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天松

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的詞匯研究價值

□邵天松

黑水城文獻的發(fā)現(xiàn)是繼敦煌吐魯番文獻之后又一次重大出土文獻發(fā)現(xiàn)。其中宋代漢文社會文獻部分作為寶貴的語料，有助于擴大宋代漢語詞匯研究語料的范圍，有助于黑水城出土漢文文獻的整理與校勘，有助于語文辭書的編纂與修訂，對于漢語詞匯史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價值。

黑水城；漢文文獻；詞匯；價值

所謂黑水城文獻，是對出土于我國西夏王朝黑水城遺址(位于今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額濟納旗)的大批歷史文獻的總稱。由于西夏的滅亡及其主體民族——黨項族的消失，黑水城文獻曾經(jīng)一度被歷史所湮沒。自1908年俄國探險家科茲洛夫率領考察隊在黑水城遺址發(fā)現(xiàn)黑水城文獻之后，關(guān)于黑水城出土文獻的研究便逐漸開展起來，至今已逾百年。但由于在黑水城出土文獻中，西夏文文獻數(shù)量最多，因此這部分文獻最先受到學術(shù)界的重視并長期成為國內(nèi)外黑水城出土文獻研究的主要領域。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黑水城出土漢文文獻的研究相對缺乏。所幸的是，隨著近年來越來越多的黑水城出土漢文文獻的整理出版，相關(guān)研究也正方興未艾，尤其是其中的社會文獻部分，更是引起了學者的高度關(guān)注。史金波指出：“黑水城出土的社會文書，無論是漢文、還是西夏文文書，都具有重要學術(shù)價值。而漢文文書不需經(jīng)過翻譯便可使用，文字上少有障礙，因此學界使用面更寬，其價值的開發(fā)，效益的發(fā)揮有更廣闊的空間。”[1]86但我們也注意到，目前學者更多地是利用黑水城出土漢文社會文獻展開歷史學方面的研究，而對于其語言學，尤其是詞匯學研究的價值卻措意不多。本文擬就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在漢語詞匯史研究中的價值略作探討①，敬請方家指正。

一、有助于擴大宋代漢語詞匯研究語料的范圍

蔣紹愚曾指出：“資料問題是任何語言研究都必須重視的，但近代漢語研究中這個問題尤其突出?！盵2]15就漢語史角度而言，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中的語言應屬于近代漢語。但根據(jù)我們觀察，以往的近代漢語研究中所涉及的宋代的語料大多是傳世文獻。以蔣紹愚(2005)所開列的宋代(附金代)語法詞匯研究資料為例，我們看到其中有以《景德傳燈錄》為代表的禪宗語錄，以《朱子語類》為代表的宋儒語錄，以《清平山堂話本》為代表的宋人話本，以《三朝北盟會編》為代表的史籍中的白話資料，以黃庭堅、楊萬里等人作品為代表的宋詞宋詩中的口語資料以及以《劉知遠諸宮調(diào)》、《董解元西廂記》為代表的金代白話資料②。出土文獻語料部分則付之闕如。而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正好可以彌補這一不足。一方面可以作為新語料擴充宋代漢語研究語料的范圍；另一方面，從內(nèi)容上看，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與百姓的日常生活密切相關(guān)，涵蓋了當時社會的多個領域，真實地反映了公元11—12世紀我國西北地區(qū)的世俗社會的歷史面貌，因此它的詞匯的涵蓋面也較為廣闊，是我們研究宋代漢語詞匯的寶貴材料。

同時，我們也注意到，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一般都具有明確的撰寫年代。尤其是軍政公文、民間契約這類文獻，由于要簽署日期，因此時間上甚至可以精確到具體的年、月、日。我們以黑水城出土《宋西北邊境軍政文書》為例③，由于是公文文書，其中大部分文書末尾均有簽署日期，因此，時間上甚至可以精確到具體的年、月、日。如其中第51頁文書末尾就有落款日期“宣和七年十月廿二日”，第82頁文書末尾落款日期則為“建炎二年九月”。又如俄藏TK.49P號文獻是一件契約文書，其中也寫明了立契約的時間為“天慶十一年五月廿四日”。文獻時代的明確性為我們考察某個詞語出現(xiàn)時間的上限或下限提供了可靠的依據(jù)。

同時，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作為出土寫本文獻，屬于典型的“同時資料”。因此文獻的真實性是無可置疑的。也正是因為它是真實的出土寫本文獻，未經(jīng)后人竄改?？?，所以保留著寫本文獻特有的面貌，其中最明顯的特征就是出現(xiàn)了較多的俗字。這些俗字中不僅有很多是承襲自唐五代敦煌文獻中的俗字字形，而且有些俗字的構(gòu)形體現(xiàn)了部分普遍性的規(guī)律。茲舉數(shù)例(本文引錄黑水城文獻時，原卷缺一字用□表示，不確定字數(shù)用……表示，□內(nèi)字為補字)。

