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廣西貧困地區(qū)農村通過村級公共服務中心建設在保障農民的公共文化權益上有了巨大的進步，但也存在公共文化服務供需不對稱、建設模式陳舊、村民參與公共文化產品供給的意愿和能力不足、服務效能低下等問題；增加和改善供給是貧困村公共文化服務提檔升級的基礎性條件；擴大村民對基層服務點的建設與管理參與度，提高村民的公共文化服務自主權，對加強對現有公共文化服務基層點的建設與管理、提高服務效能的具有根本性的意義。

關鍵詞：貧困地區(qū)；農村公共文化服務；文化惠民工程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要堅定文化自信，推動社會主義文化繁榮興盛”，特別提到“要完善公共文化服務體系，深入實施文化惠民工程，豐富群眾性文化活動”。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一直高度重視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特別關心農村文化發(fā)展特別是貧困農村的文化脫貧工作，將加快構建農村現代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納入全面深化改革全局。2015年初，中辦、國辦聯合印發(fā)的《關于加快構建現代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意見》和《國家基本公共文化服務指導標準》，對推進農村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做出了全面部署。進一步加快完善貧困地區(qū)農村公共文化服務網絡，優(yōu)化針對貧困村民的文化惠民服務供給，整體提高貧困農村的公共文化服務水平與文化內生增長能力，對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破除公共文化服務發(fā)展不平衡不充分難題、維護農村和諧穩(wěn)定、保障和改善農民群眾的精神文化生活將發(fā)揮重要作用。

1調研背景

2002年以來，隨著國家“全國文化信息資源共享工程”“數字圖書館推廣工程”“公共電子閱覽室建設計劃”等文化惠民工程的逐步實施，廣西已初步建成包括2個省級分中心、15個市級支中心、109個縣級支中心、1517個鄉(xiāng)鎮(zhèn)基層服務點和14353個村級服務點在內的覆蓋自治區(qū)、市、縣、鄉(xiāng)鎮(zhèn)、村五級公共文化服務站點體系，為各站點配備了電腦、服務器、交換機、攝像機、公共文化一體機、中國文化網絡電視終端、平板電腦等硬件和大量免費視聽資源，并長期組織和開展宣傳推廣與培訓研修活動。當前，廣西貧困地區(qū)鄉(xiāng)村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進展，政府投入持續(xù)增加，鄉(xiāng)村公共文化基礎設施標準建設全面鋪開，文化專干受教育水平和業(yè)務能力大幅提升，開展公共文化服務所需的硬環(huán)境已經基本鋪就。

廣西將公共文化服務站點建設與村級公共服務中心相融合，在集黨建宣傳、行政管理、信息服務、扶貧救助、計生醫(yī)療等諸多功能于一體的村級一站式公共服務中心大樓內，開辟專門空間建設文化活動室、圖書室等，并在外圍建設籃球坪、戲臺、康體設施等文化體育場地，將文化服務納入基層公共服務的重要內容予以建設和管理。截止2017年，廣西投入超過29億元，已在超過72%的行政村建成村級公共文化服務中心并投入使用，特別是在貧困地區(qū)，即將在所有行政村實現村級公共服務中心建設的全覆蓋。這一系列措施的施行，為廣西貧困地區(qū)農村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搭建起了骨架，農村公共文化服務的主體、客體、內容逐漸清晰，服務模式探索也正在有效推進。

在廣西貧困地區(qū)建立和完善公共文化服務體系，文化引智與扶志脫貧相結合，因其戰(zhàn)略性、根本性、實踐性特點廣受地方政府和農村群眾的歡迎和關注。但廣西貧困地區(qū)鄉(xiāng)村公共文化體系建設仍存在一些比較突出的問題，具體表現在：公共文化服務供需不對稱，公共文化基層服務點建設模式陳舊，公共文化服務產品供給脫離實際、道德風險系數高企，村民參與公共文化產品供給的意愿和能力不足，表達公共文化服務需求的渠道不暢，公共文化服務機構服務效能低下，等等。

2調研結果

2017年9月，筆者對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忻城、羅城、昭平、大化、都安等5個國家級扶貧開發(fā)工作重點縣（以下簡稱“國貧縣”）的188名從事基層公共文化服務相關工作的人員（其中普通村民119人、鄉(xiāng)鎮(zhèn)文化站工作人員66人、縣直部門公務員3人）就鄉(xiāng)鎮(zhèn)和村集體開展公共文化服務的有關情況進行調研。調查共發(fā)放188份問卷，回收186份，均為有效問卷，問卷回收率98.9%。同時，筆者還對昭平、忻城等地政府部分扶貧辦工作人員、貧困村民以及村級公共服務中心的負責人進行了交流座談，收集意見。

