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直
Uzi用力地丟掉耳機,跳起來,給了身邊的小虎一個熊抱。他仍維持著擊殺對手時的兇狠表情,雙手握拳,不斷揮動著,歇斯底里地喊著。
這個97年的大男孩,在經(jīng)久不衰的掌聲里,在“Uzi”的聲浪里,以自己的方式結(jié)束了比賽。讓那個年代的所有人都望塵莫及。
從中路一塔到基地,這40秒的路Uzi足足走了7年。
所有的動作都是過度的——走向KZ時,他大幅擺動著雙手,斜著嘴,用他特有的微笑給予對手應(yīng)有的尊重;
面對拳頭官方的嘉獎,他像個聽話的孩子,腰彎成了90度,足足等待了3、4秒;
面對女主持人的提問,他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只能左顧右盼。他試著記起平日里應(yīng)對媒體該有的形象,但最終只能胡亂地感謝所有人。
面對臺下Uzi的聲浪,他只是茫然地看著,任由汗水順著臉頰留下。卻不知該做什么慶祝的動作。
隊員們有的已經(jīng)眼角含淚,解說的聲音也愈發(fā)哽咽,主持人余霜早已在后臺泣不成聲,翻譯的小哥也已經(jīng)難掩內(nèi)心的激動。
只有Uzi,抱著獎杯,鼓著嘴拼命地喘氣。他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去平息內(nèi)心難以控制的情緒,試圖保持著一種不該出現(xiàn)的過度的冷靜。
在這個他向往了6年的舞臺上,他像一個剛出道的選手,手足無措,似乎還沒有做好準備迎接這個結(jié)局。
如果說在成都的大魔方里,他將自己交給了全場的情緒,肆意的慶祝。此時,他將自己交給了內(nèi)心。他已經(jīng)哭過太多次了,這一次,他有資格享受另一種情緒。
此時此刻,任何用力過度的慶祝都不會顯得不合時宜。
7年前,Uzi頂著天才少年的名號出道。
6個小時前,說完了“我真的非常討厭第二名”,他便走上了賽場。
現(xiàn)在,Uzi站在領(lǐng)獎臺的中央,享受著該有的結(jié)果。
有什么東西能夠?qū)⑦@意料之外的40秒和Uzi走過的6年連接起來么?后背上的膏藥?無數(shù)次在賽場上留下的眼淚?過往留下的無數(shù)精彩鏡頭?……
恐怕只有Uzi自己:斯臺普斯里那個穿著藍色隊服的16歲少年,那個SANGAM體育場里穿著深藍色隊伍的17歲少年,那個成都大魔方里穿著黑色隊伍的22歲少年。
當(dāng)然,還有天頂體育館里,站在聚光燈下,舉著獎杯大笑的少年。
就像很多人看見的一樣,巴黎天頂體育館里下起了金色的雨。
在每一個金色的雨滴里,Uzi都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