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地

（中共深圳市委黨校寶安分校，廣東 深圳 518101）

《論語》作為儒家重要經(jīng)典，其中的主要內(nèi)容為人們所熟悉，但也有一些冷僻難解的章句沒有得到足夠的關注：一些章句因不知所云而常為人所忽視，一些古老器物難知其詳而在讀時一帶而過。挖掘這些章句在整本《論語》中的政治哲學寓意，對于加深理解這部中華傳統(tǒng)文化瑰寶是極有意義的。

一、常被人忽略章句的寓意

（一）因不解宮廷禮儀或古老祭祀儀式而被冷落的章句

1.《微子》篇第九章（本文分章依據(jù)朱熹《四書章句集解》）：大師摯適齊，亞飯干適楚，三飯繚適蔡，四飯缺適秦。鼓方叔入于河，播鼗武入于漢，少師陽、擊磬襄，入于海。意思是魯國樂官長太師摯去了齊國，負責給國君第二頓飯奏樂佐食的干去了楚國，負責給國君第三頓飯奏樂佐食的繚去了蔡國，負責給國君第四頓飯奏樂佐食的缺去了秦國。打鼓的方叔去了黃河那邊，搖鼗的武去了漢水那邊，樂官佐少師陽、擊打磬的襄去了海邊。這反映了孔子自衛(wèi)返魯，“樂壞”已到了樂師散落各地、避走他鄉(xiāng)的地步。之前一章講名士如何處亂世，本章講專業(yè)人士如何避亂世，這也是禮崩樂壞的具體寫照。兩章相接，編者細致刻畫了當時的亂世生態(tài)學。

治世下，社會分工有序，不從事直接物質(zhì)生產(chǎn)的專業(yè)技術(shù)人員有其生存空間，樂師受尊重程度也標志一國精神文明的水準。相反，亂世下，人人為維持生計掙扎，像樂師這樣的專業(yè)人員不能靠原有的職業(yè)生存下來，或放棄專業(yè)，或流亡他鄉(xiāng)，治世下的“弦歌之聲”已成奢望。

本章的政治哲學寓意：政治追求的是政通人和、欣欣向榮。當達官貴人不能繼續(xù)歌舞升平時，預示社會開始失去繁榮的物質(zhì)基礎；當專業(yè)人員紛紛遠走它國時，剛好與“近者悅、遠者來”顯示的興旺景象相反，預示國家會慢慢向下沉淪，直至危亂狀態(tài)。

2.《八佾》篇第十章，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币馑际强鬃诱f：“禘祭的程序，自灌以酒灑地后，大多違禮讓我不想再看下去?！边@里的禘（音帝），原為新天子繼位后的祭祖儀式，而在魯國使用即屬僭越。“灌”是禘祭的一個程序，接下來的樂舞就要上演“八佾舞于庭”，令孔子“不欲觀之”。此前的一章談到因文獻不足，難以驗證有關禮制的損益變化；本章講非禮之祭，對周禮所作的損益，是孔子難以接受的。

“灌”之后的程序，在孔子看來，屬于根本違背周禮的亂損益。對此，孔子也不能“救”，而只能感嘆自己看不下去?？梢?，即便圣人對不合己意的潮流變化也無可奈何。要守周禮，的確很難！這里要加以區(qū)分的是：一方面，陪臣出于虛榮而冒用天子諸侯的禮儀，孔子加以反對，是對當時禮制的維護；另一方面，對因時代發(fā)展而損益有關禮制，就要作具體分析，不能一概而論，有些當時可能不合禮制，其后慢慢才取得合法性，其間充滿爭議，不可能一帆風順。