調查結果顯示，所涉國貧縣94.1%的行政村都已經建有村級公共服務中心等，3.2%的行政村正在建設。其中，超過87%的行政村建成有農家書屋或文化活動室，54.8%的村建設有宣傳欄，7.4%的村擁有網吧，52.3%的村建設有圖書室。從整體看，絕大多數行政村已經按照要求建設有開展文化活動的場所并匹配相應的硬件（見表一），最受歡迎的前三個的文化服務設施分別是“村級公共服務中心文化活動室”、“農家書屋”和“報刊欄”。數據還顯示，87%的村集體的圖書室每天都開放提供借閱服務。這些場地或設施為村民開展文化娛樂活動或進行文化學習培訓提供了資源和便利，村民可以免費使用，得到學習和培訓機會，村級公共服務中心作為全村的文化地標的形象逐漸形成。

調查表明，鄉(xiāng)鎮(zhèn)文化站管理人員和普通村民對“春雨工程”、“文化信息資源共享工程”、“文化驛站”、“全國文化網絡電視”等公共文化服務關鍵詞的整體知曉率高達97.3%，并有超過44%的村民接受過相關文化服務或參加過站點組織的文化活動。在調查的5個國貧縣，60%的鄉(xiāng)鎮(zhèn)或村集體經常舉辦群眾性文化活動，31%在重大節(jié)慶期間會舉辦群眾性文化活動，這些活動得到廣大村民的歡迎，76.4%的調查對象認為，他們的公共文化服務活動需求基本得到滿足。

近年來，廣西各級政府宣傳、文化、體育、教育、科技等部門，紛紛組織文化、體育、科技三下鄉(xiāng)等惠民活動，為村民送去教育輔導、文藝演出、技術指導、文化學習、技能培訓等服務。調查中，村民們最感興趣的前三項惠民活動依次是文藝演出、技術培訓和放電影，這也是政府免費提供的公共文化服務次數最多的前三項。而文化部門建設管理的圖書室、農家書屋、文化活動室等得到村民的普遍歡迎，參與率和利用率均比較高。88%的農家書屋每天都對村民開放，88.7%的村民對配送的圖書比較滿意，73%的村民將配送的圖書作為獲取書刊的主要來源，農家書屋在貧困農村日益成為點亮農村文化建設的一把“火炬”。能在家門口免費使用這些資源和服務，滿足文化藝術欣賞需求、提高勞動技能與專業(yè)素養(yǎng)、教化子女、娛樂生活，廣大村民對這些免費資源和自上而下的服務，整體是認可的。

在貧困地區(qū)公共文化服務供需關系中，78%的文化活動由鄉(xiāng)鎮(zhèn)及以上政府部門組織，其余為村集體或者村民自發(fā)組織，當地族群宗祠或宗教場所也零星組織文化活動，吸引村民參加。76.2%的村有自己的舞蹈隊，42.2%的村有山歌隊。在文化需求方面，81.6%的村民表示需求“強烈”或“比較強烈”，83.2%的村民只要有文化活動都會去參加，而“邀請與否”以及“組織好壞”等也是影響村民是否參與活動的因素。最受歡迎的前三種紙本讀物依次是農業(yè)科技類、技能培訓類和文化教育類書刊，另外，超過58%的村民對醫(yī)療衛(wèi)生類和政策法規(guī)類讀物有較強的興趣；在免費音像資源方面，村民對職業(yè)技能培訓講座視頻、有關當地和廣西的傳統(tǒng)文化和民俗風物視頻、黨建和法制類講座視頻最感興趣。而在沒有公共文化服務和活動開展的情況下，村民的文化娛樂活動選擇依次是看電視、讀書看報、上網、聽廣播和打牌，65.4%的村民將看電視作為自己業(yè)余文化生活的第一選擇。

在調查中，83.2%的村民表示愿意去村級文化驛站等場所和大家一起接受公共文化服務，14.6%的村民只有有自己喜歡的主題才會去文化驛站，不想去的村民占比不到2.2%。與此同時，68.1%的被調查者愿意將文化驛站（或部分功能）設置在自己家中，23.2%的被調查者表示在了解相關權利義務后才能做決定，只有7%的被調查者將是否有補貼收入作為考慮的決定性因素。針對“當前農村公共文化建設最大困難是什么？”的問題，84.9%的答案認為是“缺乏資金”，接下來依次是“缺乏組織領導”和“年輕人少”。被調查者對公共文化服務建設的建議主要集中在“完善文化基礎設施、加強農村文化骨干培養(yǎng)、扶持村民自編自演具有鄉(xiāng)土特色的文藝節(jié)目、經常組織開展文化下鄉(xiāng)活動”等方面，僅有1.6%的村民選擇“依托文化活動增加收入”選項。

