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映宇
小眼睛,笑起來瞇成一條線,說話低聲細語并不張揚,在獲得2012年的諾貝爾文學獎之前,莫言在中國文壇早就揚名立萬。
2012年的諾貝爾文學獎授予莫言。
他的小說卻是另一番風景,轟轟烈烈汪洋恣肆如黃河入海,怎么張揚文字,怎么恢宏氣度,莫言絕不藏著掖著,要的就是史詩般的一瀉千里萬馬奔騰,寫法上疏可走馬密不透風,其才情,其在小說藝術(shù)上達到的高度,在中國,可謂一時之冠。
是山東高密那片神奇的土地給了他天賦靈感嗎?與其說幸運女神特別眷顧于他,還毋寧說是時代鍛造了他特別強大的內(nèi)心。他經(jīng)歷過“文革”,小學沒讀完就輟學,當過棉油廠的工人,參軍后做過最底層最草根的班長、保密員和圖書管理員,《紅高粱》一炮而紅之后又經(jīng)歷過《豐乳肥臀》的文學高潮和人生低潮,多么強大的內(nèi)心才能讓他在文學的道路上一直走到今天?
1986年,莫言發(fā)表《紅高粱》之后不久,張藝謀就注意到了這部小說,并決意要拍成電影,影片最終獲得柏林電影節(jié)金熊獎,令莫言的知名度也大幅提高。從此以后,莫言進入了創(chuàng)作的旺盛期,文思如噴涌而出,隔幾年他就會推出一部長篇:《豐乳肥臀》《檀香刑》《四十一炮》《生死疲勞》……每一部都引發(fā)強烈的關(guān)注。
從一開始,他就在寫他的故鄉(xiāng)。對莫言影響最大的作家是福克納,他說??思{對他的影響甚至超過了馬爾克斯,??思{半真實半虛構(gòu)了一個名叫“約克納帕塔法”的縣,這種由他開創(chuàng)的、以一個半真半假的地域為核心寫作系列小說的方式,也令莫言深受啟發(fā)。??思{宣稱自己要終生寫“郵票大小的一塊地方”,后來,莫言的小說里就出現(xiàn)了一個高密東北鄉(xiāng)。
而在后期,他開始找尋自己的聲音。在《生死疲勞》中他索性用了章回小說的文體,生死輪回來自于佛教,他開始有意識地關(guān)注中國的民間文學,重新發(fā)現(xiàn)中國章回小說的價值。莫言在農(nóng)村生活了二十多年,耳濡目染。小時候,茂腔劇團來演出,每當劇團來了,就變成當?shù)厝说氖⒋蠊?jié)日。他聽著這些曲藝,讓民間故事在他心中生根發(fā)芽,若干年后,這些都成就了他的文學。
到了《檀香刑》的時候,莫言直接把最通俗的戲曲樣式搬到小說中來,在結(jié)構(gòu)上,則應驗了中國古代批評家對中國短篇小說結(jié)構(gòu)的一種概括——“鳳頭、豬肚、豹尾”,令他的小說充滿了中國民間的泥土味,同時又不失先鋒性,成為特立獨行的存在。
2011年,莫言憑借小說《蛙》獲得茅盾文學獎,2012年則榮獲諾貝爾文學獎,中國當代作家終于為世界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