本章的政治哲學延伸寓意：任何制度變革既要不忘初心，確保不犯方向性的根本錯誤，又要漸進實施，讓人有一個適應過程，一蹴而就往往帶來的是功敗垂成。

（二）因語義難解而被忽視的章句

1.《子罕》篇第二十三章：子曰：“法語之言，能無從乎？改之為貴。巽與之言，能無說乎？繹之為貴。說而不繹，從而不改，吾末如之何也已矣。”意思是孔子說：“老師合乎禮法之言的告誡，學生能不聽從嗎？但在行動上加以改正才可貴。以恭順委婉的話去稱贊，能不讓人高興嗎？但理解其中的隱喻才可貴。如果只是高興而不能領悟其言外之意，嘴上應承而不在行動上改正，我也拿他沒辦法?！边@里重點在“悅而能繹、從而能改”，這是學生對老師教誨應有的態(tài)度，也是得以“聞道”的重要途徑，如此才能“語之而不惰”，才能“苗而秀、秀而實”，才能“有聞而足畏”。本章的“改”字，也可看作是對前面的“進”字所作的修正，要邊進邊改，才能方向正確，事半功倍。

本章的政治哲學寓意：我們只有弄清制度變革的學理基礎、理解其原意或者說精神實質(zhì)，才能融會貫通，才能遠離教條主義、形式主義，才能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創(chuàng)造性地開展工作；只有在具體行動中隨時修正制度變革的不當設想，才能取得實在功效。

2.《顏淵》篇第六章：子張問明。子曰：“浸潤之譖，膚受之愬，不行焉，可謂明也已矣。浸潤之譖，膚受之愬，不行焉，可謂遠也已矣?！币馑际亲訌垎柸绾尾拍芊Q得上明察?？鬃诱f：“讒言如水浸潤物細無聲，控訴如感同身受切膚痛，都不能打動他，可稱得上明察。做到這些也稱得上遠蔽?！弊P（音zèn，怎去聲），講人壞話。愬音訴，指誹謗。之前一章講如何化解己“憂”，本章講如何增強己“明”，不受干擾則能“明”，而明者少憂。

孔子眼中的明察、遠蔽，是秉持理性，不為他人煽情所感染：不管是潤物細無聲式的，還是暴風驟雨式的，都不為所動。本章的政治哲學寓意：一方面，洞察力是理性政治的基本要素。另一方面，執(zhí)政理性依賴于依法治理、按規(guī)則辦事，不能縱容鬧事者。用犧牲法律規(guī)則來平息民眾不當情緒，只會激起對政府更多的不滿，讓政府失信，令律法蒙羞。

（三）引自經(jīng)典卻不知其所以然而少受關注的章句

1.引自《詩經(jīng)》的《子罕》篇第三十章：“唐棣之華，偏其反而。豈不爾思？室是遠而?！弊釉唬骸拔粗家?，夫何遠之有？”意思是《詩經(jīng)》里講“唐棣的花，翩然搖動。哪里是我不想你？是我們居室相離太遠?！笨鬃诱f：“是沒有去想，真要想的話哪里會遠？”此前的一章講到進學最難在知通達變，本章講思念最難在有執(zhí)著心。

引詩應來自古詩經(jīng)，其旨或不為孔子接受，可能為其所刪而為逸詩。更廣義地講，思而后遠，有遠慮無近憂，不為私利所憂，更能有仁心、知天命，使本篇的末章與首章“罕言利，與命與仁”相呼應。另外，思者無言，不是嘴上說想，而是心中有念，由此切換到下一篇《鄉(xiāng)黨》首章的“不能言”。

本章的政治哲學寓意：對于核心價值、基本制度，只有秉持執(zhí)著的信念，才能排除外界干擾不動搖，這是優(yōu)秀政治家的基本品質(zhì)，也是成就偉大事業(yè)的前提條件。

2.引自《周易》的《子路》篇第二十二章：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yī)?！品颍　薄安缓闫涞?，或承之羞?！弊釉唬骸安徽级岩??！币馑际强鬃诱f：“南方人有這樣一種講法：‘人如果沒有恒心，不可以去求巫醫(yī)?！f得好?。　保ā兑住ず恪ぞ湃罚海疅o恒德者，常招羞辱?！鬃诱f：“這樣無恒德的人，巫士用不著給他占卜了?！敝耙徽轮v“擇狂狷”而不應求全責備，本章講“需有恒”而不論狂者狷者。完人難求，“有恒”可補常人之不足。

