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代的青春、詩意、理想、烏托邦,仿佛一場絢爛的夢境。
1980年代中后期,馬原、洪峰、余華、蘇童、葉兆言等青年作家紛紛登上文壇,他們以獨特的話語方式進行小說文體形式的實驗,被評論界冠以“先鋒派”的稱號。
1985年前后,在寬松文藝政策影響下,先鋒受到了禮遇。那些當年以郭敬明出道年紀的青年小說家,以一種極端陰郁的敘事方式和相當歐化的語言走上文壇。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幾乎所有的小說家都嘗試過現(xiàn)代主義的路線——王蒙的《活動變?nèi)诵巍贰⑼醢矐浀摹都o實與虛構(gòu)》、陳村的《裙槍》,從非宗教或非歷史的角度來看,張承志的《心靈史》,當然也是一種形式的實驗。這些剛剛出道或成名已久的先鋒小說家,共同構(gòu)成了先鋒派的黃金時代。
現(xiàn)任《收獲》執(zhí)行主編的程永新記得,在80年代,馬原、程永新經(jīng)常和華東師大的師生們在一起交流。文學評論家吳洪森有一次把格非的手稿拿過來,說你們要注意一下。當時他們對格非并不了解,但吳洪森對格非很是推崇。格非在外地文學刊物上發(fā)了一個短篇,但用的是真名劉勇。程永新看了他拿過來的手稿之后,說:“還有點意思”,但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些不滿意的地方。拿回去之后格非馬上進行了修改,而且改得非???,改完之后跟原來的水準相比一下子就提高了很多——這就是《迷舟》(發(fā)表于1987年)。
作為先鋒派中的代表作家,格非的小說在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都被保守的批評家批評為“晦澀難懂的典型”。在《收獲》上發(fā)表文學作品后,也引起了一些爭議。
感謝他們趕上了一個好時候,這些爭議很快就平息了。改革開放的春風給了先鋒小說家發(fā)表作品的氛圍。上海的先鋒小說家孫甘露記得,《訪問夢境》之前他寫過一些短篇小說,一共20多篇,但很可惜,在他最絕望的時候,他把它們?nèi)繜袅恕K囊粋€技校同學認識作家薛海強,將他的作品拿給薛海強看,后者就將這些作品推薦給《上海文學》的編輯楊曉敏,楊曉敏覺得這些作品很特別,但是這邊發(fā)不出來。
1985年底1986年初,忽然有一天,楊曉敏把孫甘露叫去,說上海作協(xié)要辦一個青年作家講習班,問他愿意去嗎?他去了。結(jié)束時,他交了一篇《訪問夢境》作為作業(yè)。李陀看了覺得不錯,《中國作家》雜志準備發(fā)。這時,《上海文學》的周介人提出在《上海文學》上發(fā)表,最終,這篇小說成為了孫甘露的代表作。
如今,先鋒小說家已成為中國當代文學的中堅力量,有人用《射雕英雄傳》中的人物來比附五位先鋒小說的代表:“東邪余華、西毒馬原、南帝蘇童、北丐洪峰、中神通格非”。雖然80年代的先鋒盛況已一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