3調研結果分析

經過多年努力，廣西基層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進入融合發(fā)展階段，各級政府將其和加強黨的基層組織建設、堅定文化自信、推進精準扶貧、實施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等相融合，建設重點開始從廣泛鋪點向提質增效轉變。如何優(yōu)化頂層設計，在這個過程中凸顯文化的本質，調動各方積極性，提高村民對本地文化建設的參與水平，形成貧困鄉(xiāng)村文化建設的合力，因地制宜為村民提供高品質的文化產品與服務，促進地方經濟發(fā)展和文化繁榮協調共進，已成為亟待解決的突出問題。本次調研的目的就在于為貧困地區(qū)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的模式做一次探索，研究以下幾個問題：一、貧困地區(qū)公共文化服務場所建設情況；二、農村居民公共文化服務需求現狀與發(fā)展趨勢；三、農村公共文化服務供給存在的矛盾問題。

3.1 廣西貧困村公共文化服務場所建設情況

從調查結果看，因為有村級公共服務中心是貧困村實現脫貧摘帽的必備條件之一，加之文化行政部門主導村級公共服務中心建設，為貧困村文化場所建設提供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各地依托村級公共服務中心建設圖書室、文化活動室、村級文化驛站等開展文化服務的場所，賦予村級公共服務中心重要的文化服務與管理職能，公共文化服務設施在所有貧困村已經全部覆蓋。村級公共服務中心與村級公共文化服務站點的重疊，讓村級公共服務中心在承擔傳統(tǒng)的基層管理職責外，增添了許多文化服務的日常工作，既解決了村公共文化服務的場地問題，也使之成為代表政府組織、引導和幫扶村民開展文化生產與消費活動的重要依托，凸顯出了村級公共服務中心作為當地文化服務乃至生產的主導者形象，廣受村民歡迎。各項公共文化服務設施的不斷投入以及公共文化服務活動的常態(tài)化開展，村民對中心及相關工作人員的工作的認可度與信賴感與日俱增，對村集體組織的文化活動的滿意度超過93.3%。

村級公共服務中心的建設運行，在解決村集體管理所需的場所問題之余也帶來了新的隱憂：一是職能增加導致村支兩委工作人員工作量急劇增長，在調查走訪中發(fā)現，部分工作人員對文化活動占據自己大量工作時間頗有微詞，一場活動下來，籌備、組織、舉辦、撤場，一連串下來花費頗多時間和精力不說，對自己的生產活動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討好了老百姓，辛苦了自家人，他們的積極性受挫。二是工作人員滿足群眾文化需求的能力不足，由于組織文化活動對村干來說是新鮮事物，歌舞曲藝講座電影培訓等大量以前未曾接觸過的新知識讓他們普遍感到力不從心，工作難度大，效果一般。

3.2貧困村民公共文化服務需求與供給現況

滿足村民的文化需求是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的目的之一。經過自上而下的各類文化惠民項目的實施，潛移默化中將農村居民的基本文化需求限制在書刊雜志、廣播電影電視、技術培訓等方面，政府部門圍繞這些主題向貧困農村地區(qū)輸入了大量同質化資源。面對新時代農村村民在娛樂、信息、學習、培訓、創(chuàng)作等方面的巨大需求，各級文化行政官員和基層管理者管建不管用的政績邏輯和村民需求脫節(jié)的矛盾日益突出。調查顯示，經濟貧困地區(qū)村民的文化需求依然是很強烈的，他們對政府部門提供的文化產品依然有較高的認可度，但在選擇文化服務時個性化需求的影響越來越突出，村民希望能夠提供更多有針對性的服務或活動，以滿足自己在某一方面的特殊需求或解決面臨的特殊問題。

