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者_王化橋，成都弘道書院

美國總統(tǒng)特朗普的外孫女背誦《三字經(jīng)》的視頻火遍全球

《三字經(jīng)》是經(jīng)

現(xiàn)在，全國大多數(shù)的省市教育局均要求，幼兒園、小學誦讀《三字經(jīng)》，但由于傳統(tǒng)文化的斷裂，廣大教師對于蒙學經(jīng)典的認識不足，疲于應付，或一周讀一次，或一次讀10分鐘，意義不大。

另一方面，《三字經(jīng)》雖流傳一千多年，被視為最佳的識字和蒙學教材，但其學習、教學有一定的規(guī)律和方法，若不得其法，難以達成效果。

當然，更多是基于現(xiàn)代人的驕傲，很多人對《三字經(jīng)》的內(nèi)容不屑一顧，或以自己的主觀意志，歪曲理解傳統(tǒng)教材的意思和內(nèi)容。比如《弟子規(guī)》所說“親有疾，藥先嘗”，有專家撰文批評：難道父母手術后打嗎啡，也要孩子們親口嘗，這不成了吸毒嗎？

這是典型的肆意歪曲。中藥湯藥熬好后端給親人，有孝心的子女嘗嘗是否太燙，這并不過分。其實，做兒女的不嘗也沒關系，沒有任何人或機構會懲罰不太有孝心的兒女?！兜茏右?guī)》不是律法，它原名為《訓蒙文》，只是勸人為善、促進家庭和睦、使人倫有序的意見。雖然《弟子規(guī)》文不雅馴，不能算經(jīng)典，但因操作性強，在清代道衰文蔽、文化凋零之際，可以有效運用于民間教化。而在華夏文明的繁榮期，諸如兩漢唐宋，不可能有《弟子規(guī)》的出現(xiàn)。

應該注意，是教化，不是教條。孟子所謂“中道而立，能者從之”，從來沒人強迫別人當君子，君子是一個人自覺的精神追求。

在這個意義上，中國是全世界唯一一個沒有律法主義的文明體，《周易·系辭》言“不可為典要，唯變所適”。而其它文明體往往有嚴格的戒律，比如猶太教食物的禁忌。而中國文化則是孔子所言的“無可無不可”。

回到《三字經(jīng)》首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即引來現(xiàn)代人的爭議。有人引荀子的“性惡說”：你憑什么說人性善呀，小孩一生下來就很自私。前些年，有的學校倡導“狼性教育”，認為現(xiàn)代社會競爭激烈，溫良恭儉讓的君子會在競爭中吃虧。10年前，深圳南山學府小學即以“狼性教育”為校園文化的核心理念，在廣場上立了一群張牙舞爪的狼群雕塑。

當然，知識分子更多是從文化比較的層面，反對“性本善”的中國文化。他們認為，人是高級動物，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是人類的法則。西方人確信性惡，崇尚法治，提倡權力制衡，不相信圣賢的教化。表現(xiàn)在宗教上，人有原罪，所以在制度設計上，要防止做惡的傾向；而中國文化相信人性是善，強調(diào)道德教化，而忽視法制的約束。中國人認為的“性本善”，與農(nóng)業(yè)文明有關，在穩(wěn)定的農(nóng)業(yè)活動中，無需展示原始本能。而西方是商業(yè)文明。所以，強調(diào)競爭的西方文化更優(yōu)越。

還有的專家學者大言炎炎地認為，所謂“人之初”的“初”，是指人剛剛生下來，等等，不一而足。

讀書當求作者原意，不是憑私意胡亂理解。若這樣讀書，那天下書都不必讀了。

《三字經(jīng)》作者王應麟。南宋經(jīng)學家，淳祐元年進士，歷任太常寺主簿、通判臺州、中書舍人、知徽州、禮部尚書等職。為人正直敢言，屢次冒犯權臣丁大全、賈似道而遭罷黜，辭官回鄉(xiāng)，專意著述二十年。