趨利避害，人之常情。但上蒼只青睞長期堅持不懈的人，“持之以恒”是成功者必須具備的品行。以“有恒”彌補其他不足的人，將成為命運的強者；而無恒者行為無常，《易》所不占，正所謂“《易》為君子謀，不為小人謀”。[1]狂者也好，狷者也好，如果在挫折面前退縮，馬上就會遭人嘲笑。相反，基于恒心其上的狂或狷，也不算什么大的問題，照樣能擔大任。

（四）文字內(nèi)容過簡不知所云而遭漠視的章句

1.《憲問》篇第四十章：子曰：“作者七人矣?！币馑际强鬃诱f：“（像上章那樣）去避世的賢者有七人?！弊鳎鸬囊馑?，這里指起身避開。此前的一章一般地講賢者有四避，本章點明這種賢者有七人，暗示上章的觀點是有依據(jù)的。七個賢者具體是誰，無考。筆者大膽猜想，有可能是《微子》篇第八章提到的七位逸民：伯夷、叔齊、虞仲、夷逸、朱張、柳下惠、少連，該章也是對本章的補充說明。

這里的重點在強調(diào)孔子此處不是空發(fā)議論，而是有歷史事實作為根據(jù)。本章的政治哲學寓意：有一分證據(jù)，說一分話，這不僅是學者應遵守的學術(shù)準則，也應是政治人物應恪守的政治倫理。大話、空話，是政治語言的腐敗，其對政治生態(tài)的污染不可低估。

2.《衛(wèi)靈公》篇第二十五章：子曰：“吾猶及史之闕文也，有馬者借人乘之。今亡矣夫！”意思是孔子說：“我還能看到史書上有空缺的文字而不敢隨意增補；記載‘有馬借人乘之’這類尋常事，也不敢隨意刪除。今天像這樣忠實記錄的事情沒有了?！薄坝旭R”句，也有解作“有馬者自己不能駕馭而借助別人駕馭”，不必自己硬來，比喻“不必強不知以為知”，[2]此解太過曲折，也無法統(tǒng)一全章上下兩段的文意，與前、后章句亦難以貫通。

這里需要聯(lián)系前后文，之前一章暗示三代史錄反映民意，實事求是，較為可信；本章則點明其后的史錄殘缺不全，原始記錄還算真實。這樣的編排大概是想強調(diào)，不要按自己意志褒貶人物、刪改歷史。就此而言，它與今天的歷史唯物主義主張多少有共通之處。本章體現(xiàn)了孔子的基本史學態(tài)度，那種御用史學所倡導的宏大敘事，甚至不惜為此篡改歷史真相，以及把切實的歷史研究成果隨便冠以“歷史虛無主義”等做法，不是他所贊同的。

本章的政治哲學寓意：文明是累積的，人類是在不斷學習中成長的，重視前車之鑒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內(nèi)容。以史為鑒，首先需要尊重歷史記錄，對于歷史記載本身不應隨意增刪；洞悉歷史演變，需要包容地看待歷史實錄，那些記錄個人生活史、民間生活瑣事的內(nèi)容，反映了當時民俗風尚，并非完全無意義。

（五）被名家認定不知其義而被淡化的章句

1.《季氏》篇第十四章：邦君之妻，君稱之曰夫人，夫人自稱曰小童；邦人稱之曰君夫人，稱諸異邦曰寡小君；異邦人稱之亦曰君夫人。意思是邦國國君的妻子，國君稱之為夫人，夫人自稱小童；本國人稱之為君夫人，在外邦人面前稱其為寡小君；而外邦人也稱其為君夫人。錢穆先生認為本章“其義不可知”而作“闕疑”處理。[3]其實，本章承接前一章，講稱呼上也不能“厚己薄人”，相反要“厚人薄己”。另外，從上面一章陳亢喜聞孔子教子“無差異”，切入本章的“有差別”，以強化“禮”的本質(zhì)在于差別性。

