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侃豐,角媛梅,劉 歆,劉志林,劉澄靜,尚升海

云南師范大學,旅游與地理科學學院,昆明 650500

視覺景觀是指某一特定區(qū)域能夠帶給觀察者較強的視覺感知、視覺印象的地理實體[1]。人類主要通過視覺景觀來感知特定區(qū)域的景觀和資源。城市化進程引發(fā)了大量環(huán)境問題,最終嚴重影響到景觀的可持續(xù)發(fā)展,而人類對景觀破壞或環(huán)境問題的感知首先表現(xiàn)在視覺上的沖擊,因此視覺景觀的保護就顯得十分重要。實施對特定景觀合理保護的前提是要對景觀進行評價以確定保護等級[2]。景觀的視覺評價屬于景觀評價體系中的一部分[3],其保護等級的確定需要科學、合理的評定指標和方法,景觀視覺敏感度是指景觀被觀景者注意到的程度；景觀美景度是景觀在美學范疇的價值體現(xiàn)。作為景觀視覺評價的重要內容,景觀視覺敏感度和景觀美景度是景觀保護等級評定的重要依據(jù)。

有關視覺景觀的研究最早出現(xiàn)于20世紀60年代的發(fā)達國家,以美、英為中心開展了大量的景觀視覺環(huán)境評價的理論方法研究與實踐工作[4]。21世紀以來, 國內外視覺景觀評價對象主要有道路植被風景、濱海文化遺產、鐵路沿線景觀等[5- 7],主要的景觀評價學派有專家學派、心理物理學派、認知學派和經驗學派[8],總體上可分為客觀(認為美是客觀物體內在的物理屬性)和主觀(認為美存在于觀察者的眼中)兩大類[9]。其中基于景觀客觀屬性的專家評估和基于觀景者內心感知的公眾評估是兩種最基本的景觀評估模式[10]。專家評估強調對客觀數(shù)據(jù)如地形、水文等景觀因素的分析并通過數(shù)學模型予以量化,但不重視由觀景者偏好引起的差異；而公眾評估則更強調主觀的感知,反映人類先天的景觀偏好共性,但這種主觀性的評價結果有時與生態(tài)美學相矛盾。因此,已有研究嘗試主客觀相結合的評價方法,即根據(jù)專家確定客觀的景觀特性,并由公眾介入完成感知評估[11]。隨著具有強大的空間模擬和數(shù)據(jù)綜合分析能力的地理信息系統(tǒng)(GIS)的發(fā)展和景觀視覺評價精度要求的提高,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將GIS技術運用到景觀視覺客觀評價中[12-15],為反映大眾的審美態(tài)度,還有研究將客觀GIS視覺評價和主觀的美景度評價(Scenic Beauty Evaluation,SBE)進行了結合[16-17],SBE是基于心理物理學的一種景觀美學質量評價方法,被廣泛運用于森林風景的評價[18],近年來我國有大量學者利用SBE法進行相關研究[19-21]。

哈尼梯田世界文化景觀遺產擁有極具美學價值的“梯田景觀”,其分布之廣、規(guī)模之大在中外罕見[22]。近幾年來,受氣候變化以及城市化的影響,哈尼梯田出現(xiàn)耕地撂荒、退化等環(huán)境問題,嚴重影響了哈尼梯田視覺景觀。本研究利用GIS空間分析,得到研究區(qū)的景觀視覺敏感度,運用SBE法獲得專業(yè)人士的主觀審美偏好,綜合主客觀兩方面結果構建敏感度-主觀偏好矩陣,對哈尼梯田視覺景觀的保護等級進行評價,識別出視覺景觀關鍵區(qū),為其景觀保護規(guī)劃提供針對性的科學依據(jù)。