王應麟天性聰敏，9歲通六經(jīng)，19歲舉進士，學宗程朱學派，與胡三省、黃震并稱為“浙東學派三大家”。其晚年為方便家族子弟讀書，親自編撰了一本濃縮中國文化精髓的三字歌訣，“無心插柳柳成蔭”，自誕生以來，至明代中期漸漸倡行于天下，與《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詩》并稱“三百千千”，是古代中國人上學的第一門課程。

《三字經(jīng)》是三字之經(jīng)，古人把達到最高水平、具有永恒價值的書尊之為經(jīng)。經(jīng)者，常道也。

清代王相評述《三字經(jīng)》認為，它融會了天地人三才與經(jīng)史兩大系統(tǒng)的核心，不但是蒙學的捷徑，而且是大人之學、君子之教的源泉，也是一部袖珍版的中國歷史綱要。

章太炎在《重訂三字經(jīng)》序言中寫道：“……若所以詔小子者，則今之教科書，固弗如《三字經(jīng)》遠甚?！?/p>

意思是說，《三字經(jīng)》與《千字文》《急就章》相比，都有遠遠勝過之處。因此它在歷史上贏得了蒙學之冠和千古奇書的贊譽。

眾所周知，特朗普外孫女朗誦《三字經(jīng)》的視頻在網(wǎng)絡上廣為傳播。顯然，《三字經(jīng)》已成為中國文化的符號之一。

什么是人，人是什么？

《三字經(jīng)》的第一個字是“人”。什么是人，人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關于“人”，中國文化一直有固定的認識。諸如“三才天地人”，講宇宙萬物人最貴，強調(diào)人與禽獸不同。這些觀念聽習慣了，反沒人在意其實這是一種很特殊的觀念。

西方文明對于人的認識還在發(fā)展之中，存在很多說法，諸如“人是社會關系的總和”“人是能使用生產(chǎn)工具的高等哺乳動物”“人是兩條腿走路而身上不長毛的動物（柏拉圖語，有人把拔了毛的雞給柏拉圖求鑒定）”等。

簡單比較，中西方對于人的認識，在以下三個方面存在巨大差異。

第一，人是否父母所生的

人是爹娘生的，沒有中國人會反對，所謂“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這不僅是生物學的事實，還具有絕對的道德意義。

西方神學都強調(diào)，人是神造的。當然，中國文化不反對“上帝造人”，只是它難以被科學證實，是不可知的，圣人“存而不論”。如夫子所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西方哲學也如此，刻意否認人的生命來自父母的事實?！独硐雵肪砣詈?，為了教育古希臘城邦的守衛(wèi)者，蘇格拉底教之以“高貴的謊言”：城邦守衛(wèi)者不是父母生的，而是“從地里長出來的”，且長出來時已經(jīng)是成年人，還帶著武器。

霍布斯在《論公民》中說，為了理解人性，必須回到自然狀態(tài)，在這里“人像蘑茹一樣從土里冒出來”。

盧梭在談論“公民”定義的時候，例舉古希臘一則故事：一老婦人站立在城邦外，等待前方戰(zhàn)場的消息，傳令兵回來，他對婦人說，你的大兒子很勇敢，犧牲了，你的二兒子也犧牲了，你的三兒子……老婦人打斷他，說，我關心的不是這個。傳令兵反應過來，哦，我們勝利了。盧梭認為，這婦人就是公民。

到科學大發(fā)現(xiàn)的時代，盡管理性上不能否認人是父母所生。但康德在《道德形而上學》中討論親子關系時，仍然否定父慈子孝的天性：“一個人在自己未同意的情況下，就由于父母的任意所為而進入了世界?！?/p>

魯迅等人受此影響，進一步認為，父母完全是因為性欲的沖動而生出子女，故無恩于子女，子女也不必對父母盡孝。

西方哲學家如康德等人，大多數(shù)未婚、未育，忽略了生兒育女帶來的天然情感聯(lián)結，這樣的聯(lián)結不是契約關系，不是討價還價的權利和義務關系，而是天理流行，是《周易》所言“乾道變化，各正性命”。

第二，“人禽有別”與“天人相對”