長期以來，貧困村的公共文化服務由政府部門主導建設并且大多數以免費提供的方式強力推進，囿于資金、技術、知識等原因，貧困村內生的文化生產基本等于空白，除少量的基于傳統(tǒng)習俗的舞龍、儺戲等農民自發(fā)性民俗表演文化活動外，政府部門幾乎單方壟斷了的貧困村所有的公共文化服務和產品的供給。但這并不意味著農村文化生產的意愿缺失。調查中，關于下一步工作建議，超過三分之二的被調查者認為“加強文藝骨干培訓”和“扶持村民自編自演具有鄉(xiāng)土特色的文藝節(jié)目”應該擺在突出位置，僅次于“完善文化設施”選項。村民對保存和流傳本地特色文化傳統(tǒng)仍有強烈的使命感和實踐意愿。這樣反映出新時代農民的文化自覺與文化自信日益成為貧困農村文化建設的一個重要依托。

3.3農村公共文化產品供給存在的矛盾和問題

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實施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的意見》提出，要“深入推進文化惠民，公共文化資源要重點向鄉(xiāng)村傾斜，提供更多更好的農村公共文化產品和服務。支持‘三農題材文藝創(chuàng)作生產，鼓勵文藝工作者不斷推出反映農民生產生活尤其是鄉(xiāng)村振興實踐的優(yōu)秀文藝作品，充分展示新時代農村農民的精神面貌。培育挖掘鄉(xiāng)土文化本土人才，開展文化結對幫扶，引導社會各界人士投身鄉(xiāng)村文化建設?！薄兑庖姟酚械姆攀钢赋隽水斍稗r村公共文化產品供給中存在的資源（產品）短板，一方面，資源（包括產品和服務）整體上仍處于短缺狀態(tài)，有效供給不足，服務失效突出。另一方面，農村本土文化人才稀缺，社會力量參與農村文化建設機制不全、動力不足、渠道不暢，沒有形成鄉(xiāng)村文化建設的合力。數據顯示，在調查的貧困縣，包括企業(yè)、行業(yè)組織、宗祠、寺廟等在內的其他社會主體組織的鄉(xiāng)村文化活動數量很少，形式也不新穎。尤其是，作為掌握經濟資源的企業(yè)，對鄉(xiāng)村文化建設的參與仍然以提供資金或物資贊助為主，為村民提供的公共文化服務也多數停留在組織文藝演出、贊助農村文藝隊伍演出所需器材和活動經費等，他們提供服務的內容和模式與政府相差無幾。

在當前政府主導的文化輸入為主的供給模式下，農民能享受到的公共文化服務正面臨著內容老化、設備陳舊、渠道單一、形式單調等一系列問題，一方面，效能低下、成本高企、人才短缺等問題長期得不到解決，另一方面，公共文化服務內容的同質化與建設的格式化等機制性問題進一步拉低了公共文化服務的效能。調查顯示，在貧困地區(qū)，農民最喜歡的娛樂和消遣方式，前四項依次是看電視、讀書看報、節(jié)慶演出和上網，其中65%的人第一選擇通過電視來滿足自己的娛樂需求。這一方面顯示了電視屏幕作為家庭文化娛樂活動中心的地位不可動搖，另一方面也凸顯出了目前農村公共文化服務失效的尷尬境況。

4改善供給，加強管理，進一步完善貧困地區(qū)農村公共文化服務體系

公共文化服務是貧困農村農民日常生活需求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政府為社會大眾提供的基礎性服務內容之一。為農村居民提供均等、標準和免費的公共文化服務保障是政府的職責。廣西各級政府部門通過建設服務點、發(fā)布免費數字文化資源、開展服務推廣活動、培養(yǎng)鄉(xiāng)村文化專干等措施，已經在貧困地區(qū)農村初步構建起了基礎性的公共文化服務軟硬件體系。當前，依托文化惠民項目開展的廣西貧困地區(qū)農村的公共文化服務，因為其他主體參與程度低下，從硬件到內容，大都由政府自上而下包攬，導致出現內容同質化、渠道單一化、方式單調化等問題，服務效能普遍較低。如何提高各基層公共文化服務點和設施設備的利用率，提升資源內容的實效性，增強文化服務的針對性，是下一步要解決的重點問題。

在現有行政管理與政府治理機制下，特別是在績效考核指揮棒和財政資金使用制度的規(guī)制下，大量文化惠民項目缺乏因地制宜結合農村實際與農民意愿進行調試的主動性與積極性，實施過程中普遍存在設計格式化、內容同質化、標準統(tǒng)一化等現象，表達政府意志、展現政府成績、完成政府預算成為項目實施的主要目的，以致出現“西北旱區(qū)的農家書屋擺放的竟是水稻種植技術書籍”等脫離實際的做法。隨著脫貧攻堅戰(zhàn)略的實施，在手機和移動互聯網普及率大幅提升的情境下，農村產業(yè)發(fā)展對技術和市場等方面指導的需求大增，影響農民的精神文化需求的個性化元素更加突出，農民接觸和利用公共文化服務的途徑更加豐富多元。新的形勢下，公共文化服務供給從內容到形式都面臨新的挑戰(zhàn)。

