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君均

(西安石油大學 外國語學院，陜西 西安 710065)

0 引 言

隱喻并非新生事物，卻在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增強國際話語權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耙粠б宦贰贝蟾窬值膭?chuàng)建離不開外宣新聞報道，新聞報道離不開隱喻，其中“一帶一路”本身就是一個典型的隱喻表達。隱喻在增強新聞感染力、提升新聞價值方面發(fā)揮著重要作用。隱喻的應用使報道簡明生動、引人關注，將外宣的文化現(xiàn)象、政治傾向以及宗教觀念更加合理隱蔽地傳遞給公眾，潛移默化地推進公眾對“一帶一路”國家戰(zhàn)略的正面解讀。

1 隱喻的相關研究

國外對隱喻言語的研究主要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大致從亞里士多德起至20世紀80年代，絕大多數學者將隱喻視為一種修辭格。亞里士多德認為隱喻字是把屬于別的事物的字，借來作隱喻[1]68-77。此后多年，西方學者大多沿襲這種觀點，將隱喻看作是語言的修辭，屬于語言表達的問題。20世紀80年代對隱喻的研究進入第二階段。Lacoff & Johnson[2]56-135一反傳統(tǒng)的隱喻理論，提出隱喻不僅是一種語言形式，更是體現(xiàn)人們思維、行為方式的隱喻概念體系，認為隱喻是概念系統(tǒng)的核心，強調體驗和認知能力在語義解釋中的重要性。Fauconnier[3]109-115提出以心理空間為基礎的概念整合，進一步完善了概念隱喻的相關理論。Kovecses[4]79-92認為隱喻源于身體體驗，激發(fā)于大腦神經細胞，形成于認知思維過程,最終表現(xiàn)于語言形式。然而，此階段對隱喻自上而下的研究方法受到部分學者的質疑[5]167-190,[6]7。對傳統(tǒng)研究方法的反思使得對隱喻的研究逐漸轉向第三階段——實證研究，即“基于語料庫的對真實世界的隱喻研究”[7]Ⅷ，此階段對隱喻的應用研究逐漸成為學術界隱喻研究的主流趨勢。學者們認為過去的隱喻研究具有體裁與認知路徑的局限性，并轉而倡導對與人類息息相關的政治、經濟、社會生活等真實語料的隱喻研究[8]88-97。基于語料庫的隱喻研究一定程度上糾正了傳統(tǒng)內省法自上而下的研究方法所產生的理論偏差，然而同時也面臨一定實踐操作困難。首先，目前尚無高效、可靠的計算機自動隱喻處理軟件，主要依靠人工隱喻甄別，無法提高隱喻研究的效率。其次，語料庫隱喻研究結論的理論升華也是一大難題。國外語料庫隱喻研究多為對隱喻表達的描述與對比，缺乏系統(tǒng)的理論提升，因而使多數語料庫隱喻研究停留在語言現(xiàn)象研究本身。

國內對隱喻話語的研究多以介紹國外學者的隱喻研究理論為主，即在基于概念隱喻理論基礎上，圍繞隱喻的起因、生成和理解進行的理論研究[9]121-126,[10]27-31,[11]364-374， 其形式上著重探討語篇中隱喻表現(xiàn)的方式、語篇特征以及體現(xiàn)的語用功能，研究對象多以漢語或英語的詩歌、散文、雜文、小說等文學形式為對象[12]10-15,[13]51-56,[14]83-92。外宣研究的跨領域合作在學術界得到認可，已有學者注意到外宣新聞中普遍存在的隱喻現(xiàn)象[15]58-59,[16]170-171,[17]78-79,[18]54-64,[19]49-52，但大多僅指出新聞言語中的隱喻現(xiàn)象，探討此類語言現(xiàn)象的成因，往往缺乏語料庫數據支持，或是鮮有跨領域的理論結合。

2 基于語料庫的外宣新聞隱喻話語研究

2.1 語料庫的建設

語料庫研究法以語料為主導，采用自下而上的歸納，通過對大量語料進行系統(tǒng)并且量化的分析，揭示語言表面現(xiàn)象之下的內在模式與規(guī)律，符合隱喻研究對實證數據的需要，可以有效避免傳統(tǒng)內省法自上而下的推導方式產生的理論偏差。