中國古代政治文化尚謙，本章講的就是稱呼中的用謙。同一個人有四種稱呼，分自稱、他稱，自稱用謙，他稱用敬。自稱“小童”最謙，在外邦人面前稱國君夫人為“寡小君”，次謙；“他稱”又分本國人與異邦人，都敬稱“君夫人”，不分內(nèi)外。稱呼中有禮節(jié)，作為篇末章以此切入《陽貨》篇首章：孔子對陽貨，雖不喜歡，但也以禮相待。

本章的政治哲學寓意：政治的本質(zhì)是要與人為善，政通人和首先需要人與人心靈相通，為此尤其需要位高權(quán)重者放下身段、尊重他人，自謙是最起碼的動作，也是中國文化背景下的社會治理對各級官員提出的基本要求。

2.《微子》篇第十一章：周有八士：伯達、伯適、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隨、季騧。意思是周代有八位有志之士：伯達、伯適、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隨、季騧。此前的第十章講周公強調(diào)要充分發(fā)揮人才的作用，本章暗示周朝的成功就在于有眾多的名士相助，期望當下也能有更多有志之士站出來“行其義”。

傳說這八人是四對孿生子。“伯、仲、叔、季”是古人的排行，古時男子廿歲及冠后稱其字，以“排行+字”表示，五十為大夫改用“字+排行”的尊稱。這里重點在“亂世思良才”，編者希望此時也有善士臨危受命，力挽危局，以此切入《子張》篇首章“士見危致命”。

本章的政治哲學寓意：中國古人名字中也有“禮”，確有其大學問。另外，“士”歷來是中國社會的中堅，如果這一脊梁有缺失，不能扛起自己的歷史責任，國家就有危險了。

二、冷僻器物的寓意

1.輗與軏?！稙檎菲诙拢鹤釉唬骸叭硕鵁o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輗，小車無軏，其何以行之哉？”意思是孔子說：“為人無信，不知道他可以做什么。大牛車無輗，小馬車無軏，它又如何能駕行？”之前一章講“從政”不一定要做官，本章講“無信”一定難以做人。編者是在暗示：人可以不從政，但不能無信。輗（音倪）、軏（音月）分別為牛大車、馬小車駕馭裝備上的關鍵性接榫。少了這兩個東西，牛或馬便與其車相脫，車不成其車。它們還能在束縛牛馬的同時，保證車體有一定程度的靈活轉(zhuǎn)動。人之信猶如車這兩個不可或缺的部件，缺之，人與人之間就無法正常交往，社會也就解體了。

本章的政治哲學寓意：人有信、人守信，這是社會賴以聯(lián)結(jié)的紐帶，講信是做人的基礎，更是從政的基礎。至少在孔子看來，從政并非人生的唯一價值所在，而無信則使人失去社會性，不再具有人的本質(zhì)，普遍失信預示社會的崩潰。

2.木鐸?！栋速菲诙恼拢簝x封人請見。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嘗不得見也。”從者見之。出曰：“二三子，何患于喪乎？天下之無道也久矣，天將以夫子為木鐸?！币馑际强鬃又苡瘟袊絻x，儀的當?shù)亻L官求見。他對孔門弟子說：“賢德君子來到這里，我沒有不見的。”弟子通報孔子與之相見，他出來后說：“你們這些小伙子，何必在意你們老師失掉在魯國的官位，天下無道已經(jīng)很久了，老天一定會讓你們老師手持木鐸作為其傳道之人?！笨鬃佑隰敹ü拍瓿鍪?，四年后帶弟子離開魯國去衛(wèi)國，開始十多年的游列之行?！疤鞂⒁苑蜃訛槟捐I”，實際是宣告孔子周游列國的正當性，即為天下有道，而非為一己私利。這些弟子也因追隨傳道的孔子而載入史冊。