增加和改善供給是貧困村公共文化服務提檔升級的基礎性條件。政府需繼續(xù)擔負起公共文化服務保障主體的責任，加大貧困地區(qū)公共文化基層服務點的軟硬件建設力度，精挑細選優(yōu)質資源投放到農村地區(qū)，組織好培訓等服務推廣活動；同時，要在機制建設方面進行新的探索，創(chuàng)造條件引入社會力量和農村本土力量參與農村公共文化服務建設，提供更多適合農村條件、匹配農民需求的好內容。一方面，政府提供的資源，采集甄選的過程要更加重視農民本身的需要，做好調查研究，吸收農民參與挑選。當前，無論農家書屋提供的圖書報刊，或是文化信息資源共享工程提供的免費資源，都存在著巨大的局限性，供給本身與農民的實際需求不匹配，供需信息不對稱導致巨大的資源浪費。另一方面，創(chuàng)造條件，引導社會力量特別是村民本身參與農村公共文化服務內容供給，激發(fā)他們的創(chuàng)造力和主動性，是解決當前農村公共文化供需矛盾的可靠手段。本土資源是最貼近生活實際和生產需求的資源，農村的種養(yǎng)能手、致富帶頭人的經驗和技術就是很好的資源，他們耳傳面授，比躺在農家書屋中的書刊或音視頻資源更加實用。特別是一些邊遠山區(qū)，自然環(huán)境惡劣，村民居住分散，交通不便，構建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和開展公共文化服務成本高、效率低、建設難度大。在這種情況下，培育農村文化主體“自組織”能力或文化的“內生性重構”能力就成為農村特別是貧困地區(qū)公共文化建設或文化現代性構建的重要任務之一。

擴大村民對基層服務點的建設與管理參與度，提高村民的公共文化服務自主權，對加強對現有公共文化服務基層點的管理、提高服務效能的具有重要意義。以前，公共文化基層服務點的建設與管理，乃至公共文化服務活動的開展，基本上由基層政府主導。這種模式顯現出了強大的執(zhí)行力，覆蓋廣、標準統(tǒng)一的基礎服務體系得以迅速建立，但由于缺乏外在的監(jiān)督和制約，基層政府并不在意村民的真實想法和評價，公共文化服務往往缺少民眾的表達和參與，脫離了民眾的需要，造成服務與需要的錯位乃至脫節(jié)。“在壓力型體制下……公共文化設施的建設是一回事，而其使用則是另一回事。”有些基層服務點因為開展的服務不適應農村的需求，頂著政府政績工程與文化惠民亮點的光環(huán)被村民所遺棄，甚至導致村民對政府和工程的厭惡與反感。群眾通過自身或社會組織參與公共文化政策的制定、執(zhí)行和監(jiān)督，參與各種公共文化活動……有利于增強群眾對國家民族的認同感和責任感。因此，加強農村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迫切需要引入外在監(jiān)督機制，加強農民自主參與公共文化服務建設管理主動意識，發(fā)揮農民作為本地文化生產主體和公共文化服務實施主體的積極性。一方面，要完善貧困地區(qū)農村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機制，破除原有單一的自上而下建設模式，引入村民監(jiān)督，提高服務點建設管理的科學性，提高村民的主人意識。另一方面，可以探索農民家庭與基層公共文化服務點合二為一的模式，政府通過補貼或項目外包等方式依靠農民提供基層公共文化服務，賦予農民主人翁地位，并增加他們的部分收入，依靠農民推動農村公共文化的本土化生產和自助式管理，提高公共文化服務的效能。

注釋

1.見新華網《短評：公共文化服務要接地氣》，www.xinhuanet.com/2015-01/14/c_1113996774.htm，最后登陸日期2018-4-1

2.李晶. 貧困地區(qū)文化“內生性重構”研究[J]. 圖書館論壇，2016（6）： 27-33.

3.陳楚潔，袁夢倩. 傳播的斷裂：壓力型體制下的鄉(xiāng)村文化建設—以江蘇J市為例[J]. 理論觀察，2010，（4）.

4.李國強： 《現代公共行政中的公民參與》，經濟管理出版社2004年版，第41頁

作者簡介

彭松林，男，講師，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圖書館副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