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華
開車趕到那家雜貨店時,女老板正與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在吵架。
見我們來,婦女哭鬧得更兇了。雜貨店老板告訴我們說:女人是店里的???,也沒工作,沒事就坐在雜貨店前天南海北地聊。她又氣惱地說:“就在昨天下午,她又來聊天,結(jié)果把錢包丟了。說什么就算我這個店老板沒拿,錢包是在店里掉的,也脫不了干系……你說,你們當警察的給評評理,我沒拿錢包,我干嗎要背這黑鍋?”
“就是你們拿了,就是你們拿了!”女人嘶啞著聲音哭喊著:“四千五百多塊錢,你說沒了,就沒了?”
我讓女人冷靜下來,講講事情的經(jīng)過。她便哭訴起來。
就在昨天下午,女人在銀行的自動取款機上取了五千塊錢,在經(jīng)過雜貨店門口時,見時間還早,就像往常一樣坐雜貨店門前聊起天來。到天暗時,就回家了。誰知到第二天早上起來拿錢包想到菜市場買菜,竟發(fā)現(xiàn)錢包不見了。她覺得天塌下來了……回想n遍后,就想起錢包是落在雜貨店了。
于是,她就來店里了。但,店老板呢?店老板的確是看到她手里拿了錢包,但后來怎樣了,她就搞不清了。反正在她店里沒看到錢包,她也沒拿錢包。女人聽了,又哭又喊又打滾起來,揚言找不回錢包,就在店前自殺。
聽完她們的敘述,我首先安撫了女人和氣急了的女店老板,覺得這事不簡單,也覺得自己責任重大。我首先判斷,錢包極有可能是在店里丟失的,但并不能肯定女店老板是拿錢包的人。另外,店里出入人員多,人員成分復(fù)雜。而錢包丟失時間是在五點到次日的七點,而十一點至次日七點之間,雜貨店已關(guān)門。丟失錢包的時間,也就在五點到十一點的六個小時內(nèi)。
我覺得唯有找回錢包,才能真正解決問題。
但讓我為難的是,店里沒裝監(jiān)控。我在思考的同時與輔警勸散了圍在店前的人群,又勸女人的家人先扶她回去休息,不要影響我破案。
我在店前徘徊良久,發(fā)現(xiàn)這小區(qū)管理有些混亂,許多住戶租的是車庫,且雜物堆在各自的車庫前,給人很不安全的感覺。我又在店門口仔細查看,看卷閘門,順手提起一桶礦泉水,再撥撥開封的啤酒紙箱的開口。顯然,正如女店主所說,她店里進出的人多,誰拿了錢包,只有天知道。我出了店左瞧右看,發(fā)現(xiàn)停車位區(qū)稀稀拉拉停著幾輛車,因是上班時間,小區(qū)里走動的多是帶小孩的老人。
后來,我調(diào)取了小區(qū)門衛(wèi)的監(jiān)控回去看。結(jié)果如我所料,白忙一通,一無所獲。
到了中午,我午飯也沒吃,又開車到了店里。店前冷冷清清的。錢包事件后,誰都對這里唯恐避之不及。女老板哭喪著臉,在那兒唉聲嘆氣。見我來,像見到親人般,淚水立馬出來了:“警……警官,我……我是跳到河里都……洗不清了?!蔽颐Π参苛怂?,讓她坐下來好好回憶回憶。于是,女老板又像放電影般的把昨晚的情況復(fù)述了一遍。我正問時,有條黑狗嘴里叼著只破鞋從我坐著的長凳下鉆過,我用腳挪了它一下。狗嘴里發(fā)出“嗚嗚”聲,叼著破鞋跑了。
這時,我又問女老板:“你發(fā)現(xiàn)店里少了什么沒有?”
“沒有???”女老板神情低落地說。
“我覺得你肯定掉了一樣?xùn)|西!”我沉思著說。
“什么呢?沒有???”
“一個垃圾桶!”我說。
“垃圾桶?對,垃圾桶是不見了,垃圾桶總被偷。是收廢品的拿了吧!警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前些日子來過小區(qū),發(fā)現(xiàn)你店門前總放著垃圾桶。垃圾桶是黑色的,裝化學品的那種。我看見別人在井里吊水時,用的就是這種?!?/p>
女老板狐疑地看著我,不明白垃圾桶和這個案子有何關(guān)系。這時,我站起來,往雜貨店的屋后側(cè)走去。我想找到那條狗。
在屋后側(cè)的圪疙處,那黑色的狗在咬那破鞋。我趕開狗,發(fā)現(xiàn)墻角處躺著兩三個垃圾桶,其中一個垃圾桶里就躺著個朱紅色的錢包。
錢包找到了,女人接過一看,連連說:“是,是,是我的錢包。”哆哆嗦嗦地打開錢包,一數(shù),一分也不少。而后,她向我豎起大拇指:“你真神了!”
“不是我神了?!蔽艺f,“你這位大姐,一看就是馬虎人。你把錢包放長凳上,長凳一晃動,錢包就掉垃圾桶了。這不,被狗順手牽羊了。這可是個教訓(xùn)??!”丟錢包的女人和女老板連連點頭稱是。
(作者系江蘇省太倉市公安局陸渡派出所 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