二、有助于文獻的整理與?？?/h2>

隨著黑水城漢文文獻圖版的刊布，已有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從事文獻的校錄整理工作，出現(xiàn)了一批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整理的研究成果。如日本學者近藤一成(2008)，孫繼民(2009)、(2012)，以及杜建錄、史金波(2012)等，但我們在對照圖版研讀這些錄文的時候，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可商之處。以下我們將以孫繼民《俄藏黑水城所出〈宋西北邊境軍政文書〉整理與研究》(2009)一書中對俄藏Инв.Nо.211 213文書的錄文為例，試述如下。

(5)合要專副高仲家嬸子、蕃落兵士吳安妻照勘。(孫繼民2009·41)④

按：“日”，圖版作“目”。孫繼民校記云，“圖版作‘目’，疑為‘日’之訛”[3]147，此說不確?！凹茨俊庇心壳?、現(xiàn)在之義，宋代文獻中多見。如歐陽修《乞置弓弩都作院》：“即目諸州并不暇打造新弓弩，只是終年修換，舊者積壓，無由了絕。”蘇軾《乞增修弓箭社條約狀》之一：“雖據(jù)即目邊防事勢，三五年間必無警急，然思安慮危，有國之常備，事不素講，難以應猝。”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一六五：“緣即目內(nèi)外百色，支費浩瀚，全借州軍恪意經(jīng)理，若不申嚴法禁，竊恐日后轉(zhuǎn)致侵損省計?！惫时揪渲小凹慈铡碑斠缊D版作“即目”。

董志翹在論及敦煌社會經(jīng)濟文書整理中出現(xiàn)的一些訛誤時，曾指出：“造成訛誤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對這些文獻中的詞語缺乏深入研究?！盵4]257這一情況同樣也出現(xiàn)在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的整理中，上舉數(shù)例文獻整理中的致誤之由基本上也是與此有關(guān)。

三、有助于語文辭書的編纂與修訂

如前所述，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作為“同時資料”，出現(xiàn)了較多的宋代新詞新義，其中有相當一部分詞語為《漢語大詞典》、《宋語言詞典》等語文辭書所失收。從辭書編纂的角度來看，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的詞匯也可以為語文辭書的編纂和修訂提供可資利用的材料。茲舉數(shù)例如下：

【趕捉】

(10)右札付第七將。立便勘會有無此趕捉逃背人已推恩體例。(Инв.Nо.211 213-74)

按：“趕”有追趕、追逐之義。《字匯·走部》：“趕，追也?！薄墩滞āぷ卟俊罚骸摆s，同趕?！薄摆s，追逐也。今作趕?！薄白健北玖x為握，即以手持物，后引申有抓捕、捕捉之義。如《三國志·蜀志·馬超傳》：“超負其多力，陰欲突前捉曹公?！薄摆s捉”連言，意即追捕。宋代文獻中常見，如《朱子語類·訓門人九》卷一百二十一：“如自家有個光明寶藏，被人奪去，尋求趕捉，必要取得始得。”值得注意的是，朱熹在前文中曾經(jīng)說過類似的話：“如自家有一大光明寶藏，被人偷將去，此心還肯放舍否？定是去追捕尋捉得了，方休?！眱删湓捴?，一言“尋求趕捉”，一言“追捕尋捉”，義并同。由此，亦可證趕捉乃追捕之義。他例又如《朱子語類·論語》卷三十五：“譬如捉賊相似，須是著起氣力精神，千方百計去趕捉他，如此猶恐不獲?！薄端螘嫺濉け罚骸百\徒多以所盜財物等遺棄道路，捕人等爭利，不向前黏逐趕捉，走失賊徒，及有因此殺傷捕盜官兵。”宋洪括《盤洲文集》卷四十二：“當日行使舟船到大七洋內(nèi)，仍見諸處寨下官船不計其數(shù)，隨后趕捉先等船只，至晚日夜失舟宗，各自分散，不知眾船下落?！鄙鲜隼小摆s捉逃背人”意即追捕叛逃之人。“趕捉”一詞，《漢語大詞典》、《宋語言詞典》等均未收。

【請領】

(12)所有雅等春冬衣賜，并未曾請領。(Инв.Nо.211 213-82)

