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奕　賈思雪

(上海外國語大學 國際工商管理學院，上?！?00083)

0　引言

隨著大眾媒體的興起，粉絲的概念逐漸從體育、名人滲透到了互聯(lián)網、科技、服裝等行業(yè)。粉絲營銷也逐漸作為一種營銷手段，受到了國內外學者、媒體和企業(yè)的關注。同時，互聯(lián)網的發(fā)展進一步給消費者之間及消費者與品牌的互動提供了多樣性的平臺和機會。其中，中國本土輕奢品牌JNBY通過微博、微信等互聯(lián)網平臺，以獨占鰲頭的消費者重復購買率成為了中國服裝市場的佼佼者，并于2016年11月1日上市。由此可見，粉絲營銷對于提高用戶忠誠度、增長銷售量有著不容忽視的作用。

本研究試圖通過對中國本土輕奢品牌的研究和探討，來詮釋粉絲營銷對企業(yè)的重要性，從而給企業(yè)實踐提供更多的建議。

1　理論框架

1.1　粉絲營銷研究

從已有的研究來看，對于粉絲營銷的界定，學者們尚未形成統(tǒng)一的認識。孟圓圓和李文明[1]認為粉絲營銷形成機制主要在于社群營銷，粉絲社群效應增強了消費者的精神需求和忠誠度，擴大了消費范圍和消費額度。陳劍和蘇登澤[2]將粉絲營銷定義為企業(yè)利用優(yōu)秀的產品或企業(yè)知名度拉攏龐大的消費者群體作為粉絲，利用粉絲相互傳導的方式，逐步擴大影響范圍，達到營銷目的的商業(yè)理念。李康化[3]將粉絲經濟理解為以社群為核心，通過明星、商業(yè)機構及媒體連接粉絲社群，從而形成粉絲社群商業(yè)，最終構建的是自由聯(lián)合、協(xié)作共贏的文化產業(yè)鏈。

目前，粉絲營銷的概念主要集中在國內對粉絲經濟的研究下，主要研究對象有粉絲的心理機制、傳播機制，重點研究了企業(yè)利用粉絲營銷的手段。粉絲經濟的概念和粉絲營銷概念的不同點在于：粉絲經濟研究的主體是粉絲，包括粉絲個體的超常消費行為和粉絲社群的研究；粉絲營銷更注重的是粉絲社群的構建及粉絲之間的互動。李康化[3]指出粉絲經濟的具體構建模式有圍繞偶像的明星經濟模式、圍繞媒介文本的IP運營模式、圍繞社群的新型商業(yè)模式?？梢?，粉絲營銷指的是圍繞社群的新型商業(yè)模式。

李文明和呂福玉[4]較早分析和解釋了粉絲經濟的趨勢并將粉絲經濟描述成“通過提升用戶黏度來優(yōu)化口碑營銷實效以獲取經濟收益與社會效益的信任代理形態(tài)與經濟運作方”，但是文中相關的模型主要用于解釋營銷策略，而非深入粉絲經濟背后的心理機制。林小楨[5]體系地描述了粉絲經濟從傳統(tǒng)娛樂行業(yè)向科技、互聯(lián)網等領域滲透的現(xiàn)象，以及這種現(xiàn)象為社會帶來的變革和經濟效益。鐘瑤[6]將粉絲經濟下的營銷方式與感情營銷、網絡營銷和饑餓營銷三種營銷方式比對，得出了粉絲經濟下營銷的五點性質：全媒性、內容性、傳播性、社交性、信任性。肖芃和高森宇[7]從傳播與媒介的角度解釋了粉絲經濟的傳播機制。他們將粉絲經濟的出現(xiàn)理解成從個體經濟到圈子經濟的轉變，更強調粉絲經濟的社交性趨勢。

國內很多研究粉絲經濟或粉絲效益的研究對象都選擇了小米品牌。孟圓圓和李文明[1]研究分析得出小米主要通過核心粉絲社群和從眾心理創(chuàng)造出粉絲經濟。陳劍和蘇登澤[2]研究了小米品牌的粉絲營銷策略并在先前研究成果的基礎上構建了小米公司用戶級別及聚合、溝通渠道、多元化互動粉絲營銷模型的粉絲營銷模型，根據此對小米公司未來的發(fā)展提出了建議。

