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媛
老于,于成進,吉林省和龍森林公安局廣坪派出所所長。除了稱呼所長,民警有時候還叫老于“于劃拉”。修理、電焊,老于什么技術活兒都會整。廣坪派出所離市區(qū)有120多公里。這么偏遠的派出所,基礎條件各方面都不好,老于卻帶領民警把它建成了和龍林區(qū)最漂亮、最規(guī)范的派出所。
在去采訪的路上,我聽到了上級對老于的一些評語:正直、善良、敬業(yè)、有熱情、有韌勁……他的形象在我的腦海里一點點地豐滿起來。我希望能夠快一點見到老于本人。
老于初印象
老于站在派出所辦公樓前,他的笑容是憨憨的又帶著機靈的那一種。仔細打量老于和這個因所處地域、地形的不同而擁有自己獨特而鮮明風格的邊境派出所,以及大門口的那塊褐色大石頭上鮮紅的“圖們江第一所”幾個神采飛揚的大字,平生第一次身處祖國邊境的我,在新奇之余,感慨良多。
派出所面南背北,門前一道公路緊緊依傍著的這條圖們江,發(fā)源地就在轄區(qū)內,源頭距派出所只有十余公里。因為暫時還沒有其他支流的加入,這一流域的江道窄窄的,仿佛一步就可以跨過去。帶隊的姜局長告訴我,之前的派出所是幾間平房,建在林區(qū)的低洼地帶。2013年春天,他在派出所會議室的沙發(fā)上就那么坐了一下,上衣后背和褲子全濕了。一瞅,原來是沙發(fā)的木頭支腳全漚斷了,沙發(fā)整個兒趴在了地上,表面的皮革也裂開了,海綿都露了出來。最關鍵的,是那地面直往外滲水。不久之后,經過局里和林場協(xié)調,在林場旁邊重新選址,開始籌建這個新辦公區(qū)。2014年春天,當辦公樓剛剛建好大框架的時候,局黨委就把時任巡警隊隊長的老于調來當所長。如今,整整四年過去了。
四年當中,這座院子里灑下了老于和民警們太多的心血和汗水。
為了節(jié)約經費,老于把派出所內外部環(huán)境和軟硬件的建設的重任全部擔在了肩上。工作之余,他帶領民警全員上陣,吊棚、刷墻、安門窗、拉土平整場院、裝修辦公樓,什么活兒都干。一年后,派出所的基礎建設已是初具規(guī)模,會議室、培訓課堂、標準式宿舍、食堂等專業(yè)用房和電子顯示屏、內部視頻監(jiān)控、多媒體教學設備齊全。
來所里辦事的群眾,看到派出所建得這么美觀、氣派,都豎起大拇指說,于所長可真是個能人!
老于巡山
“巡山”也是老于的日常工作之一。
2016年5月,老于帶領民警巡邏到轄區(qū)古城林場所屬羅山農場附近時,發(fā)現(xiàn)通往羅山農場年久失修的老道上有新鮮沙土和重型車輛的痕跡。這些可疑跡象引起了老于的注意,他沿著車轍痕跡一路追蹤了十多公里山路,發(fā)現(xiàn)在樹林間有一大片林地被開墾成了參地,周圍10多公頃林地遭到嚴重破壞。
為了將非法開墾林地者繩之以法,老于安排民警分三組進山,第一組蹲守進山路口,第二組沿途走訪調查,第三組到指揮中心調取監(jiān)控錄像。經過三天的細致排查,他在林場工人那里收集到一條重要線索:二十多天前,一輛拖車和一臺挖掘機曾在凌晨時分駛往古城林區(qū)。根據(jù)這條線索,老于調閱了這一時段羅山到古城所有監(jiān)控點的錄像。為這事,他忙碌了整整72小時,熬得兩眼通紅,最終鎖定了那輛嫌疑車輛,抓獲了非法開墾林地種參的王某。
每年春耕時節(jié),圖們江對面的他國農民都要放火燒荒,曾多次導致邊境森林火險。針對這一情況,老于制定了周密的防火預案。
