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聰玲

摘 要：濟慈在《希臘古甕頌》中提出“美即是真，真即是美”這一觀點，本文主要從“動與靜”，“真與美”，“想象與現(xiàn)實”三個方面來分析詩人是如何表達自己的觀點的。

關(guān)鍵詞：古甕；動靜；美真；想象；現(xiàn)實

我們都知道《希臘古甕頌》是英國浪漫主義作家約翰·濟慈的作品，詩人通過想象，將古甕上靜止的圖案幻化成栩栩如生的動人情景，彰顯了詩人“美即是真，真即是美”的人生觀念。那么，詩人是如何展現(xiàn)這一觀念的呢？

一、動與靜

詩歌的第一部分，詩人對古甕進行了整體的描繪，得出古甕是“田園的史家，鋪敘如花的故事”這一結(jié)論。詩歌的開頭這樣寫道：“你委身寂靜的、完美的處子，受過了沉默和悠久的撫育”，詩人用“你”開始敘述，讓人有一種與古甕對話的錯覺。詩人眼中的古甕如“處子”般“寂靜”、“完美”?！坝凭谩币辉~則可以看出古甕的歷史之長久，在這樣長的歷史中，古甕一直是“沉默”的。在這里，詩人塑造的是一個具有靜態(tài)特點的古甕，讀者通過詩人的描述只能想象出古甕的優(yōu)雅寂靜與沉默不語，這樣的古甕是靜止不動的。

隨著詩人的進一步描繪，古甕中的“故事”生動地呈現(xiàn)在讀者眼前：

（1）狂歡圖

在詩歌原文中，詩人連用了七個由“what”引導(dǎo)的疑問句，來描繪了人神狂歡的景象：綠葉、舞樂、風笛、鼓謠、神靈、少女、少男......在這個場景中，只有美好與歡樂，沒有痛苦與死亡，人神和諧相處，盡情舞樂、盡情狂歡。疑問句的連用，表達了詩人的強烈情感，同時感染讀者，讓讀者仿佛置身于那人神狂歡的場景中。此時靜態(tài)的詩句通過讀者的想象變得有血有肉，形成一種動態(tài)美。

（2）戀愛圖

詩人繼人神狂歡之后轉(zhuǎn)而描寫少男、少女戀愛的場景：“魯莽的戀人，你永遠、永遠吻不上，雖然夠接近了——但不必心酸，她不會老，雖然你不能如愿以償，你將永遠愛下去，她也永遠秀麗?！币粋€少年想與戀人接吻而不能的場景展現(xiàn)在我們面前。一方面來看，二人雖然夠接近，卻永遠吻不上，這對于兩個相愛的人來說是十分遺憾的；另一方面來看，雖然二人吻不上，但他們的愛將永遠存在，少女也將永遠是戀愛時秀麗的模樣，這樣看來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這一部分詩人連用七個“不”寫出二人的遺憾，又用七個“永遠”寫出二人的幸運。詞語的重復(fù)使用，讓讀者也感受到了這兩個戀人的喜怒哀樂，仿佛兩個活生生的人站在眼前。同時詩人又把二人永存的愛情比作永不凋落的樹葉與永不停息的歌曲，古甕上的樹木是幸福的，因為它的枝葉不會剝落；古甕上的吹笛人是幸福的，因為他的歌曲不會停歇且永遠新鮮；古甕上的戀人更是幸福的.

（3）祭祀圖

詩人繼少描寫男少女戀愛場景之后又轉(zhuǎn)而描寫古甕中的祭祀場景：“這些人是誰呵，都趕去祭祀？這作犧牲的小牛，對天鳴叫，你要牽它到哪，神秘的祭司？花環(huán)綴滿它光滑的身腰。是從哪個傍河傍海的小鎮(zhèn)，或靜靜的堡寨山村，來了這些人，在這敬神的清早？”這里詩人連用三個疑問給讀者留下懸念：這些去祭祀的人是誰？他們到哪里去？從哪里來？詩人并沒有在詩文中解答這幾個疑問，而是讓讀者自由發(fā)揮想象：來自傍河傍海的小鎮(zhèn)？或來自靜靜的堡寨山村？而趕去祭祀的人們、對天鳴叫的小牛與恬靜、寂寥的小鎮(zhèn)街道形成鮮明的對比，動靜結(jié)合。