從綜合層面來看，蔡騏[8]主要研究了國內文化產業(yè)品牌粉絲社群的建設，以及他們帶來的粉絲經濟效應和相關的商業(yè)模式，研究方向更傾向于名人的粉絲社群現(xiàn)象研究。龔艷萍和蘇中躍[9]綜合了手機品牌和文化產業(yè)品牌的研究，在探討粉絲營銷依賴的心理機制及其優(yōu)勢的基礎上，提出了粉絲創(chuàng)造性、粉絲參與性、傳播裂變性、社交性四點趨勢，并以此為未來社交網絡的發(fā)展提出了建議。

總而言之，國內對于粉絲經濟、粉絲現(xiàn)象的研究尚未形成模型和體系，現(xiàn)有的研究成果主要從現(xiàn)象出發(fā)分析商業(yè)模式，為未來粉絲營銷策略提出意見。雖然陳劍和蘇登澤[2]嘗試構建了粉絲營銷模型，但其使用范圍和模型的可信度仍有發(fā)展的空間。

1.2　粉絲個人研究

對于粉絲個人的研究是粉絲營銷中很重要的一個部分。了解粉絲的心理機制、粉絲的形成效應和粉絲的超常消費行為對粉絲營銷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參照Janet Staiger的研究，廣義上粉絲(fan)的概念可以追溯到維多利亞時期。在中國，粉絲大量出現(xiàn)在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當時被稱為“追星族”。粉絲社群(fan community)指的是具有一定組織形式的粉絲群體。很多學者做了關于粉絲和粉絲社群的心理和行為的研究，并建立了粉絲理論(fan theory)。對于粉絲個人的消費行為、心理和形成機制等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體育、名人、電影及電視劇等領域。

關于體育團隊粉絲的研究出現(xiàn)較早，很多理論研究都從這個領域出發(fā)[10-11]。Funk和James[12]構建了粉絲形成的心理連續(xù)體模型(Psychological Continuum Model)，將形成過程概括為關注(awareness)、吸引(attraction)、依戀(attachment)和忠貞(allegiance)這四個層級。Donavan、Carlson和Zimmerman[13]則針對體育粉絲的普遍個性特征進行了研究。Redden和Steiner[14]以體育粉絲為研究對象，得到了粉絲的兩個基本特征：情感和行為的激烈性、態(tài)度和信念的偏執(zhí)性。Pimentel和Reynolds[15]發(fā)現(xiàn)體育粉絲的類宗教性(quasi-religious)及由此引起的作為消費者的消費熱誠(consumer devotion)。Wann[16]調查了體育粉絲的心理動機，并開發(fā)了粉絲動機調差量表。

在名人崇拜現(xiàn)象的研究過程中，O’Guinn[17]和Doss[18]分別研究了美國歌星巴瑞·曼尼洛(Barry Manilow)和美國歌手“貓王”(Elvis Pressley)的粉絲社群對偶像的崇拜心理和行為。

同時,對于電影及電視劇等品牌粉絲的研究對象主要是兩部美國科幻電影：《星球大戰(zhàn)Star War》和《星際迷航Star Trek》。Jindra[19]通過對《星際迷航》科幻電影粉絲社群的研究發(fā)現(xiàn)，該社群顯現(xiàn)出一系列鮮明的類宗教特征。Kozinets研究了電視劇 《X檔案 X-Files》的粉絲X-Philes的網絡社群消費特征和《星際迷航》文化與亞文化建設對于粉絲俱樂部的消費的影響。Thorne和Bruner對《星際迷航》的粉絲進行了實證性訪談，Cusack、Jack和Kavanagh則研究了粉絲群體受到群體外部的污名性。

這些研究為品牌的粉絲社群和文化的形成機制、心理動機探究等奠定了基礎。

1.3　粉絲社群研究

前面所提到的粉絲研究主要集中在粉絲個人的心理和行為表現(xiàn)方面，而群體性的研究(包括群體內的互動等)則需要借助品牌社群(brand community)的研究成果。Muniz和O’Guinn在研究了 Ford Bronco等品牌的基礎上，將品牌社群定義成一個建立在使用某一品牌的消費者之間的一套社會關系基礎上的一種非地理意義上的專門化社群。社群的三點特征是共享的群體意識、儀式和傳統(tǒng)與道德責任感。Schau和Muniz采用網頁內容分析法探討了品牌社群中個人形象與社群成員形象之間的關系，他們通過對蘋果電腦等五個品牌社區(qū)的研究，發(fā)現(xiàn)兩者之間存在四種關系，即包含在社群形象中的人格形象、表現(xiàn)暗處正統(tǒng)性和權威新的超級社群成員形象、作為個人形象組成部分的社群成員形象及多品牌社群成員形象。隨著社交網絡的發(fā)展，對于品牌社群的研究很多都轉向了對于用戶原創(chuàng)內容(User-generated Content)的分析。

