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艷春
入冬以來,病毒性感冒又肆虐了魯西北這片土地,德州新聞、德州晚報相繼報道并提醒大家怎樣預防和應對。這場好多年沒有上演的病毒性感冒風暴讓我又想起2009年冬季的那次病毒性感冒的情景。此篇獻給一直在教育戰(zhàn)線上奉獻的同仁們。
那是2009年11月11日,下了整整一夜的雪,整個大地變成了白色的童話世界。這天是所謂的“光棍節(jié)”,對于“感冒”這個詞,我已經(jīng)很陌生了,整天在別人面前炫耀我的抵抗力是怎樣的強……可是,我從昨天就感覺不太對勁,腦子昏沉沉的,有些重,于是晚上吃了點感冒藥就當預防吧。今天早晨起來后就麻煩了,頭重腳輕,整個身子就要飄起來了,頭發(fā)的發(fā)根好像有人在揪著似的。偏偏今天學校期中考試,學生還有最后一科沒有考,除了安排學生考試外還得繼續(xù)監(jiān)考。幸虧家里的藥箱里有藥,吃完了藥,告訴自己堅持一下。早晨起床后家長的電話就打爆了,已經(jīng)有九個學生發(fā)燒、咳嗽不能到學校上學了,看來這次我和學生一起感冒了,可能是和學生有心靈感應吧。
這是入冬的第二場雪,應該是大雪了,窗外雪花依然在空中飄飄灑灑,就像可愛的精靈為今天平添了幾分難忘的色彩。
我匆匆來到學校,走進教室里,看著班里的學生稀稀拉拉的,心里真有說不出的滋味。“同學們,最近流行性感冒的人太多了,你們一會兒要感覺不舒服,馬上找我去,我在四班監(jiān)考。”因為要去別的班級監(jiān)考,所以我提前交代學生。
考試的鈴聲一遍又一遍地打破了雪天的寧靜。每次監(jiān)考不是什么好差事,10分鐘、30分鐘、60分鐘……100分鐘,我在四班的教室里也是艱難地熬著。
“老師,賀智趴在桌子上不對勁?!薄袄蠋?,好像張朵也發(fā)燒了,摸著她的額頭很熱……”我的腳還沒有邁出考場就有學生跑出教室向我報告,我的心懸了起來,三步并做兩步來到教室。
“感覺不舒服的,都先量下體溫(因近來感冒多,每個孩子都自己準備了體溫計),我給家長打電話通知。吳小龍你去我的辦公桌下面拿消毒水,給教室進行消毒。發(fā)燒的孩子拿著凳子到隔壁辦公室隔離,張明月負責燒熱水,大家都要多喝水……”我很慶幸現(xiàn)在頭腦還比較清楚,把一連串的任務都交代出去。
教室里幾個調皮的孩子還在蠻有興趣地說著什么,唉,他們畢竟是十一、二歲的孩子,此時哪里懂得大人的心呀。我在教室里踱來踱去,電話不離手,等待著家長。
我的頭有些暈,身體真想倒下去,渾身感覺更難受了,只好坐在教室的凳子上,拿出自己準備的體溫計量一量。
我朝學生調侃著:“我的體溫計要爆表了,39度2,我和你們同甘沒有幾回,今天是共患難了?!?/p>
有七名家長陸續(xù)地接孩子走了,看著一個又一個發(fā)燒的孩子被家長接走,我心里感到輕松多了?!奥飞弦⌒模⒆訜锰吡?,需要打退燒針,更要多喝水。”我囑咐著每個來接孩子的家長。
我又一次給上級領導打電話匯報我班孩子的情況,終于接到學校通知:“趕快放假,不能再傳染了!”聽到這個消息,我為那些在班上的學生而高興,與其在這里受罪,不如分散開回家。
我起身快速地走進辦公室,翻開黑色的軟皮家長通訊薄,挨個打電話通知班上所有孩子的家長提前到學校接孩子,打通一個電話就用紅色的圓珠筆做上記號,一豎排的紅色記號呈現(xiàn)在我的通訊薄上,不斷地增多。
“許炎,你媽媽打電話說在路上呢,馬上就到了?!苯淌依镏挥兴€在等家長來接,我把最后一個學生安排好后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門診室。
“你不要命了,燒得太高了,估計輸完液后都一時退不了!輸上液后,我再給你打一針退燒針。”醫(yī)生一邊準備大瓶的液體一邊訓斥我。我努力抬著眼皮,看著一滴一滴的白色藥水流進我的血管,想著剛剛結束的那一幕幕倍感欣慰。我用另一只手在兜里掏出手機,“你好,許炎接走了嗎?”電話那頭傳來了“接到了,已經(jīng)到家了”。一個也不能少,現(xiàn)在我得好好地睡一覺了。
時間到了下午,三瓶液體輸完后,我回到家里仍然沒有出汗,那就意味著還沒有退燒,又請醫(yī)生來我家打了一針退燒針。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兩次退燒針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還是沒有出汗。我想還是喝些姜水和紅塘水發(fā)發(fā)汗。
一大碗姜糖水下肚,又一大碗下肚,再來一碗,《水滸傳》里景陽岡的酒店幌子上寫著“三碗不過岡”,我也喝了三大碗,跑到床上,蓋上厚厚的被子,乖乖地等著汗液的降臨……
7點30分,這是一天中最難忘的時刻,我摸著額頭上沁出的毛毛小汗,渾身輕松了好多,終于退燒了。
吃飽了晚飯,我再次躺在床上,又拿出手機,“你好,我是費老師,楊四維怎么樣了?一定多喝水?!薄皬埗渫藷藛幔靠梢^察著?!薄?/p>
我迅速地翻著上午手機上留下的電話記錄,給每一個生病的孩子帶去我的問候,一個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