1 研究區(qū)與研究方法

1.1 研究區(qū)及數(shù)據(jù)來源

紅河哈尼梯田世界文化景觀遺產位于云南省紅河州元陽縣,整個遺產區(qū)分布于元陽縣的中西部,地處北回歸線以南,地理坐標為22°49-23°19′N、120°27′-103°13′E,核心區(qū)面積166.12 km2,其中梯田多分布在海拔400—1900 m,氣候屬亞熱帶季風氣候,干濕季分明,立體氣候顯著。遺產區(qū)文化底蘊深厚、地理位置特殊、地貌類型多樣、水文資源豐富,具有極高的美學價值。哈尼梯田規(guī)模巨大,最高級數(shù)達5000級,坡度最大達70度,在中外梯田景觀中罕見,而梯田、云海、蘑菇房聚落景觀渾然一體的美景使之成為名揚海內外的觀光勝地和攝影熱點。哈尼梯田遺產核心區(qū)主要有壩達、多依樹、老虎嘴3大梯田展示區(qū),游覽線路呈環(huán)形分布,途經箐口、全福莊、壩達、黃草嶺、多依樹、勐品等多個村寨,共設有7處人工觀景臺供游覽者欣賞梯田風光。

本研究以2010年分辨率0.6 m的快鳥影像,元陽縣數(shù)字高程(Digital Elevation Model,DEM)為數(shù)據(jù)源,通過自動識別、目視輔助解譯與實地定位矯正調查獲得遺產核心區(qū)觀景臺分布圖,主要公路分布圖。

1.2 主觀偏好評價

1.2.1 照片的拍攝及篩選

所有相片由同一具有基本攝影操作基礎的調查人員拍攝,使用Nikon D600數(shù)碼照相機,有效像素2426萬,拍攝高度保持在1.5 m左右,拍攝角度基本與視線平行,拍攝時間為光線情況良好的9:00到17:00,拍攝地點為紅河哈尼梯田遺產核心區(qū)所有7個人工觀景臺共11個觀景點。其中壩達、多依樹、老虎嘴觀景臺面積較大,處于觀景臺不同位置,視域也有較大的差異,故在此3個觀景臺設置了多個觀景點(老虎嘴3個、多依樹和壩達各2個),詳細觀景點分布見圖1。拍攝時從視域的最左端開始,保持同一拍攝高度到視域的最右端結束,每個觀景點至少含有10張照片,共拍攝照片267張,由景觀生態(tài)學方向的研究生對照片進行初步的評分,按照平均分高低,在每個觀景點中選擇質量最佳、最具代表性的照片至少4張,共60張。

圖1 研究區(qū)及觀景點分布圖Fig.1 Study area and distribution of viewing point

1.2.2 評價者的確定

很多研究都表明,文化的個體差異是導致審美偏好的主要原因,而專家和專業(yè)學生的辨別能力和內部的一致性最好[23-25]。故本研究選擇景觀方向的研究生、高校教師、長期從事景觀規(guī)劃設計工作的專業(yè)人員,共50人為評價者(表1),其中男性22人,女性28人。

表1 評價人員組成

1.2.3 評價方法及數(shù)據(jù)的標準化

采用心理物理學派的美景度評判法(SBE)進行主觀偏好評價,將挑選出來的60張照片按觀景點分類制成11張幻燈片,經過裁剪拼接,每張幻燈片盡可能反映對應觀景點上所有的可視范圍,見圖2。評價者按景觀美景度評判每張幻燈片的得分。選擇“極美、很美、美、一般、不美、很不美、極不美”7個評分標準,相應分值由3分到-3分。為了消除或減少因評判者的審美態(tài)度不同而造成的差異,對所有評價結果依照以下公式進行標準化處理：

(1)

(2)