品牌崇拜的概念建立在品牌社群的基礎上，更加強調部分消費者顯示出的對于品牌的類宗教性的情感和行為。品牌崇拜的主要研究對象以蘋果品牌為主。高科技公司蘋果已經在全球范圍內建立起了它的粉絲群體，表現(xiàn)之一就是很多蘋果粉絲會連夜排隊購買其新產品。在對于蘋果粉絲品牌崇拜的研究中，很重要的一個元素是關于蘋果和其領袖喬布斯的神話故事。Deutschman和Levy都將蘋果領導人史蒂夫·喬布斯超凡的管理風格歸為蘋果的類宗教性的一個重要原因。Ragas和Bueno提出了“教派型品牌”(cult brand)的7個特征：1. 消費者希望成為一個與眾不同的群體的一部分；2. 教派型品牌創(chuàng)始者表現(xiàn)出大膽和決心；3. 教派型品牌銷售生活方式；4. 教派型品牌使消費者成為品牌的宣傳者；5. 教派型品牌創(chuàng)造品牌社群；6. 教派型品牌是包容性的；7. 教派型品牌宣傳共享和協(xié)作。Belk和Tumbat從對蘋果Macintosh的粉絲的訪談研究中得出了蘋果傳奇神話中最重要的四個核心文化：創(chuàng)造神話(a creation myth)、彌賽亞神話(a messianic myth)、撒旦神話(a satanic myth)和復活神話(a resurrection myth)。AM Muniz和HJ Schau研究了品牌社群對于蘋果公司停止銷售的Newton系列的評論，用Netnography的方法分析了這些評論與品牌社群、科技和宗教之間的聯(lián)系，抽象出了五個基本的故事：被迫害的故事(tales of persecution)、信仰被獎賞的故事(tales of faith being rewarded)、幸存的故事(survival tales)、神奇恢復的故事(tales of miraculous recovery)和復活的故事(tales of resurrection)。 Ravichandran以品牌忠誠、對于副品牌的認知和偏好及Ragas提出的7點教派型品牌的特征為主要考察要素對印度品牌進行了實證性檢驗。Rindfleisch、Wong和Burroughs發(fā)現(xiàn)對于品牌的宗教性崇拜可以促進品牌忠誠度及個人和品牌的情感聯(lián)系。一旦消費者對于品牌產生了類宗教的信仰，他們很可能長期對該品牌有較高的忠誠度。

綜合消費者社群和品牌崇拜的研究，文化內核成為凝聚成員的主要因素?；ヂ?lián)網不僅拓寬了企業(yè)的傳播渠道、加快了傳播速度，也為跟蹤粉絲心理和消費行為提供了便利。

1.4　粉絲營銷理論框架

由前所述，粉絲營銷的理論尚不完善。一方面，國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粉絲作為超常消費者的消費行為研究上，沒有考慮到粉絲社群的影響力；另外一方面，國內對于粉絲營銷的研究尚未形成體系。大部分國內學者的研究集中在粉絲經濟，包括對于明星、IP等的研究上，沒有著眼在對于品牌本身的粉絲社群的構建上。

本文旨在為粉絲的心理形成機制和粉絲社群之間構建一個橋梁，即從實證角度分析品牌如何將消費者轉化成粉絲的問題。這是一個品牌形成粉絲經濟至關重要的一步，也是品牌粉絲營銷的第一步。只有先將粉絲形成品牌的粉絲圈(fandom)，接下來粉絲才會形成粉絲社群，從而進一步推動品牌粉絲社群的擴大。

其中，在粉絲形成的機制當中，尤其通過借鑒蘋果的研究案例，核心在于為粉絲打造一個有強凝聚力的文化內核，以及為這個文化內核尋找一個合適的載體或者渠道。文化內核在于尋找企業(yè)、產品和顧客之間相互連接一個共通點，載體和渠道也應與內核相匹配，用以增強文化內核的效果。

