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瑩
說起“工地”“施工建筑”“塔吊”,很多人很自然地就和身強力壯的男同胞聯(lián)系在一起,感覺這是男人才會出現(xiàn)的地方。然而,這個“90后”妹子李澤秀,卻是一名塔吊駕駛員,她已經(jīng)在中鐵十二局集團華麗高速公路施工工地干了一年多。
幾年前,李澤秀從技術(shù)學(xué)院畢業(yè),畢業(yè)不久,就回家結(jié)婚生娃了,她的丈夫是建筑工人。在農(nóng)村,很多女人的宿命就是在家相夫教子。
李澤秀在家里帶娃時,天天都想著能出去工作,因為她覺得,女性應(yīng)該是獨立的,不管是經(jīng)濟上還是精神上。于是她和丈夫商量,丈夫也支持她工作,并希望她能找份相對輕松安逸的工作??衫顫尚悴⒉贿@么想,從小就喜歡爬樹、爬樓頂?shù)乃?,居然想去開塔吊。這一想法才提出來就把丈夫嚇壞了:“一個女人開什么塔吊?”可到底攔不住倔強的妻子。
李澤秀很快就考取了塔吊司機證,并在離家不遠的工地找到了工作。第一次爬上塔吊開始工作時,她興奮得像個吃到糖果的孩子,雖然只有60多米高,但這是她從未到過的高度,她看到的每一處風景,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讓她覺得生活是如此美好。興奮過后,她很快就冷靜下來,開始認真地工作,操縱這個高大的“家伙”可不是容易的事,需要小心再小心。
60多米高空成了她的“舒適高度”。李澤秀有時候會想,如果能在更高的地方待著,會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zāi)兀?/p>
后來,她所在的工地竣工了,她就去了華麗高速公路建設(shè)工地。那時的她覺得自己還算“見過世面”,看到60多米高的塔吊,都覺得很普通,和自己以前干的沒什么區(qū)別。她負責的是9號墩178米,全橋最高墩的塔吊。
可第一天,塔吊就給她一個“下馬威”。那天她跟著師傅爬上了師傅負責的塔吊,上去的時候,她以為就是要比以前駕駛的高一些。當她下意識地透過操作間玻璃往外看時,立刻就緊閉了雙眼,不敢再朝外看了。
她害怕得汗珠不停地往下流,吊臂和操作間的每一絲晃動,都讓這個被人稱為“女漢子”的妹子雙腿發(fā)軟,她不由自主地扣緊了扶手。
在新的工地上,李澤秀開始駕駛的塔吊也只有60多米高。這對她來說不是難事。三個月后,當9號墩的高度突破110米時,她感到驚奇、驚嚇又驚喜。隨著工程的進展,塔吊已經(jīng)爬升到最高了,足足有198米。此時的李澤秀,已經(jīng)忘記了曾經(jīng)的恐懼,每一個操作都已經(jīng)非常嫻熟。
李澤秀從早上8點到晚上18點,每天有將近10個小時的時間都待在塔吊的駕駛室里。工作、吃飯、休息全都要在不足一平方米的塔吊操作間內(nèi)完成。
對李澤秀來說,最尷尬的事就是上廁所了。為了減少如廁的次數(shù),除了每天從地面吊上來的午餐補給,她幾乎滴水不沾、滴米不進,這樣的生活持續(xù)了一年半。
有一次,李澤秀正在進行模板吊裝作業(yè),遇上了大風天氣,塔吊吊起的2噸模板在風中搖擺,擺動幅度將近4米,現(xiàn)場工人根本無法靠近。她在調(diào)運過程中,整個人的神經(jīng)高度緊張,她通過風向和擺動特點判斷模板的位置,并根據(jù)以往經(jīng)驗一毫一厘地調(diào)整著角度。經(jīng)過30多分鐘的艱難“對抗”,模板終于平穩(wěn)地落在了指定位置。
一天,突如其來的特大暴雨讓現(xiàn)場停了電,當時李澤秀還在塔吊上面,雨水沖刷著玻璃,狂風搖晃著塔吊,吊臂在狂風暴雨中嘎吱作響。幸好有平時攀爬的經(jīng)驗,再加上所有的螺栓都是她親手緊固的,她便按照習慣一爬一歇,最后順利地回到了地面。
家人和朋友都勸她放棄這份如此艱辛危險的工作,李澤秀卻說:“我享受在高空工作的感覺,這是一份離太陽最近的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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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平庸,是不甘于平凡、不淪于庸常。少年時讀到蘇軾評韓愈《送李愿歸盤谷序》一文,見蘇東坡寫道:“平生愿效此作一篇,每執(zhí)筆輒罷,因自笑曰:‘不若且放,教退之獨步?!辈唤袊@: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若蘇軾真仿效韓退之寫篇序,再出色恐怕也未必如韓文之精妙,湮沒于千千萬萬的仿作中,未免落了下乘。不似今日,以“不若且放”之豁達留名千古,有力地抨擊了“文人相輕,自古而然”之定論,豈是凡俗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