圖2 老虎嘴觀景點1的視覺景觀(由4張照片裁剪拼接合成)Fig.2 Visual Landscape of Laohuzui viewing point 1

1.3 景觀視覺敏感度評價

敏感度概念已被用于多學科的研究當中,與地理學相關的敏感度研究主要集中于景觀研究領域[26]。景觀敏感度多表示景觀視覺敏感度,是對景觀被注意到的程度的量度,它是景觀醒目程度的綜合反映。景觀視覺敏感度分析是對影響景觀視覺敏感度的各個因素的測定,主要包括對景觀的相對坡度、景觀與觀景者相對距離、景觀出現(xiàn)幾率以及景觀的醒目程度這四個分量的分析以及最后的綜合評價[27]。對于觀景者而言,景觀表面相對于觀景者視線的坡度越大,景觀的可視部位或者被觀察和注意到的可能性就越大；通常情況游客一般都沿著游覽線路或在觀景點上觀景,景觀相對于觀景者距離即相對于游覽線路的距離或相對于觀景點的距離越近,景觀的易見性和清晰度就越高；景觀在觀景者的視覺范圍內出現(xiàn)的幾率越大,或持續(xù)時間越長,景觀的視覺敏感度就越高；景觀的醒目程度主要由景觀與周圍環(huán)境的對比度所決定,包括了景觀的線條、形體、色彩、質地以及動靜對比,景觀與環(huán)境的對比度越高,景觀就越敏感。

由于研究區(qū)域內的景觀類型基本一致,均為森林在上、村寨居中、梯田在下、溝渠貫穿其間的景觀格局[28],醒目程度沒有明顯差異,故只選取景觀的相對坡度、景觀與觀景者相對距離、景觀出現(xiàn)幾率3個因子來分析哈尼梯田景觀視覺敏感度。通過查閱相關文獻[29-32]以及專家組討論、并結合哈尼梯田實際情況,得出一套景觀視覺評價標準(表2)。

1.4 敏感度-主觀偏好矩陣的構建

重要性-表現(xiàn)分析法(Importance-Performance Analysis,IPA)被廣泛用于旅游形象診斷和定位分析,具有通俗易懂、形象直觀、便于決策等諸多優(yōu)點[33]。IPA把重要性和績效表現(xiàn)的測量值置于二維象限中,以它們的平均值作為交叉點,將二維象限劃分為4個區(qū)域。本研究將IPA的思想運用到景觀視覺評價當中,將景觀視覺敏感度作為景觀的重要性,景觀視覺敏感度高的區(qū)域,由于本身容易被觀景者注意到,即使只有輕微的干擾也會在視覺上給觀景者造成較大的沖擊,從而影響觀景者對景觀的整體感知,因此應作為重點保護對象；將主觀偏好評分看成是景觀的績效表現(xiàn),主觀偏好評分高,說明觀景者對該區(qū)域的價值認同高,也說明該區(qū)域旅游吸引力大。以 (0,0) 為坐標原點,景觀視覺敏感度為橫軸,標準化主觀偏好評價為縱軸,構建敏感度-主觀偏好矩陣,具體劃分成4個象限。

表2 景觀視覺敏感度評價標準

2 結果與分析

2.1 哈尼梯田視覺景觀敏感度評價

2.1.1 相對坡度景觀敏感度

在ArcGIS中運用地形分析功能,從元陽縣數(shù)字高程(DEM)得出遺產核心區(qū)坡度分布,其中坡度最低為0°,最高為71.3°,以坡度0°—14.5°為低敏感區(qū),14.5°—30°為中敏感區(qū),30°—90°為高敏感區(qū)劃分為3個等級。同時運用GIS空間分析,將每個觀景臺的可視域與坡度梯度進行疊加,見圖3。

表3 相對坡度景觀敏感度評價

占可視域總面積的比重按照評分標準進行相應的賦分,結果見表3,各觀景臺可視域相對坡度景觀敏感度從高到低的順序依次為：老虎嘴>多依樹>黃草嶺>箐口>全福莊>壩達>麻栗寨茶廠。

圖3 各觀景臺可視域的相對坡度敏感度Fig.3 Relative slope sensitivity of each viewing platform′s visual field a—h依次為：壩達、黃草嶺、多依樹、老虎嘴、箐口、全福莊、麻栗寨茶廠觀景臺、所有觀景臺總和