2　研究方法

2.1　案例選擇

江南布衣(JNBY)品牌于1994年創(chuàng)建于中國杭州。公司以設計、生產、營銷為一體，建立了女裝“JNBY”、男裝“速寫CROQUIS”，童裝“jnby by JNBY”，職場女性品牌“l(fā)ess”等家具、配飾、服飾品牌。JNBY推崇“Just Naturally Be Yourself”的自然、健康、完美的生活方式。截至2017年12月30日，江南布衣集團在全球經營的實體零售店總數(shù)為1 768家，包含海外的39個經銷點在內，其零售網絡覆蓋中國內地所有省、自治區(qū)和直轄市及全球其他17個國家和地區(qū)。

2016年11月1日，江南布衣集團在香港上市，成為中國第一家上市的設計師品牌集團。上市一年后，2017年9月18日，江南布衣發(fā)布了2017財年報告。報告顯示，截至2017年6月30日，江南布衣集團共獲得收入23.32億元，較上年同期增長22.6%；凈利潤為3.32億元，較上年同期增長38.5%。其中，包括JNBY和less兩個品牌在內的女裝部門銷售額同比增長15.9%，為15.3億元，占整體銷售額的65.6%；包括CROQUIS(速寫)在內的男裝部門銷售額則同比上漲28.8%，為4.88億元；童裝部門jnby by JNBY的銷售額同比大漲44.8%，為2.93億元，今年新設立的青少年服裝品牌Pomme de terre(蓬馬)的銷售額則錄得1 313.8萬元；集團家居品牌JNBYHOME的銷售額則錄得163.5萬元，占整體銷售額的0.1%。

國內上市服裝品牌本來就稀少，上市后維持利潤高增長、高派息率的良好市場表現(xiàn)的品牌更是鳳毛麟角。這一方面得益于江南布衣產品的高質量、有特色，但是這些是國內輕奢品牌共有的特征，并不能使江南布衣長期處于優(yōu)勢地位；另一方面，江南布衣業(yè)績的增長，顯然離不開品牌粉絲的支持。值得注意的是，粉絲經濟是江南布衣業(yè)績增長貢獻的主要力量。由于品牌擁有獨特性和高辨識度、江南布衣集團會員數(shù)量一直領先于國內同行。2017財年，江南布衣?lián)碛袝T賬戶超200萬個，活躍會員賬戶數(shù)目超26萬個，較上年同期增長27%。

報告期內，集團已經擁有會員賬戶逾200萬個，其中微信賬戶逾150萬個。根據時尚頭條網的數(shù)據統(tǒng)計，其女裝JNBY在微信平臺的粉絲數(shù)量連續(xù)2年在國內女裝中排行第一，粉絲的忠誠度也超過任何一個國內女裝品牌，其業(yè)績表現(xiàn)也印證了這一數(shù)據。2017財年，會員所貢獻的零售額占零售總額的62.6%，集團的活躍會員賬戶已超過26萬個(2016財年是19萬個)，2017財年購買總額超過人民幣5 000元的會員賬戶超過11.8萬個，其消費零售額也達到人民幣14億元。

首先，增加消費者對于品牌的黏性，其次增加消費者的數(shù)目，將消費者轉變?yōu)槠放频姆劢z，JNBY體現(xiàn)出了這樣的營銷理念。根據CIC網絡口碑咨詢公司的調查數(shù)據，JNBY通過粉絲營銷已經取得了較為出色的銷售成果：2016年第一季度，在按微信數(shù)量計算的國內中高端女裝品牌中排行第一，在過去兩年重復購買的女裝設計師品牌中占比最大，會員貢獻收入在60%以上。由此可見，JNBY在粉絲社群的構建上已經成為國內本土輕奢行業(yè)的領頭羊，故其粉絲營銷的手法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和創(chuàng)新意義。

2.2　數(shù)據獲取和統(tǒng)計

研究團隊爬取了2017年JNBY微信公眾號上106篇文章的內容，采用tfidf的方式對文章內容提取最具有文章特征的詞匯，最終按照出現(xiàn)頻次由高到底統(tǒng)計出表1。