隱喻語料庫的建設是一項重要且具有相當難度的工作，本文根據研究需要，自建外宣新聞隱喻話語語料庫開展針對性研究。首先，選擇2016年1月1日至2016年9月30日《西安日報》、《陜西日報》、《福建日報》和《泉州晚報》公開發(fā)表的“一帶一路”背景下的相關文化外宣新聞報道1 133篇(共計104余萬字)作為初語料，進而甄別其中的隱喻話語。由于目前尚未開發(fā)出智能識別隱喻語言的計算機軟件，研究主要采取人工檢索二級語料庫，即對某個自然月公開發(fā)表的外宣新聞語料按照Group提出的MIP隱喻識別程序進行逐一人工篩選，與大型機讀語料庫相結合，將甄別出的關鍵隱喻詞匯作為詞條，在已建成的初語料中進行搜索生成引索行，建成語料庫。

2.2 隱喻類型的劃分

語料庫隱喻研究表明，隱喻語言與字面語言并沒有一個明確的區(qū)分界限，也就是說隱喻言語傳達的隱喻意義與其字面意義并沒有嚴格、清晰的界限。相反，語義的演變是一個歷時漸變的連續(xù)體，并且按照隱喻層級區(qū)分，具有隱喻度強弱的區(qū)別，有的隱喻更為接近其字面語義，有的隱喻則表達的隱喻度更強，給人帶來的認知沖擊感也更大。隱喻度的強弱使語言受眾以不同的認知力進行識別，同時得到不同程度的認知標識。按照隱喻度、認知力和認知標識的不同，本研究將隱喻劃分為新穎隱喻、規(guī)約隱喻、死隱喻和歷史隱喻。

2.3 隱喻話語的發(fā)展

在綜合分析前人的研究成果上，本研究提出隱喻的發(fā)展過程如圖1所示。

圖1 隱喻語言的發(fā)展過程

隱喻是基于身體體驗的認知模式，人在認識世界的過程中，不斷嘗試用現(xiàn)有概念去解釋、描寫新概念，不斷實現(xiàn)由源域到目標域的映射過程，這種認知過程體現(xiàn)在語言上即隱喻言語的不斷生成。每一次新的跨域映射完成都會相應產生新穎隱喻，因此新穎隱喻是人類創(chuàng)新思維在語言上撞擊的火花，是完成從身體體驗到思維認知的一個跳躍，是人類思維最前沿、最活躍部分的集中體現(xiàn)。新穎隱喻的其中一部分只是“曇花一現(xiàn)”，隨著社會的發(fā)展，這部分新穎隱喻也會顯得“不合時宜”。隨著舊事物、舊理念的消失與不斷替代，一部分新穎隱喻演變成為歷史隱喻，并逐漸退出語言使用，成為歷史中的隱喻符號。而另一部分新穎隱喻則展現(xiàn)出強大的生命力，應時而生，在語言使用中受到廣泛認可與接受。

當新穎隱喻發(fā)展成為普遍性接受時，新穎隱喻就演變成為規(guī)約隱喻。規(guī)約隱喻更多體現(xiàn)出認知過程中從源域到目標域映射路徑選擇的唯一性，這也是Lakoff等學者認為若是人的身體體驗相同或者相似，那么他們認識世界的路徑或者模式也應該是相同或者相似的，這種相似性體現(xiàn)在語言上具有理論上的普遍約束性。但近年來關于隱喻變體的研究發(fā)現(xiàn)，規(guī)約隱喻的普遍約束性是相對的，會受到宏觀上不同的文化差異而帶來微觀上身體體驗的差別，從而造成語義理解上的障礙。盡管從源域到目標域的投射是單向的，但投射過程同時受到目標域意象圖式的影響與文化規(guī)約的限制。例如“生命是旅行”是一個在漢語和英語中廣泛存在并受到認可的規(guī)約隱喻，但在漢英兩種文化中這種相似的體驗在心理上被以不同的方式所處理。在英語文化中，旅程的終點被詮釋為升入天國或是進入地獄；在中國文化中，生命的終點寓意著輪回的開始與重生。