二、真與美

我們都知道希臘古甕指的是古希臘的一種雕刻藝術(shù)品，上面雕刻著各種各樣的圖案。從上文我們了解到，詩人主要通過想象構(gòu)建了古甕上的三幅畫面：狂歡圖、戀愛圖、祭祀圖。在描繪完這三幅圖之后詩人有一句感嘆“哦，希臘的形狀！唯美的關(guān)照！”從“希臘的形狀”這句話中我們可以知道古甕中描繪的場景有希臘的影子，那么具體體現(xiàn)在哪里呢？

文中已經(jīng)多次提到，詩人所描繪的古甕上的圖畫，都來自于詩人的想象。想象世界和現(xiàn)實世界存在很大差距，但是想象也不能完全脫離現(xiàn)實。詩人在描繪三幅圖時就及具現(xiàn)實意義：狂歡圖中的舞樂、鼓謠；戀愛圖中熱戀的少男少女、花草樹木；祭祀圖中依山傍水的小鎮(zhèn)、恬靜的街道等等描寫都來源于人們的現(xiàn)實生活，也是古希臘人民生活的折射。

從“唯美的關(guān)照”這句話中我們可以知道古甕是美好的，那么，古甕到底美在哪里呢？

（1）永恒美

從上文我們可以知道，古甕中的樹葉不落、少女永遠秀麗、愛戀永存。樹木在現(xiàn)實世界通常與生命相聯(lián)系；少女時期是每個女性最美麗的時候，尤其戀愛中的少女，更是美麗；而愛情，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是神圣的......這些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美好的東西，在古甕中是可以永存的。

（2）藝術(shù)美

詩人在詩文中寫到：“聽見的樂聲雖好，但若聽不見卻更美；所以吹吧，柔情的風笛；不是奏給耳朵聽，而是更甜，它給靈魂奏出無聲的樂曲......”古甕上展示的是一個吹笛的少年，觀察古甕的人并不能聽見其中的音樂，詩人卻說“聽不見卻更美”，這主要是因為詩人可以發(fā)揮想象力，用靈魂卻感受這種音樂美。畫面上的音樂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其美好，只有像詩人這種對藝術(shù)全神貫注的人才能體味到。

三、想象與現(xiàn)實

上面已經(jīng)多次提到，這首詩是詩人通過想象對古甕上的畫面進行描繪，給我們展示了三幅永恒、唯美的畫面，在此就不用重復(fù)論述了。那么詩人是否從頭到尾都沉浸在想象中呢？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從詩歌的最后一部分的描寫即可看出：“你是永恒，使人超越思想：呵，冰冷的牧歌！等暮年使這一世代都凋落，只有你如舊?！痹谶@里，詩人延續(xù)詩歌開頭與古甕對話的方式，依舊用了第二人稱“你”?！澳恪奔垂女Y的世界是永恒的，而“我”即詩人所處世界卻會凋落。這句話讓讀者從古甕中的世界走出來，開始思考現(xiàn)實世界。詩人也是在間接提醒我們想象世界與現(xiàn)實世界是有差異的。面對這樣的差異，應(yīng)該怎么辦呢？詩人在詩中借助古甕的話來表達自己的觀點：“美即是真，真即是美”，這句話告訴我們，若現(xiàn)實世界的存在不是美的，那么也不是真的。

在古甕世界中，人神狂歡；戀人永遠年輕；歌曲運不中斷；樹木枝葉不會剝落。但是現(xiàn)實世界中人會痛苦、衰老、死亡；樹葉會凋落；歌曲會中斷；愛不會永存......古甕世界與現(xiàn)實世界存在很大的差距，通常我們都把現(xiàn)實的世界看成是“真的”，把古甕中想象的世界看成是“假的”，顯然詩人不認同這個觀點。詩人認為古甕世界是一個充滿歡樂與愛的世界，可以給人帶來心靈的享受與慰藉，因而是“美”的。詩人在結(jié)尾又說“美即是真，真即是美”所以古甕世界是“真”的。詩人在這里賦予“真與美”一個新的含義，這也是詩人的人生觀、藝術(shù)觀的體現(xiàn)：對于藝術(shù)與生活來說，真實的東西是美的，美的東西是真實的，包括想象的美，也是真實的。

（作者單位：重慶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