按：“請”，唐宋間有領受之義?！稄V韻·清韻》：“請，受也?！薄痘哿找袅x》卷二十五：“‘來請眾僧’，‘請’字通于三音，若用平聲，受賜也；若用上聲，咨問也；若用去聲，召喚也。”領受的對象既可以是物也可以是言。《集韻·清韻》：“請，受言也?！蓖躞蕖墩f文句讀·言部》：“請……今俗語之貝青受也?！庇纱耍苎詾檎?，受物為貝青，請、貝青同源通用?！罢垺北眍I受義，文獻中用例較多，如唐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三：“十日已來，遂于節(jié)度使壽尚書邊請得公驗?！彼^“請得公驗”意即領受到官府開具的證明文件。宋王讜《唐語林·補遺》：“大歷中，請俸有至百萬者?！薄罢堎骸币饧搭I受俸祿。在敦煌文獻中，表領受之義的“請”亦寫作“清”，如《伍子胥變文》：“手提三尺之劍，清托六尺之軀?！壁w家棟(2011)即認為“清托”中“清”為 “請”的音借字，“清托”即“受托”[5]215-216。在本例中，“請領”同義連文，亦表示領受、領取之義。該詞唐宋文獻中習見，如《唐會要·尚書省諸司下》：“赍省司便換文牒，至本州島府請領。”《舊唐書·宣宗本紀》：“皇帝齋行事，內(nèi)諸宮苑門共九十四所，并令鎖閉，鑰匙進內(nèi)。候車駕還宮，則請領?！睔W陽修《免晉絳等州人戶遠請蠶鹽牒》：“當所訪聞晉、絳、慈、隰四州百姓，每年所請蠶鹽，并于解池請領。近聞省司指揮，支移往三門鹽倉請領。道路遙遠，竊知百姓多不愿往彼般請，須議專行公文者?！痹枴蹲h邊防給賜士卒只支頭子》：“一則便于兵士請領，二則隨駕兵士骨肉在營，得便到特支錢物，甚安人心?！碧K轍《欒城集》卷四十《申三省請罷青苗狀》：“聞官中支散青苗，競欲請領，錢一入手，費用橫生，酒食浮費，取快一時?！倍聿丕擐?Nо.211 213《宋西北邊境軍政文書》中“請領”用例亦較多，皆為領取之義。“請領”一詞，《漢語大詞典》、《宋語言詞典》等均未收。

【不干】

(13)□不干錢主之事，一面典人同典人等代嘗所有典田地□錢依數(shù)還納與錢主，不詞(Дx.7779C)

按：“干”，本義為冒犯、觸犯，宋代始有關(guān)涉之義，如宋陸游《南唐書·馮延巳傳》：“吹皺一池春水，何干卿事？”宋蔡居厚《詩史》：“許渾詩格清麗，然不干教化?！北黻P(guān)涉之義之“干”實即“關(guān)”之聲轉(zhuǎn)?！案伞保稄V韻》古寒切，見母寒部平聲字；“關(guān)”，《廣韻》古還切，見母刪部平聲字。兩者同為見母字，韻部相近，故得通轉(zhuǎn)?！安桓伞币饧床魂P(guān)、不相關(guān)。上例中“不干錢主之事”意謂和錢主不相關(guān)。宋代文獻中常見，周密《癸辛雜識·別集上》“祖杰”條：“有印僧録者，素與杰有隙，詳知其事，遂挺身出，告官司。則以不干己卻之?！薄耙圆桓杉簠s之”意謂以和自己不相干為由拒絕之。他例又如吳處厚《青箱雜記》卷二：“又彭門卒以道為賣己，欲兵之，湘陰公曰：‘不干此老子事。’”《五燈會元》卷五“道吾宗智禪師”：“病與不病，總不干他事。速道！速道！”如宋賾藏主編集《古尊宿語録》卷一：“若三句一時說，渠自入地獄，不干教主事。”此三例中“不干”均用在口語對話中，由此亦可見“不干”在宋代是一個活躍的口語詞?！安桓伞币辉~，《漢語大詞典》釋義有二：1.無能、不稱職。2.不愿意承擔某種任務?？勺醚a“不相關(guān)”之義。

【不詞】

(15)如本人不回與不辦之時，一面契內(nèi)有名人當管填還數(shù)足不詞。只此文契為憑。(Дx.18993)