規(guī)約隱喻的使用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被固定下來，失去其原有的核心語義，并且在人們認識世界、描述世界的過程中其映射路徑得到簡化，源域受到忽略，以目標域作為思維的新起點，那么規(guī)約隱喻就發(fā)展成為死隱喻。死隱喻意味著隱喻性的衰竭，是某一隱喻概念或語言由于太過頻繁的使用使其解讀固定化并趨近唯一的結果。例如“國家元首”一詞所表達的隱喻性起源難以追溯，隱喻義與其語言源域失去了聯(lián)系，成為常用義的一部分。

基于以上分析可見，隱喻語言的發(fā)展過程是社會發(fā)展映射到人類心智發(fā)展上的一個縮影。人類不斷探索新世界，不斷創(chuàng)造出新穎隱喻來描述新理念、新事物，不斷受到社會檢驗，經歷從生到死的過程。外宣新聞報道的隱喻言語也必須遵循這一語言發(fā)展的規(guī)律，充分利用隱喻言語的特征，才能更好地展現(xiàn)新聞的特色，發(fā)揮其對外宣傳的效果。

2.4 絲路起點省市外宣新聞報道中隱喻的應用

在進行語料收集的過程中，研究發(fā)現(xiàn)在新聞報道語體中隱喻的使用非常頻繁，并且在某種程度上顯現(xiàn)出獨有的語言特色。本研究從新聞標題隱喻言語與新聞正文隱喻言語的應用兩方面的數據分析來論證外宣新聞隱喻話語的特點。

2.4.1 外宣新聞標題中的隱喻言語

外宣新聞標題隱喻言語的高頻使用是外宣新聞報道的一大特點。2016年9月，《西安日報》與《泉州日報》關于本市主動融入“一帶一路”建設的外宣新聞報道數量與規(guī)模上存在著一定的差距。具體見表1。

表1 2016年9月《西安日報》與《泉州日報》

由表1可見，《西安日報》89篇的報道數量在規(guī)模上多于《泉州日報》的39篇，這與西安市在歷史上作為“古代絲綢之路”無可爭議的起點城市，以及作為陜西省省會城市在西部地區(qū)發(fā)揮重要節(jié)點城市的作用有極大關系，也是西安市在“一帶一路”背景下積極開展外宣活動的一個側影。在收集到的89篇《西安日報》 西安外宣新聞報道中，有85篇新聞標題使用了隱喻言語，標題隱喻使用率為95.5%，其中標題使用新穎隱喻的有18篇，占新聞報道篇章總數的20.2%，是新聞報道標題隱喻總數的21.2%；規(guī)約隱喻使用標題67篇，占新聞報道篇章總數的75.3%，是新聞報道標題隱喻總數的78.8%；未使用隱喻標題的報道僅有4篇，占新聞報道篇章總數的4.5%，這一研究數據與Deignan[20]40-42的研究成果相左。Deignan對英語為母語的說話者語料數據分析研究表明：在日常會話中新穎隱喻的數量相對稀少，大致占話語隱喻總數的5%左右。新穎隱喻的大量應用說明以對外宣傳為目的的外宣新聞其標題以突出時代氣息、時代亮點為特征，總是積極尋求語言上的創(chuàng)新來展現(xiàn)社會發(fā)展的新步伐。在《陜西日報》與《福建日報》關于兩省主動融入“一帶一路”建設的外宣新聞標題的隱喻使用中也有相似情況(見表2)。