Tfidf是一種常見的文本挖掘技術，它在基本的tf詞頻分析的基礎上，加入idf逆向文件頻率，以去除“我”“的”等一類常見無本文區(qū)別度的詞語，留下文本中有類別區(qū)別能力的詞語，集中體現(xiàn)文本特征。

表1　2017年JNBY微信公眾號文章詞頻統(tǒng)計

3　基本發(fā)現(xiàn)

3.1　渠道分析

排名前列的“點擊”“即可”“購買”“詳情”“查看”主要將微信商城和微信文章聯(lián)系起來，為直接將微信的粉絲培養(yǎng)轉換成微信商城中的粉絲消費行為提供了便利，也形成了針對會員的微信商城、線下店鋪、會員中心一體化服務。

微信面向的受眾是已經認識該品牌并有興趣繼續(xù)了解下去的消費者和潛在消費者，而會員則是對該品牌長時間關注并有參與其活動的興趣的一類消費者。通過微信發(fā)文的手法將普通用戶更快速地培養(yǎng)成粉絲，將粉絲更牢固地凝結在一起，通過微信商城更快速地將粉絲的存在轉換成粉絲的消費行為。

3.2　產品特性

在產品的描述上，JNBY強調“面料”“造型”和“質感”，穿著效果上講求“優(yōu)雅”“時髦”“獨特”“精致”。產品的描述完全契合JNBY對于消費者肖像的描述和認知：獨立自我、善于求新、中性浪漫、優(yōu)雅并存的25～40歲青年女性。定位在中國本土設計師輕奢服裝品牌的JNBY，追求品質和設計是一個輕奢品牌區(qū)別于大眾品牌的重要特征，穿著效果迎合了25～40歲獨立女性工作場合和生活場合兼具的需求。

3.3　文化內核

JNBY一個十分鮮明的特征是對于崇尚自由、追求藝術的叛逆形象的塑造。作家伍爾夫是很多文章中反復出現(xiàn)的一個人物，其中《“伍爾夫”式的新女性(上)》與《“伍爾夫”式的新女性(下)》，分別介紹了熱愛文學和攝影的蘇黎世藝術名媛Stella和法國的舞蹈家攝影師Labbé。文章從對藝術的感知談起，展現(xiàn)出一個獨立自信、優(yōu)雅有品位的女性形象，由此喚起女性購物者對這種生活方式的向往、粉絲對于她們穿衣品味的認同。JNBY也從伍爾夫《墻上的斑點》中尋找設計的靈感：“JNBY藉由伍爾夫意識流寫作的思考方式，摒棄外部的物質表象，撰寫人靈魂的深度。嘗試抓住生活的本質，表達日常真實的瞬間?！蔽闋柗虻男蜗蠛艽蟪潭壬洗砹伺詫τ谧杂傻目释退伎迹瑫r兼具藝術感和質感，代表了現(xiàn)代女性對于生活品質的追求。“女性”“舞蹈”“攝影”“藝術家”通過展現(xiàn)前沿的藝術，讓粉絲想象自己可以像伍爾夫一樣成為一個具有前沿思想的獨立女性。

除了伍爾夫的形象外，JNBY文化內核的塑造也在書和音樂的推介上體現(xiàn)。“本書”“音樂”“獨處”表現(xiàn)了對生活質感的追求。2017年，新款運動系列主題從博斯的《人間樂園》中獲取靈感，介紹了與《人間樂園》類似的9本書。后來，又介紹了與手藝和信念有關的8本書。文章《前衛(wèi)與叛逆，音樂的冷暖面Goodness》則是從聽覺的角度去理解設計。在這些文章的互動中，很多粉絲找到了共鳴，在評論區(qū)評論了自己對于這些書和音樂的感受，或者是表達了例如“8本中看過3本”的喜悅。

藝術展更深入地喚起人們對于自由的渴望、更有一種行走在藝術前沿的共鳴感。合作的藝術展有陸平原的《哥斯貓》，關于“我的那天”的“第二回藝術展”等?！八囆g”是用來講述“生活”故事的表達方式，借此JNBY的核心在于喚起人們對于藝術的渴望、對于詩意、平和的追求，更好地發(fā)現(xiàn)生活中的詩意。