本章的政治哲學寓意：先覺覺后覺（《孟子·萬章上》），首先需有堅定的信念。如果自己都不信，如何讓他人相信?？讓W的傳承與宗教傳承有異曲同工之處，歷史上，士大夫以宗教般的熱忱尊奉儒學，它對中國人國民性的塑造無疑可看作一種隱形的宗教。

3.瑚璉?！豆遍L》篇第三章：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女器也?！痹唬骸昂纹饕玻俊痹唬骸昂鳝I也。”意思是子貢問：“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孔子說：“你已成器?！庇謫枺骸笆裁礃拥钠?？”答：“貴重而華美的祭器?！弊迂暶n，古時稱別人的字為敬，稱自己的名為謙。瑚璉（音湖斂），分別為夏周宗廟盛放黍稷的祭器，貴重而華美，且不可隨便使用。此前的一章是說好環(huán)境有利于人成器，成為有德君子；本章贊許子貢已成大器，是可用“祭器”來形容的重要干才，因為“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左傳·成公十三年》）。

本章的政治哲學寓意：成器固然好，如何用“器”更重要；德能相配，相得益彰；以德為先才可保證器用適當。身居高位、手握重權(quán)者，要把自己的才能用在正道上，隨便亂用就會毀了自己。

4.觚?！队阂病菲诙拢鹤釉唬骸磅货?！觚哉！”意思是孔子說：“觚已不成觚，還算什么觚！還叫什么觚！”觚（音孤）初為四棱之酒器（孤音，取寡少義，喻不貪杯），后人沉湎于酒，為增大容積，去棱成圓，遂名存形變、音在喻失?？鬃咏枰愿袊@當世很多好東西已名存實亡。

本章的政治哲學寓意：名存實亡才會讓人懷舊，時代變遷所淘汰的并非全是不好的東西，這或許正是社會發(fā)展難以避免的代價。

5.鞟?！额仠Y》篇第八章：棘子成曰：“君子質(zhì)而已矣，何以文為？”子貢曰：“惜乎！夫子之說，君子也。駟不及舌。文猶質(zhì)也，質(zhì)猶文也?；⒈A猶犬羊之鞟?！币馑际切l(wèi)國大夫棘（音集）子成說：“君子具備好的內(nèi)質(zhì)就可以了，禮文有什么用？”子貢說：“可惜?。∵@位先生是這樣理解君子啊。舌動話出，速度快過四馬套的車（說話怎能不小心），文是質(zhì)的一部分，質(zhì)也是文的一部分，去毛后的虎豹皮與去毛后的犬羊皮有何差別？”鞟（音廓）指去毛的皮，皮革。上一章的子貢從孔子那里知道不可失信于民，本章的子貢批評棘子成信口開河，編者或以此暗示失言會有失信之虞。

相對于硬（“質(zhì)”）的食與兵，軟的信也是不可缺少的“文”。子貢以為，去掉文，質(zhì)不成其為質(zhì)；去掉質(zhì)，文不成其為文。本章的政治哲學寓意：君子能借“禮文”升華其內(nèi)質(zhì)；統(tǒng)治者可由取信于民，或能眾志成城，或能賑貧濟困，渡過危機。禮文作為外在的軟實力，其作用不可小視，它是制度文明的重要內(nèi)容。

《論語》作為人類文明的基本原典，是需要通讀的。因此，對《論語》中的冷僻難解章句也要引起我們足夠的重視，只有發(fā)掘其中所蘊含的深層意義，尤其是政治哲學寓意，才能全面準確地把握整本著作的精神實質(zhì)，在更高的層面上學習和理解《論語》，達到融會貫通的效果，本文的論題因而是我國理論工作者發(fā)揚自己的文化自信所必須做的基礎性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