表2 2016年1～9月《陜西日報》與《福建日報》

由表2可知，在收集到的117篇《陜西日報》 公開發(fā)表的有關“一帶一路”戰(zhàn)略背景下西安外宣的新聞報道中，有104篇新聞標題使用了隱喻言語，標題隱喻使用率為88.9%，其中標題使用新穎隱喻的有30篇，占新聞報道篇章總數的25.6%，是新聞報道標題隱喻總數的28.8%；規(guī)約隱喻使用標題74篇，占新聞報道篇章總數的74.4%，是新聞報道標題隱喻總數的71.2%；未使用隱喻標題的報道僅有13篇，占新聞報道篇章總數的11.1%。福建省政府在政府門戶網站專門設立“一帶一路”專題網頁，全文刊發(fā)福建省政府官媒《福建日報》關于福建省主動融入“一帶一路”建設的相關外宣新聞。在收集到的78篇福建外宣新聞報道中，有66篇新聞標題使用了隱喻言語，標題隱喻使用率為84.6%，其中標題使用新穎隱喻的有21篇，占新聞報道篇章總數的26.9%，是新聞報道標題隱喻總數的31.8%；規(guī)約隱喻使用標題45篇，占新聞報道篇章總數的57.7%，是新聞報道標題隱喻總數的68.2%，未使用隱喻標題的報道僅有12篇，占新聞報道篇章總數的15.4%。綜上所述，本研究認為：(1)在外宣新聞報道數量上，陜西省仍然占有較大優(yōu)勢，說明陜西省在“一帶一路”戰(zhàn)略大背景下主動宣傳本省優(yōu)勢，在擴大對外宣傳新聞報道上取得一定成績。進一步調研表明，陜西省的外宣新聞中大多數(約占報道總數的91%以上)都是圍繞省會城市西安展開的，這與西安身處重要地理、歷史、政治、經濟和文化地位有關，但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陜西省的外宣新聞報道內容的不平衡性。相比之下，福建省在外宣新聞報道數量上略低于陜西省，但其外宣新聞報道以點——面輻射的形式，以福州、廈門、泉州三個城市為焦點，并進一步輻射到三個主要城市周邊的市縣，外宣新聞報道內容涵蓋全省沿海大部分地區(qū)，稍顯均衡。當然這與“海上絲綢之路”的多港口城市布局有關，也與沿海城市相對較快的發(fā)展有關。(2)兩省官媒外宣新聞標題的隱喻使用比率相似，占標題總數的85%左右，亦說明外宣新聞標題隱喻化受到新聞主體與受眾的認可，已成為常態(tài)。

2.4.2 外宣新聞隱喻話語的模式構建

經過認真甄別、篩選、統(tǒng)計原始語料，研究發(fā)現(xiàn)相關外宣新聞報道中有以下三種高頻隱喻話語的構建模式：

(1)隱喻“西安是‘一帶一路’建設重要節(jié)點”。為了突出西安市在“一帶一路”建設中的重要戰(zhàn)略位置與作用，幾乎所有西安市外宣新聞報道都多次用到此隱喻。此隱喻的源域是西安這座城市，目標域是在建設中至關重要的地位，隱喻框架是“一帶一路”建設是一項跨越國際、惠及沿線國家地區(qū)的戰(zhàn)略工程，西安則是這項工程中舉足輕重的關鍵點。外宣新聞在這樣的隱喻框架下延伸出具體的隱喻，例如：

西安要在“一帶一路”上發(fā)揮更重要的作用，就一定要成為綜合的交通樞紐和門戶，成為空港、陸港、信息交互樞紐。(2016年9月25日《西安日報》)

“樞紐”本指主門戶開合之樞與提系器物之紐，喻指西安在“一帶一路”建設中的關鍵聯(lián)系點與中心環(huán)節(jié)，僅“西安是樞紐”這一具體比喻在《西安日報》9月刊發(fā)的外宣新聞中就出現(xiàn)33次之多?！伴T戶” 原意是正門、房屋的出入口，喻指西安成為“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出入口。

我們將以此次會議為契機，借鑒一切有利于開放的成功經驗，匯聚一切有利于發(fā)展的生產要素，加快打造內陸改革開放新高地。(2016年9月27日《西安日報》)

“高地”軍事上指地面上突起的部分，因其地勢較高，能夠俯視、控制四周，此隱喻將西安喻為“一帶一路”這場政治、經濟建設偉大工程中一個具有重要戰(zhàn)略意義、把控全局的關鍵節(jié)點，進一步突出了西安的重要性。此具體隱喻在《西安日報》9月份刊發(fā)的外宣新聞中出現(xiàn)22次。

此隱喻框架下類似的具體隱喻還有：

全面加快絲綢之路經濟帶新起點建設，努力把西安打造成為“中國向西開放的新窗口”，構筑內陸型改革開放新高地。(2016年9月26日《西安日報》)

“一帶一路”打開“筑夢空間”。(2016年9月24日《西安晚報》)