中國人認為，人有禮義廉恥，而與禽獸有區(qū)別。中國人罵人最常見的還是“禽獸不如”等。

西方文明無“人禽之別”，尤其近代以來，西方社會把動物世界的邏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拿來作為人類社會的準則，把人降低到了禽獸的水平。事實上，很多時候人還不如禽獸。比如富人階層的養(yǎng)貓養(yǎng)狗，呵護憐愛，無以復加，貓舍、狗館之富麗，遠勝城市底層的窮人，有的還繼承遺產(chǎn)，成為億萬富狗。

西方文明沒有“人禽之別”，一個典型的事例是在2006年，西班牙議員提案賦予大猩猩基本人權。

而中國文化一方面是“人禽有別”，同時又講“天人合一”。

《說文解字》言：人，乃天地之性最貴者也?！兜赖陆?jīng)》言：天大，地大，人亦大。

天，始萬物，地，生萬物，人，成萬物。因為有人的存在，天、地才有了意義。所以《說文解字》曰，人者，天地之心也，五行之端也。

《中庸》曰：“人者仁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

親親，即親愛自己的親人、父母等，仁的反義是麻木，即不仁，對自己的父母都沒有感應，則是麻木不仁。

人就是仁，這兩字在古代通用。如果實之心也稱人，如桃人、杏人、花生人。宋元之前的《本草》即這樣書寫，直到明朝成化年間重刊《本草》方改為“桃仁”“杏仁”。

西方文明強調(diào)二元對立：神與人，天堂與地獄，圣靈和世俗，天使和魔鬼……

而中國文化強調(diào)的是合一：天人合一，圣俗不二，道器不二，空色不二，體用不二。

所謂“盡心知性知天，存心養(yǎng)性事天”，人就是天，天就是人，對于神的態(tài)度，徐渭詩曰：“說與傍人渾不識，英雄回首即神仙”。換句話說，人與神無隔。

第三，人是分類，還是求同

人是相同的，我是相異的。中國人在“我”字之外，又造有一個“己”字，說到我，就有你與我的對立，而如果說到己，每人各是一己，沒有另一名稱與己對立。

這是求其同，不見其異?？鬃又鲝垺盀榧骸敝畬W，不與別人相干。楊朱主張的則是“為我”。所以錢穆先生說：

《哈利波特》粉絲最大的遺憾就是哈利和赫敏為什么不能在一起

中國人說一“人”字，此字含有大意義，男女為人中一大異，但中國人說男人女人，便見其同為人。又如說中國人、外國人、歐洲人、非洲人、埃及人、印度人，便見人之大同。外國人能如此說的便不多，至少西洋人便不能如此說。

在語言習慣上，中國是認識人性的共同，不分類。不管男人和女人、北京人和廣東人，都是人。比如，我們在辦公室叫人：“張老師在嗎，外邊有人找！”

這就是普遍的人，共同的人，粗通英語的都知道，英文不能這樣表述，說到人，都是具體的人，是boy還是girl，是man還是woman，是Japanese，還是Britisher，都是確指。

因為人要先分類，不求同。所以，西方在法律上雖廢除了種族歧視。但在審美上、價值上，仍然要把人分高低優(yōu)劣。時尚界的顯著例子：貝克漢姆的頭發(fā)什么顏色？答案參差不齊。而維多利亞的頭發(fā)又是什么顏色呢？答案是統(tǒng)一的，黑色。

這是因為，英國文明始于古羅馬的統(tǒng)治，黑頭發(fā)是古羅馬高貴血統(tǒng)的象征，而貝克漢姆的金褐色頭發(fā)是民族融合后的“雜毛”。同樣道理，中國讀者對《哈利·波特》耿耿于懷的是，赫敏為什么不能嫁給黑頭發(fā)的哈利，而只能嫁給紅頭發(fā)的羅恩。赫敏也是褐色頭發(fā)，她下嫁于紅頭發(fā)的羅恩，是英國讀者喜愛和接受的。