2016年4月27日,廣坪派出所對面境外發(fā)生山火。事發(fā)時,正值山風驟起,10多公里長的火線在大風的裹挾下壓境而來。老于帶領派出所民警、邊防官兵在界河里架設起水泵,用水槍壓制火情。為防止山火蔓延,老于帶領大家用鐵锨挖出了防火隔離帶。他身先士卒,哪里險情最嚴重,就出現(xiàn)在哪里。烈火燎著了他的頭發(fā),烤紅了他的雙眼;濃煙嗆啞了他的咽喉,熏黑了他的臉龐,他無暇顧及,自始至終奮戰(zhàn)在火線上。由于預案完備、指揮得力、措施得當,在連續(xù)4小時的奮戰(zhàn)后,火魔終于被降服,邊境森林面臨的險情得以成功消除。
2016年8月底的一天,老于帶領民警在這條路上巡邏時,發(fā)現(xiàn)了倒在路邊的林區(qū)工人老張。只見他捂著脖子,血已經把衣服染紅了。原來在半小時前,他在進行“割灌”作業(yè)時,因操作電動除草機不當,不慎將自己脖子割傷了。因是單人作業(yè),而這一段邊境公路沿線沒有手機信號,老張沒有辦法求助到任何人,只能盼著這條人跡罕至的公路上能有車輛經過。當看到警車,看到老于的那一瞬間,老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滿眶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老于立刻就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二話不說,立即開車將他送到了距離最近的醫(yī)院。因已傷及動脈,無法止血,簡單處理后,老于和民警又將老張送到了和龍市醫(yī)院。到了醫(yī)院,老于墊付了治療費用,辦理好住院手續(xù),直到聽醫(yī)生說傷者已脫離了生命危險,看到老張的家屬趕到后才悄然離開。
“客串”水暖工
2015年12月下旬的一天,廣坪林場出現(xiàn)了不明原因的大面積停水現(xiàn)象,群眾生活用水、供暖陷入了癱瘓狀態(tài)。當時正值大雪封山,和龍市政自來水施工隊帶著探測設備兩次到廣坪來,都因路況不好而未能抵達。隨著時間的推移,林場的四臺鍋爐面臨被凍壞的危險。危急時刻,正在外地開會的老于費盡周折開車回到林場,顧不上歇息片刻,一下車就立即組織人手趕往林場山腰的水塔處,親自爬上水塔仔細排查后,斷定問題出在儲水池內的管道上。當時的儲水池內積存了30噸水,要想對管道進行維修,必須要把水排盡。時間不等人,老于果斷決定立即用水泵把所有的積水抽掉。然后,他不顧嚴寒,下到了5米深的儲水池底查找漏點。
當天的室外氣溫已降至零下18攝氏度,水池底更是陰寒難耐。老于剛剛在雪路上開了兩個多小時的汽車,已經疲憊不堪,下到池底后不久,就感到渾身虛脫,身體的承受能力即將達到極限。他咬住舌尖,讓劇烈的疼痛感刺激自己保持清醒狀態(tài),然后,一點點地排查。一個多小時后,漏點終于找到了。接下來是兩個多小時的焊接和修復。一直到晚上10點多,管道才被徹底修好。此時,他的雙腿因在水池底待的時間過長,已經被凍得失去知覺,而腰背更是酸痛得直不起來。他蜷曲著身體爬回地面時,差一點兒暈了過去。
第二天凌晨,林場居民家中的自來水通了,供暖也恢復了正常,大家在驚喜和詫異之余,一打聽,才知道老于昨天的辛苦事。
幾乎沒有私人空間
老于擔任派出所所長后就幾乎沒有了私人空間。他長年住在派出所,一個月才回一次家,不要說家中的大事小事幫不上忙,在經濟上也不能幫助妻子分擔。為了撐起生活的重擔,妻子開了一家小餐飲店,由于勤快誠信,生意一直不錯。但在不久之后,老于的父親病重住院,妻子只好停業(yè)照料老人。幾天之后,當老于回到家時,父親已經出院,而妻子累得瘦了一圈。經此一事后,他的妻子關掉了餐飲店,回家專職照顧老人和孩子的生活。
老于心存愧疚,可是他說這份工作更需要自己,自己也離不開。他只能向妻子保證,會努力當一名好警察,為她和孩子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