2.1.2 相對距離景觀敏感度

基于游客正常的生理視覺能力,并根據(jù)哈尼梯田的實地情況,選定能夠較為清楚的欣賞哈尼梯田景觀的最大距離為400 m,當觀景者相對于景觀的實際距離d≤400 m時,為近景帶,此距離能夠較清楚地分辨景觀的結構特征；400 m1600 m稱為鮮見帶,此區(qū)域基本難以看清景觀。研究區(qū)所有的觀景點均在公路沿線,故直接以主要公路作為相對距離景觀敏感度的分析基線,繪制出相對距離景觀敏感度的等級分布圖,將各個觀景臺的可視域與相對距離梯度進行疊加,見圖4。

圖4 各觀景臺可視域的相對距離敏感度Fig.4 Relative distance sensitivity of each viewing platform′s visual field

計算各個觀景臺的可視域與不同相對距離敏感帶之間的重疊面積,不同敏感帶的可視域面積占可視域總面積的比重按照評分標準進行相應的賦分,結果見表4,各觀景臺相對距離景觀敏感度從高到低的排序依次為：麻栗寨茶廠>壩達>全福莊>箐口>老虎嘴>黃草嶺>多依樹。

2.1.3 出現(xiàn)幾率景觀敏感度

通常用能看到景觀的線路長度占觀景線總長的百分比分析景觀出現(xiàn)幾率敏感度,本研究將遺產核心區(qū)主要公路等距切割成100個點,對每個點進行可視域分析,結果不僅可顯示可見區(qū)與不可見區(qū),每個柵格單元的取值還可以反映該點被看到的次數(shù),從而得到出現(xiàn)幾率的分布,其中最多的區(qū)域能同時被47個切割點看到,最低是0個。將各個觀景臺的可視域與出現(xiàn)幾率分布圖進行疊加,見圖5,計算各個觀景臺的可視域與敏感帶之間的重疊面積,不同敏感帶的可視域面積占可視域總面積的比重按照評分標準進行相應的賦分,結果見下表5,各觀景臺出現(xiàn)幾率敏感度從大到小依次為：黃草嶺>多依樹>老虎嘴>箐口>全福莊>麻栗寨茶廠>壩達。

表4 相對距離敏感度評價

表5 出現(xiàn)幾率敏感度評價

圖5 各觀景臺可視域的出現(xiàn)幾率敏感度Fig.5 Sight-probability sensitivity of each viewing platform′s visual field

2.2 哈尼梯田美景度主觀偏好評價

50名專業(yè)人士的主觀偏好評分結果見表6,結果表明：所有觀景臺的評分都大于1,均值為1.824,總的來看哈尼梯田具有較高的美景度。其中,老虎嘴觀景臺得分最高,標準化后得分為0.733。老虎嘴是哈尼梯田三大核心片區(qū)之一,是哈尼梯田最負盛名的梯田區(qū)域,極具美學價值；多依樹觀景臺標準化得分為0.404,僅次于老虎嘴觀景臺。由于觀景臺的特殊位置,多依樹梯田片區(qū)是觀賞、拍攝云海梯田、日出及山寨的最佳景區(qū)；評分值排名較低的是箐口觀景臺和黃草嶺觀景臺,箐口觀景臺標準化得分為-0.67,相對于梯田風光,箐口更主要的是哈尼族傳統(tǒng)文化的展示,現(xiàn)已發(fā)展為哈尼民俗村。隨處可見蘑菇房、分水木刻、水碾房等傳統(tǒng)生產生活設施,可以參觀哈尼族的民族服飾、織布機等生產生活用具；黃草嶺觀景臺標準化得分為-0.938。由于緊靠著名景點多依樹,其展現(xiàn)的梯田景觀與多依樹觀景臺大體一致,但地理位置遠不如多依樹觀景臺,加上近年修建公路等工程活動,導致了黃草嶺觀景臺周邊一些梯田的撂荒,也影響了美景度。各觀景臺主觀偏好評價的分值從大到小排序依次為：老虎嘴>多依樹>麻栗寨茶廠>全福莊>壩達>箐口>黃草嶺。