與西安形成對比的是，泉州外宣新聞中涉及“泉州是‘海絲’重要節(jié)點”的隱喻則更加注重泉州是“國家海洋邊界城市”這一特點，具體隱喻如下：

泉州建立海絲重要門戶城市。(2016年9月27日《東南早報》)

“國門衛(wèi)士”助力海絲先行區(qū)。(2016年9月13日《泉州晚報》)

泉州打造東亞文化之都“邊檢名片”。(2016年1月12日《泉州晚報》)

(2)隱喻“‘一帶一路’建設是征程”。“一帶一路”戰(zhàn)略的提出是中國加強與世界互聯(lián)互通、互惠互利的偉大藍圖，其建設需要沿線國家和地區(qū)求同存異，攜手合作。將“一帶一路”建設喻指為漫漫征程，突出其過程的艱辛，征程就會有起點，就會有不斷的推進，就會有新發(fā)展，就會有參加征程的主力成員，因此又有以下具體隱喻：

臨空經濟成為陜西“一帶一路”建設先行軍。(《陜西日報》2015年8月5日)

千年古都在“一帶一路”建設中取得的新成就，邁出的新步伐。(《西安日報》2016年9月25日)

“一帶一路”開啟商標品牌發(fā)展新征程。(《陜西日報》2016年5月26日)

“‘一帶一路’建設是征程”這個隱喻構架在西安外宣新聞中使用頻率高的主要原因：一是西安作為重要節(jié)點城市對“一帶一路”戰(zhàn)略科學客觀的認識理解，以及自己在“一帶一路”建設中承擔的重大任務有著清醒的認識；二是西安以及陜西在中國革命史中見證了革命征程的起步、發(fā)展與勝利完結，是革命征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同樣，與西安外宣新聞“‘一帶一路’建設是征程”形成對比的是福建省外宣新聞更加凸顯海洋文化，使用“‘一帶一路’建設是遠洋航行”這一隱喻，具體隱喻有：

海絲揚帆，泉州領銜申遺再起航。(《東南早報》2016年8月26日)

刺桐花正紅，絲海再揚帆。(《福建日報》2016年5月10日)

絲路泉州，乘風破浪正當時。(《福建日報》2016年3月11日)

(3)隱喻“‘一帶一路’建設是合作”。“一帶一路”建設涉及沿線多個國家和地區(qū)，戰(zhàn)略藍圖的實現(xiàn)需要沿線政府與人民進行通力合作才能完成，單靠某個國家或地區(qū)的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在“‘一帶一路’建設是合作”這一隱喻的應用中，陜西外宣新聞展現(xiàn)出隱喻使用結合時代熱點的多元性，創(chuàng)造性地將習總書記講話中的經典隱喻運用到外宣新聞報道中，提煉了報道內容，增強了報道效果。例如：

“一帶一路”不是中方一家的“獨奏曲”，而是各方共同參與的“交響樂”。(《陜西日報》2016年3月8日)

“一帶一路”的合唱。(《陜西日報》2016年9月28日)

“一帶一路”智庫建設陜西力量應“合縱連橫”。(《陜西日報》2015年7月21日)

將“一帶一路”建設喻指為一場盛大的音樂會，無論是共奏“交響樂”，還是“合唱”，都是西安市主動融入“一帶一路”建設的真實寫照。“合縱連橫”是戰(zhàn)國時期縱橫家所宣揚并推行的外交和軍事政策，倡導六國聯(lián)合起來西向抗秦，將“一帶一路”中的合作喻指為“合縱連橫”，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一帶一路”建設的戰(zhàn)略意義，但是若是深究其歷史文化內涵，不免有聯(lián)邦對抗之意，在外宣翻譯中應注意識別，以免因翻譯不當造成對“一帶一路”建設的文化誤解。

相對而言福建省在外宣新聞中 “‘一帶一路’建設是合作”這一隱喻的使用較少，其相關隱喻的構建模式與路徑也沒有展現(xiàn)出多樣性，常見于規(guī)約隱喻的使用，例如：

絲路融合石獅共贏，品博海博霓裳共舞。(2016年3月25日《福建日報》)

