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聯(lián)盟化工集團磷復肥公司 楊立森
天陰沉沉的,大霧彌漫。樹枝靜靜的,仿佛與我一樣,在期待著一場落雪。時令早已過了大雪,天空只是簡單地飄了一場小雪,也許是久別重逢,那一場小雪在大地的懷抱中完全融化,只留下不多的幾片,掛在衰草上,花朵一般。
我的心常常處于著急之中:冬天怎么可以沒有雪?春天能沒鮮花嗎?夏天能沒蟬鳴嗎?秋天能沒皓月嗎?那些都有,可唯獨冬天,雪越來越少,我怕有一天,曾經(jīng)熟悉的雪會變得陌生。
兒時的我會在這個季節(jié)里穿著厚厚的棉衣,手插兜,戴著老式皮帽,用條絨的棉鞋去踩厚厚的積雪。我喜歡聽白雪在腳下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我喜歡看所有的樹木都穿上雪白的外衣;我喜歡藍色的炊煙從一個白色的童話般的村莊上空升起。
一條野狐在一個雪夜里偷走了一戶農(nóng)人家的雞,梅花樣的爪印與白雪上鮮紅的血滴暴露了野狐的蹤跡。
野狐消失了,白雪也漸行漸遠。我不知道二者是否有著某種聯(lián)系。
落雪在我的眼中,在我的年輪中一場場減少,我先是驚訝,再是接受。最后即使整個冬季沒有一場落雪,我也習以為常。
此刻,窗外正是陰陰的天空,我的心是喜悅的,我希望看到漫天的雪花飛舞而來。它們在樹叢間、在窗外舞蹈;它們好奇地落在窗臺上,貼在玻璃上,向屋里張望。我會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我一定要走出戶外,我會伸出暖暖的手,讓那些美麗的“花朵”在我的掌心里融化,在我的心中融化。我喜歡看冬日的世界銀裝素裹;我喜歡看圓滾滾的小孩子在雪地上亂跑;我喜歡看美麗的女孩用黑色的長筒靴踢出一片雪霧。
也許明天又是麗日高懸,一切又都恢復原樣,我也認可,我已習慣了無雪的冬季。
小時候,我最喜歡的季節(jié)就是冬季,雖然冬季單調(diào)、嚴寒,只因為有雪,我就喜歡。即使窩在被窩里縮成一團,但清晨醒來,發(fā)現(xiàn)大雪封門,我還是會高興得大喊大叫,我還是會為屋檐下有長長的冰錐而快樂不已。
冬天,寒冷依然,飛雪卻已難尋,甚至有時我會想:也許再過多少年,我會像南方人一樣,要專程去哈爾濱或漠河看雪?
站起身來,推開窗,一陣寒氣撲面而來,天陰陰的,樹枝依然安靜,像是下雪的樣子。
也許明早起來,我會驚呼樓道的門已被大雪所封,而我會很高興用鐵锨、掃帚在那片雪地上掃出一條小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