表6 主觀偏好評價得分

2.3 哈尼梯田視覺景觀關鍵區(qū)識別

綜合上述各項評價結果,見表7。將各觀景臺的景觀敏感度總得分和主觀偏好得分進行統(tǒng)一標準化處理,置于二維象限中,以(0,0)為坐標原點,以景觀視覺敏感度為橫軸,標準化主觀偏好評價為縱軸,構建敏感度-主觀偏好矩陣,具體劃分為4個象限,結果見圖6。

第一象限景觀視覺敏感度和主觀偏好評分均高,該區(qū)域的景觀不僅具有較高的美景度,且景觀變化會引起觀景者較為強烈的反應,為“視覺景觀關鍵區(qū)”。處于這一象限的有老虎嘴、麻栗寨茶廠2個觀景臺。第二象限景觀視覺敏感度低,主觀偏好評價高,只有多依樹觀景臺處于該象限,這一區(qū)域美景度雖然很高,但是卻難以被游覽者發(fā)現(xiàn),或者說只有在特定的位置才能被游客所觀賞(黃草嶺和多依樹觀景臺看到的都是同一梯田片區(qū),可視域范圍差異也不大,但由于角度等原因,評價值差異巨大)。這一區(qū)域為“自然發(fā)展區(qū)”。第三象限為“次優(yōu)先改進區(qū)”。該區(qū)域景觀視覺敏感度、主觀偏好評價均低,壩達、全福莊、箐口3個觀景臺處于這一象限。黃草嶺觀景臺景觀視覺敏感度高,主觀偏好評價低,位于第四象限,此區(qū)域存在較大問題,只有較低的美景度卻容易出現(xiàn)在游覽者的視線中,會給觀景者帶來負面的視覺沖擊,從而影響對哈尼梯田整體的感知,該象限屬于“優(yōu)先改進區(qū)”。根據(jù)區(qū)分結果,結合相應觀景臺的可視域,得到哈尼梯田遺產核心區(qū)視覺景觀關鍵區(qū)分布圖,見圖7(重疊部分識別為重要性高的一級,即視覺景觀關鍵區(qū)和次優(yōu)先改進區(qū)重疊部分識別為視覺景觀關鍵區(qū),自然發(fā)展區(qū)和優(yōu)先改進區(qū)重疊部分識別為優(yōu)先改進區(qū))。

表7 各觀景臺綜合評價

圖6 敏感度-偏好評價矩陣Fig.6 Sensitivity-preference evaluation matrix

圖7 視覺景觀關鍵區(qū)分布Fig.7 Key area distribution of visual landscape

2.4 哈尼梯田不同類型視覺景觀保護管理對策

老虎嘴和麻栗寨茶廠作為“視覺景觀關鍵區(qū)”,應該繼續(xù)加強景觀保護措施、盡量保持景觀的原貌,使其長期維持良性的發(fā)展：上游的森林地區(qū)應當保持其原生植被的生長,禁止亂砍亂伐,組織專門的人員對溝渠進行保護和管理,確保下游梯田區(qū)有充足的水源,定期對田埂進行檢查,遇到坍塌及時修復。

位于“優(yōu)先改進區(qū)”的黃草嶺觀景臺作為戰(zhàn)略發(fā)展重點,應集中資源優(yōu)勢進行合理科學的規(guī)劃開發(fā),加強景觀保護,盡快改變其偏好評分低的現(xiàn)狀。黃草嶺觀景臺可以看到該片區(qū)梯田的整體情況,包括各村寨的零星分布,規(guī)劃時應當放大這一優(yōu)勢,在觀景臺設置一些解說牌,讓游客能夠通過黃草嶺觀景臺整體感知整個梯田片區(qū)的地理空間位置,不僅收獲梯田景觀細節(jié)上的線條美、構造美、光影美,還可以感受到哈尼梯田森林在上、村寨居中、梯田在下、河渠貫穿其中的獨特整體景觀格局的美感。由于勞動力的轉移等原因,黃草嶺觀景臺視域內梯田出現(xiàn)了很多的棄耕撂荒現(xiàn)象,管理部門可以給當?shù)剞r戶們分發(fā)耕地補貼,鼓勵水田的耕作,維持傳統(tǒng)梯田景觀。