按：在我們所考察的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中，“不詞”共出現(xiàn)14次，且全部出現(xiàn)在契約文書的文末?？梢?，這是一個契約專用詞語。據(jù)乜小紅研究，“不詞”意即不得有異詞。并認為“該詞不見于敦煌契約文獻中，當是黑水城地區(qū)所出契約文書的特色之一?！盵6]327乜小紅釋義不誤。同時我們也發(fā)現(xiàn)，元代以后，“不詞”的通行區(qū)域有了擴大化的趨勢，“不詞”也逐漸成了一個全國通行的詞語，在這一時期的契約中常見其例，如《元至正六年休寧縣吳蘭友為女陪嫁產(chǎn)業(yè)文書》：“日后要用，本家赍出，照證不詞?！薄对琳荒昊罩堇钍蠈O等賣地白契》：“如要參證，赍出不詞。今恐無憑，立此斷賣契為用者。”該詞使用之頻繁，以至于當時的一部日用類書《新編事文類要啟札青錢》所載的契式中都明確使用了“不詞”，以此作為契約的標準用語之一，如《元當何田地約式》：“如有此色，且保人自用知當，甘伏代還不詞。謹約?！币驗樵撛~和當時人們的社會生活密切相關(guān)，甚至于當時外國人學習漢語的教科書中，也有“不詞”的用例，如《樸通事諺解》：“如賣以后，神奴來歷不明，遠近親戚閑雜人等往來爭竸，賣主一面承當不詞，并不干買主之事?？趾鬅o憑，故立此文字為用?！北揪浯笠饧粗^小孩(神奴)被賣以后，如果有其他人前來爭執(zhí)，由賣主自行承擔責任，不得有異詞，云云?！稘h語大詞典》中收錄“不詞”，但將只是其作為“不辭”的異形詞，表示“文詞不順，不成文”之義。殊為不妥，當為“不詞”酌補此義。

此外，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中還有很多詞語可以為《漢語大詞典》提供更早的書證，如“拜啟”、“共計”、“腳戶”等等，限于篇幅，本文就不再一一舉例說明。

總而言之，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是我們研究宋代詞匯的寶貴語料，希望語言學界的同仁關(guān)注并重視這一出土文獻的語言學價值。我們也將對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的詞匯展開進一步的研究。

注釋:

①宋代漢文文獻，狹義的理解就是指宋代用漢語書寫的文獻。廣義的理解，還應該包括公元960—1279年趙宋政權(quán)存在期間，中國其他民族所建立的國家用漢語書寫的文獻，其中就包括遼、金、西夏等國的漢文文獻。本文所指的黑水城出土宋代漢文社會文獻取其廣義，指黑水城出土的宋、遼、金、西夏等政權(quán)統(tǒng)治區(qū)域內(nèi)用漢文書寫的社會文獻。

②《劉知遠諸宮調(diào)》講述的是五代時后漢開國皇帝劉知遠發(fā)跡的故事。原書十二卷，現(xiàn)存的是一個殘卷，中間殘闕，只剩首尾1—3卷和11、12卷。而這個殘卷恰恰是科茲洛夫于黑水城所得。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講，《劉知遠諸宮調(diào)》可以算作黑水城出土漢文文獻。

③黑水城出土《宋西北邊境軍政文書》收錄于《俄藏黑水城文獻》第六冊，編號為Инв.Nо.211 213。據(jù)該書所附之《敘錄》介紹：這部分文書為宋寫本。未染麻紙。共109頁。每頁約高29.5厘米，寬37.5厘米。行數(shù)不一，字有大小?？⑿?、草書皆具，非一人所書，墨色大多濃勻。有朱筆與朱、墨印。原系長短不一的卷軸裝或單頁文書，為西夏所得后，裁切成一般大小，并于紙背刻印夏文蝴蝶裝《文海寶韻》。這一組文書作為記錄宋代西北邊境地區(qū)軍政活動的原始記錄和檔案，具有重要的歷史文獻價值。

④“孫繼民2009”表示該段文字出于孫繼民《俄藏黑水城所出〈宋西北邊境軍政文書〉整理與研究》(2009)，“28”表示出自俄藏Инв.Nо.211 213號文書的第28頁。下同。

[1]史金波.創(chuàng)建黑水城出土文獻研究新的里程碑[J].河北學刊,2007(4).

[2]蔣紹愚 .近代漢語研究概要[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

[3]孫繼民.俄藏黑水城所出《宋西北邊境軍政文書》整理與研究[M].北京：中華書局,2009.

[4]董志翹.中古近代漢語探微[M].北京：中華書局,2007.

[5]趙家棟.敦煌文獻疑難字詞研究[D].南京: 南京師范大學博士論文，2011.

[6]乜小紅.中國中古券契關(guān)系研究[M].北京：中華書局,2013.

(責任編輯孫穎慧)

邵天松(1982—)，男，江蘇高郵人，文學博士，江蘇第二師范學院文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為漢語詞匯史、訓詁學及黑水城出土文獻。

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黑水城出土元代漢文社會文獻詞匯研究”(項目編號：17CYY031)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