積極融入“一帶一路”，“海絲門戶”笑迎東盟貴客。(2016年5月3日《福建日報》)

3 外宣新聞報道隱喻言語的策略選擇

3.1 利用隱喻的普遍性搭建外宣新聞理解的橋梁

由于人類在實踐過程中對絕大部分概念內涵的理解具有相同或相似的身體體驗基礎，因此隱喻具有認知層面的普遍性。規(guī)約隱喻與死隱喻經過長時間歷史的沉淀與修正，以其較為穩(wěn)定的隱喻模式受到話語者的普遍認可與認同，在話語表達上凸顯出一定程度的認知優(yōu)勢。隱喻的普遍性為文化跨越中人與人之間的溝通理解奠定了認知基礎，外宣新聞應利用隱喻普遍性為順利推進外宣工作服務。然而，外宣新聞報道應注意規(guī)約隱喻或死隱喻在新聞報道中的創(chuàng)新運用，使“老話新說”，賦予其創(chuàng)新思維，注入話語新活力，以此提升報道的創(chuàng)意與生動性。

3.2 利用隱喻中的新穎隱喻打造外宣新聞創(chuàng)意的亮點

新穎隱喻是人類創(chuàng)新意識的結晶，是人類創(chuàng)新思維模式與成果在語言中的展示。具有地方特色的新穎隱喻將使外宣新聞更具地方特色與創(chuàng)意，更有效地體現(xiàn)區(qū)域文化，以創(chuàng)意為亮點，以特色助宣傳。新穎隱喻在外宣新聞中的運用應注意以下三個方面：

(1)新穎隱喻的運用應注意其歷史文化內涵。隱喻生成過程中源域到目標域的映射過程會受到目標域文化意象圖式的影響，因此隱喻理解除了受到身體體驗的制約外，還會受到歷史文化因素的影響。在新穎隱喻的運用中，媒體工作者應注意新穎隱喻的歷史文化內涵，盡量避免因歷史文化因素造成隱喻理解的障礙。

(2)“新穎”不是“新奇”。新穎隱喻不同于新奇隱喻。新穎隱喻體現(xiàn)的是創(chuàng)新，新奇隱喻側重的是“獵奇”。新聞媒體工作者不應為取得外宣效果而一味的夸大，甚至人為的創(chuàng)造使新聞標新立異，以“奇”特性捕獲新聞受眾的眼球。這樣的新奇隱喻不但難以取得外宣效果，甚至會招致新聞受眾的反感心理，成為輿論的眾矢之的。

(3)別讓“新穎”成為“歷史”。盡管新穎隱喻體現(xiàn)的是創(chuàng)新思維，但在語言使用的過程中將經受考驗。經過不斷調整、修正，部分新穎隱喻將退出語言使用的平臺，成為歷史隱喻。新聞媒體工作者應把握語言使用的規(guī)律與潮流，創(chuàng)新符合時代進步要求的經典新穎隱喻，不斷追求新穎隱喻的普遍性接受，避免其“曇花一現(xiàn)”。

3.3 利用隱喻的美學價值營造西安市新聞外宣的審美認同

對外宣傳要取得良好的成效離不開對審美需求的研究與分析。因此，外宣新聞除遵守必要的新聞特性之外，還需注重其美學價值。新聞美學價值的實現(xiàn)除了依靠語言結構組織外，還可以通過隱喻話語來實現(xiàn)。外宣新聞需注重受眾的審美需求與審美傾向，踐行外宣新聞的審美實踐，確保外宣新聞做到內容、形式與美學價值的統(tǒng)一，以增強新聞外宣的效果。

4 結 語

“一帶一路”戰(zhàn)略下的“走出去”與“領進來”都離不開外宣新聞。我們必須積極利用隱喻話語在外宣新聞中發(fā)揮的重要作用，利用隱喻的普遍性跨越文化理解的障礙，利用隱喻的創(chuàng)新性打造外宣新聞的創(chuàng)意亮點，盡量避免外宣新聞中隱喻言語的使用不當與不規(guī)范使用，做到不濫用隱喻、不刻意追求隱喻獵奇、不任意夸大隱喻映射路徑追求隱喻效果，使媒體話語更好地服務外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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