為了更好地尋找藝術的文化內核與商業(yè)的融合，JNBY在北京亮馬橋官舍開設了一家概念店。這是一家全新藝術展覽式的商業(yè)店鋪，結合當下藝術市場高速發(fā)展的契機，致力于將當代藝術真正融入消費者的生活觀念。每期概念店的設計都會邀請藝術家設計前衛(wèi)新潮的藝術店鋪，已經舉辦過的四期的主題分別為“狩獵”“東宴”“多寶閣”和“香蕉”。線上的內容傳播和線下實體展覽很好地結合在了一起，加強了文化內核的感召力。

4　結論與討論

4.1　研究結論

通過對江南布衣案例的研究，本研究得到了以下關于粉絲營銷的主要發(fā)現(xiàn)：(1)粉絲營銷是企業(yè)通過自身文化內核將普通消費者轉變?yōu)楦唣ば缘姆劢z，再通過粉絲社群傳導擴大品牌影響力，從而帶來長期績效的一種營銷模式。與傳統(tǒng)的營銷方式相比，它更加注重將消費者轉化為粉絲的過程，由此提高顧客的忠誠度和重復購買率，成為品牌的一個長期績效增長手段。(2)通過粉絲營銷達到的使企業(yè)業(yè)績增長的效果，叫作粉絲經濟。粉絲經濟還包括其他例如明星、IP等為企業(yè)代言的營銷手段帶來的經濟效益。后者往往只是短期策略，難以長期維持消費者與品牌的關系。(3)文化內核需要配合渠道使用，對于江南布衣而言，微信提供了主要的平臺。它在微信上開辟了微信商城、線下店鋪、會員中心的一體化的購買服務系統(tǒng)，更加直接地將文化內核與銷售通道連接起來。文化內核也產生了線上線下互通的局面，不僅在微信文章內容中反復宣傳渲染，還在線下實體的概念店中大膽創(chuàng)新地融入了文化內核的前沿元素。

4.2　研究意義

4.2.1理論意義

(1)完善了粉絲營銷的概念。首先區(qū)別了粉絲營銷和粉絲經濟，完善了粉絲營銷的概念。另外，我們在研究中強調，粉絲的對象是企業(yè)自身，而非傳統(tǒng)的營銷手段，通過明星或其他IP等為企業(yè)獲得經濟上的效益。

(2)深入挖掘消費者轉化機制。國內已有的粉絲營銷論文主要集中在對于粉絲社群的傳播渠道、特征和形成機制的分析上，但是對于將普通消費者轉化為粉絲的機制沒有較為深入的研究。本文從江南布衣出發(fā)，研究其如何通過微信平臺加強與消費者的情感連接，從而達到提高會員重復購買率的目的。

(3)采用文本挖掘的實證研究方法。先前的文獻普遍缺少實證的研究分析，本文采用tfidf文本挖掘的研究方法，對江南布衣的微信文章內容做了分析，提供了新的研究思路。

4.2.2實踐意義

隨著國內輕奢市場的不斷擴大，品牌有明顯的趨勢向小眾市場發(fā)展，這為更好地挖掘其文化內核打好了基礎。國內的其他輕奢品牌可以從江南布衣的粉絲經濟中獲得很多實踐性的建議。

一方面，輕奢品牌的定義中就包含對于產品質量和特色的保證，例如江南布衣從江南特色出發(fā)，研究出了一套融合了中國傳統(tǒng)江南氣韻和質感的產品和品牌，并且準確地對各子品牌進行目標人群和市場的定位，例如將JNBY品牌的目標人群定位在一二線城市的白領女性，迎合他們日常的服裝需求。

另一方面，中國本土輕奢品牌可以通過塑造文化內核，打造文化內核與直接銷售更加直接地聯(lián)系的模式，促進粉絲直接消費行為的產生。同時，積極鼓勵企業(yè)對于文化內核前沿的線下展示，為粉絲創(chuàng)造實體的文化內核展示空間。

4.3　研究局限

本研究采用的是單案例研究，雖然我們盡量選擇最有代表性的企業(yè)為案例，但是仍缺乏對照和比較，難以提出普遍性的理論命題，僅僅是一個探索性研究。未來的研究方向可以將消費者轉化為粉絲和粉絲社群的傳播機制結合起來，形成一個更為完整的粉絲營銷結構。另外，可以結合不同行業(yè)，得到一個適用于多行業(yè)的粉絲營銷理論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