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亮
英國近日大肆慶祝英國空軍、也是世界第一支空軍成立百年紀念,讓法國人有點兒不高興。在法國人眼中,就算1912年法國把軍用航空作為“特殊軍事力量”附屬于陸軍編制的做法有“不夠獨立”之嫌,那么作為最早用于空中軍事用途,成立于法國大革命戰(zhàn)爭期間的熱氣球部隊,距今也已有220多年的歷史,絕對算得上世界空軍的鼻祖。
在1792年至1802年法蘭西大革命戰(zhàn)爭期間,新成立的法蘭西革命軍就有步兵、炮兵、騎兵和熱氣球部隊四個編制。法國在熱氣球領域一度全球領先。1783年9月19日,法國孟戈菲兄弟用以他們姓氏命名的熱氣球,載著一只雞、一只鴨和一只羊在法國國王路易十六面前升到480米的高空,引發(fā)轟動。就在這一年,法國物理學家雅克·夏爾和羅齊爾使用裝有氫氣的載人熱氣球進行測試,證明熱氣球飛行穩(wěn)定,在軍事領域里對偵察敵軍方位、行動等信息具有重要用途,引起法國軍界高度重視。
1792年,法蘭西第一共和國與反法同盟之間爆發(fā)法國大革命戰(zhàn)爭,救國委員會決定于4月成立熱氣球部隊,并任命庫泰勒為指揮官。該部隊由26名技工、一名上尉、一名中尉、兩名下士和四名軍官組成,負責引導、移動及操縱熱氣球的工作。經(jīng)過論證和演示,桑布爾·馬斯軍團的儒爾當將軍接受了讓熱氣球參戰(zhàn)的建議。在1794年6月的弗勒侶斯戰(zhàn)役中,儒爾當?shù)谝淮问褂谩坝赂艺摺碧枱釟馇蛟诟呖罩斜O(jiān)控敵軍動向?!坝赂艺摺碧枱釟馇蛑睆郊s9米,靠20多名士兵拖動漂浮,它在長達9小時的戰(zhàn)斗中提供了寶貴情報,為戰(zhàn)勝反法聯(lián)軍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這次戰(zhàn)役的勝利,不但奠定了熱氣球部隊在法軍中的地位,也讓反法同盟十分氣餒。因為對于這個飄在高空的“巨型空中間諜”,他們完全沒有對策,光是看到它,就已經(jīng)讓反法同盟士兵心生恐懼。受此鼓舞,法軍成立了第二支熱氣球部隊,利用“大力士”號和“無畏者”號熱氣球參與1795年10月的美因茲戰(zhàn)役。
當然,在戰(zhàn)時條件下操縱熱氣球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1794年10月,法國成立國家熱氣球學校培養(yǎng)專門人才,多個熱氣球隨之建造完畢,最大直徑達10米。法國熱氣球部隊迎來巔峰時代。
然而,法軍并不因為有了熱氣球就能百戰(zhàn)百勝。在1796年9月的維爾茨堡戰(zhàn)役中,整個熱氣球部隊被反法同盟俘虜?!盁o畏者”號也被扣押,游客今天仍可在維也納軍事歷史博物館看到它的樣貌。這次戰(zhàn)敗后,新任法軍指揮對熱氣球部隊失去信任,以熱氣球需要特殊爐子生產(chǎn)氫氣、行動遲緩為由拒絕熱氣球部隊參戰(zhàn)。
偏巧法軍熱氣球部隊那段時間厄運不斷。1798年拿破侖遠征埃及時,著名物理學家孔德和庫泰勒說服拿破侖讓“愛國者”號熱氣球隨軍出征。不料“愛國者”號在亞歷山大港擱淺,收集的原
料鐵也因為生銹無法用來制造氫氣,整個埃及之戰(zhàn)幾乎沒有派上用場。作為著名的軍事家,拿破侖對熱氣球的前景卻做出了令人扼腕的錯誤判斷。他認為熱氣球雖有制高優(yōu)勢,但制氫能力上的限制讓熱氣球根本趕不上步兵的行進速度,不能充當跟隨軍事行動迅速移動的“空中偵察兵”。此外,拿破侖還覺得熱氣球容易暴露法軍所在地。1799年拿破侖從前線返回巴黎后,于1月28日正式解散熱氣球部隊,顯赫一時的法軍獨立熱氣球部隊就此終結。很多人認為,在后來決定性的滑鐵盧戰(zhàn)役中,如果法軍有熱氣球部隊參戰(zhàn),拿破侖就不會因為摸不清敵方狀況而犯下貿然分兵的錯誤,或許歷史會改寫。
不過,法軍對熱氣球的使用并沒有因此徹底結束。法國在普法戰(zhàn)爭戰(zhàn)敗后,時任“國防政府”內政部長甘必大就在巴黎被圍后乘坐熱氣球飛越普軍封鎖線離開。之后,法國、德國又陸續(xù)研制出球形、柱形氣球。在一戰(zhàn)期間,除了觀測用氣球,法英德意等國還使用阻塞氣球系留在一定空中區(qū)域阻止敵機活動,氣球的軍事使用達到歷史頂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