刑適用,釋放監(jiān)獄羈押過多過長的壓力,以短期逮捕減少重刑的長期羈押。
“我們應該構建符合中國治安狀況的逮捕價值觀。逮捕作為刑事訴訟中不可或缺的一環(huán),其獨立的程序價值具有多重性。逮捕價值觀的構建不必與西方對表對標,而應充分考量一個國家和社會治安狀況。逮捕的價值首先最直接地體現(xiàn)在對于偵查活動的監(jiān)督、偵查權的限制和人權的保障。其次逮捕作為刑事訴訟的有機組成部分,是羈押犯罪嫌疑人、依法延長偵查期限、確保刑事偵查和訴訟順利進行的必須手段,這就是逮捕作為懲罰犯罪的威懾價值。第三,還應賦予逮捕的教育轉化功能。對有證據(jù)證明其犯罪事實的犯罪嫌疑人批準逮捕,可以促進其認罪悔罪,積極賠償和修復被其破壞的社會關系。因此,審查逮捕不僅要對偵查進行法律監(jiān)督,在保證偵查合法的前提下,逮捕更應該對偵查給予支持,保證刑事追訴的順利進行?;诖死砟钗覀冋J為,在保障人權的基本前提下,刑法和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懲罰犯罪,保護人民’的立法宗旨,應當成為偵、捕、訴三權設置的最根本的價值目標?!瘪R賢興說。
2018年9月10日,曾任中學教師、現(xiàn)兼任湖南六所高校兼職碩士生導師的馬賢興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禮物——《捕訴合一思索與實踐》。這本書記錄了雨花區(qū)檢察院推行“捕訴合一”改革的整個歷程,也是馬賢興個人出版的第五本著作。
我們希望這本書還能夠有續(xù)篇,看看“捕訴合一”最終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