這樣，人們就可以理解，貝克漢姆的婚姻緋聞不斷、但一直穩(wěn)定的原因。維多利亞是高貴的黑發(fā)，她和赫敏一樣是屬于下嫁。

中國沒有種族概念，所以不能理解頭發(fā)背后的西方時尚。種族是從血統(tǒng)上認識人，而中國一向從文明的共同、從文化上認識人。

至于印度文化，因歷史上的種姓制，同樣沒有普遍的人類觀。

“人之初，性本善”的原義

“人之初”并非出自孔孟經(jīng)典，那么，“初”所指的是什么？

王陽明心學傳人王龍溪曾說：佛教，是從上輩子開始說人性；道家，是從結胎開始說人性；而儒家，是從當下開始說人性。

《三字經(jīng)》作于南宋，此時中國文化已完成儒釋道的融通、或曰“三教合一”。在這種背景下，本人以為，“人之初”的“初”字下得極妙，完全統(tǒng)攝了儒釋道三教對于人性的認識。

佛法所言“三世因果十二因緣”：無明，行，識，名色，六入，觸、受、愛、取、有，生，老生。

一切眾生，本來清凈，由于過去的一念無明，便有行為造作，有行為造業(yè)便有入胎之識。有入胎之識，便有現(xiàn)生之胚胎（名色），有胚胎便具備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六入，出胎后就有六種觸覺，有六種觸覺便有六種感受。有感受就有執(zhí)著，有執(zhí)著便會形成未來世之業(yè)因。有業(yè)因，就會受來世之生。有生就有老死，有一切的憂愁煩惱。

儒家是禪宗的老祖宗，良知即菩提心，人之初，即“不忘初心”之初，良知本來就在，當下即是。“當下即是”雖是禪宗語，卻是儒家本色，如孔子所言：“我欲仁，斯仁至矣”。

把“初”理解為當下，體現(xiàn)儒家積極入世的人生態(tài)度。

“性本善”之說，出自《孟子·告子》，孟子提出“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

性，《說文解字》曰：性，人之陽氣也；性，善者也。

董仲舒曰：性者，生之質也。

本，木下曰本，意謂樹木之根，而枝葉、花朵是末?！氨灸笔侵袊颂赜械恼J識論。《大學》言：“物有本末，事有終始”。本末、先后、源流、主次等。中國人首先要重視“本”，所謂“本固枝榮”，“本立而道生”。本是源頭，末是流變。

性，不是現(xiàn)代人以為的性感之性，是《中庸》“天命之謂性”的天性、天理。是形而上的本體，即佛法“明心見性”的性。是“本自清凈、不生不滅”的自性。

孟子所言的“性善”，是從本源上說，從人的先天上來說，也是從超越性上說。

荀子所講的“性惡”，是從流變，從人的后天來說的，也是從現(xiàn)實性上來說。即，人不約束自己，不“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不加以教育，縱容欲望的發(fā)展，不遵循天理，比如每天暴飲暴食，必然要生病。

西漢揚雄又提出第三種：“人之性也善惡混。修其善則為善人，修其惡則為惡人?！?/p>

《說文解字》曰：善，吉也。善就是好，如僧人說“善哉！善哉！”。字義上是“神態(tài)安詳，言語親和”。

孟子認為，人的本性有四善端，“仁”的四個端：

儒家是禪宗的老祖宗，良知即菩提心，人之初，即“不忘初心”之初，良知本來就在，當下即是?！爱斚录词恰彪m是禪宗語，卻是儒家本色，如孔子所言：“我欲仁，斯仁至矣”。

惻隱之心（仁）

羞惡之心（義）

辭讓之心（禮）

是非之心（智）

惻隱之心即同情心，孟子舉“乍見孺子將入井”為例：孩子掉到井里面，不管誰家的孩子，誰看見了都有“怵惕”之心。

羞惡之心：如人不穿衣服會害羞。

辭讓之心，并不想什么事都要搶先。

是非之心最易辨認，凡是帶過孩子的家長都有體會，爸爸帶三歲小孩第一次坐飛機，飛機上天，孩子不敢說話，很久了才說“爸爸，我沒變小”。孩子在地上看見天上的飛機很小，以為自己會變小，這就是孩子的是非之心。這個“是非之心”即是好奇心，是兒童學習成長的基礎。