壩達、全福莊、箐口3個觀景臺雖然美景度不高,但由于景觀視覺敏感度低,也不容易被游覽者注意到。此區(qū)域屬于“次優(yōu)先改進區(qū)”,因為潛力不大、不宜作為重點發(fā)展對象,可考慮進行轉型。除了像箐口一樣展示風俗文化,還可以深入開展參與式旅游。相較于老虎嘴、多依樹等梯田片區(qū),這3個區(qū)域地形較為平緩、坡度較低,可讓旅游者深入梯田當中,參與體驗一些日常的勞作活動等。

處于“自然發(fā)展區(qū)”的多依樹觀景臺較低的視覺敏感度是由于其特殊的地理區(qū)位決定的,很難改變。對于該區(qū)域,管理者不宜投入過多的資源,可發(fā)揮其區(qū)位的獨特性和唯一性,加大多依樹著名景觀“梯田云海日出”的宣傳力度,在景區(qū)中設置多依樹景區(qū)影展和攝影指南,增加旅游吸引力,使更多的人慕名而來,從而帶動旅游收入。

3 結論與討論

本文選取景觀的相對坡度、相對距離和出現(xiàn)幾率3個因子,運用GIS空間分析對哈尼梯田遺產核心區(qū)全部7個觀景臺進行了景觀視覺敏感度分析,結果從大到小排列依次為：老虎嘴>黃草嶺>麻栗寨茶廠>箐口>全福莊>多依樹>壩達；同時運用SBE評價法得到50位專業(yè)人士對哈尼梯田美景度的主觀偏好數(shù)值,結果從高到低排列依次是：老虎嘴>多依樹>麻栗寨茶廠>壩達>全福莊>箐口>黃草嶺,綜合上述評分,構建敏感度-主觀偏好矩陣,將哈尼梯田視覺景觀劃成4個分區(qū),老虎嘴、麻栗寨茶廠為哈尼梯田視覺景觀關鍵區(qū)；黃草嶺為優(yōu)先改進區(qū)；壩達、箐口、全福莊為次優(yōu)先改進區(qū)；多依樹為自然發(fā)展區(qū)。并根據(jù)分區(qū)結果的不同對哈尼梯田遺產核心區(qū)的景觀保護、管理與規(guī)劃提供針對性的科學建議。

傳統(tǒng)利用照片進行視覺評價都是使用瞬時或者短時間跨度的取樣,但是不同于一般的風景園林,哈尼梯田存在更大的空間尺度和時間季節(jié)上的差異,從空間上看,哈尼梯田不僅能從各觀景臺宏觀尺度體現(xiàn)梯田景觀的壯闊,還可以深入梯田當中從微觀尺度反映田間的動植物景觀、農民勞作場景等；從時間上看,早晚光線存在較大差異,梯田間的光影效果也各有不同,另外田間是否有水、是否有作物、作物的生長情況、色彩等均與季節(jié)時令有關。上述每一方面都會影響到人們的偏好評價。此外,從攝影師楊·萊馬發(fā)現(xiàn)哈尼梯田,到全世界的旅客追尋楊·萊馬的經典照片前往哈尼梯田,再到旅游開發(fā)公司在照片地點建設人工觀景臺供游人觀光欣賞。這些視覺景觀的發(fā)現(xiàn)-發(fā)展過程無一例外都是觀景者發(fā)現(xiàn)美,并產生共鳴從而聚焦的過程。除了本文提到的7個觀景臺,近年來,哈尼梯田又涌現(xiàn)出新的一批像老鷹嘴、拋竹寨等自然觀景臺,這些潛在的自然觀景臺也應該納入哈尼梯田視覺景觀的評價分析當中來。在今后的工作中,作者將繼續(xù)對哈尼梯田視覺景觀進行更加詳細的多尺度-長時間-細對象的評價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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