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震云
我的作品《手機》在美國出版的時候,一個老太太對我說,她特別喜歡《手機》的開頭。嚴守一和張小柱,一個五歲,一個七歲,兩個人是特別好的朋友。兩個人成為好朋友不是因為共同擁有什么,而是因為共同的缺失——一個從小沒有娘;一個雖然有娘,但是娘傻了。兩個人最愛干的一件事就是用礦燈在天上寫字。一個寫:“娘,你在哪兒?”一個寫:“娘,你不傻?!?/p>
老太太說:“我從小也沒有娘,我不會用礦燈在天上寫字,你幫我寫上了。在現(xiàn)實中,就算是寫到天上,它也瞬間就沒了。但是在作品里,你讓它整整停留了五秒鐘。我一定要到中國去,去看看中國的天空。”這就是藝術(shù)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