王陽明四句教：

無善無惡心之體，（理）（體）（空）

有善有惡意之動，（氣）（用）（色）

知善知惡是良知，（顯德）

為善去惡是格物。 （明功）

心，“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是無善無惡的。心感于外物，理行乎氣中，則有“意之動”，即佛法講“起心動念”。

每個人的“起心動念”有善有惡。比方說看到一位老人上車，你想讓座，這是善念。人更多的是惡念，見別人開豪車，心生羨慕，這就是惡意，但人是有良知的，可以“知善知惡”。

“性相近，習相遠”

此兩句出自《論語·陽貨》：子曰：性相近也，習相遠也。

性，人先天具有的純真本性，習，后天習染養(yǎng)成的習性。

“習”可謂中國文化的重要眼目，“學而時習之”，坤卦曰“不習無不利”。

性是先天；習是后天。

性是自性，是性空；習是習氣，是緣起。

性是體；習是用。

性是空；習是色。

《心經(jīng)》言“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同樣可說“習不異性，性不異習”。可見“學而時習之”對于人性修養(yǎng)之重要。

“人之初，性本善”指的是所有人，不管中國人、非洲人還是印度人，都有四善端的初心，都可以成君子，成大人。

譬如小朋友共性是什么，無論中國人外國人，男孩女孩。有家長說，我家的小孩特調(diào)皮，有的說，我家孩子特別臭美！這不是共性。共性，是老子在《道德經(jīng)》所言：“終日號而不嗄，和之至也”。

意思是說，幼兒一天到晚地吼，嗓子不會嘶啞。幼兒純陽之體，元氣充沛，如果經(jīng)常誦讀《三字經(jīng)》這些有音韻的經(jīng)典讀物，是在熏陶和培養(yǎng)孩子的節(jié)律感、語感、美感，同時又讓家長、老師們帶孩子更輕松。

《三字經(jīng)》的教學目的和方法

《三字經(jīng)》的教學目的在于識字和啟蒙，打下良好根基。所謂“幼兒養(yǎng)性”，意思是說，要讓孩子從小成為性情穩(wěn)定的人。

現(xiàn)在的學前教育更多關注幼兒好動的天性，幼兒園有諸多游戲，家里有大量玩具。而實際上，孩子天性中也有靜的一面，所謂動靜相宜?！抖Y記·樂記》云：“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動，性之欲也”。

什么才是兒童的最佳狀態(tài)，以北宋張載的話來說“內(nèi)安詳，外恭敬”即是最佳的性能?！度纸?jīng)》言“首孝悌，次見聞”，孝悌是首要的，傳授知識見聞是次要的。孝，善事父母者，悌，善事兄弟也，孝悌即是善的具體化。

識字是啟蒙教育的關鍵，漢語識字本身就是重要的教育手段。簡要介紹傳統(tǒng)識字的三個主要方法：

一是書上識字，即指讀。

《三字經(jīng)》和《千文字》一樣，都是極好的指讀教材，熟讀幾十遍，可在幾月內(nèi)自然掌握五百到一千個常用字。

二是紙上識字，即三體識字卡（正反兩面楷體和繁體，或加上篆體）。現(xiàn)在流行一種“看圖識字”，這是錯誤的。漢字本身就是圖畫。《三字經(jīng)》言“教之道，貴以?！?。中國藝術研究院陳綬祥教授指出，看圖識字加重了學習負擔，降低了學習效率。

其三，寫大字：口教不如手教。

寫字是識字的升華，可促進和改善兒童小肌肉的發(fā)展。

幼兒不宜直接寫字，最好是用大人的手，抓住小孩的小手，以手指為筆、或手握大毛筆，臨大楷字帖，即古人所用的描紅紙。

這稱之為“把筆”“潤筆”或“手教”?！队子枴吩唬骸胺鍪譂欁?，日久為妙，蓋蒙童無知，與講筆法，懵然未解。口教不如手教……”

“扶手潤筆”之妙，妙不可言，只有親身體會才知。因為，這可以最有效地促進親子關系和師幼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