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特約記者 王信強

在東帝汶鄉(xiāng)村甚至城鎮(zhèn)，家家戶戶都養(yǎng)公雞。大街小巷，成群結(jié)隊的青少年，身穿印有公雞圖案的T恤，懷里抱著大公雞閑逛。公雞平時當寵物養(yǎng)，斗雞時就成為“戰(zhàn)斗機”。在東帝汶人眼里，斗紅眼的公雞象征著勇敢和活力，顯示出人民爭取獨立時的英勇氣概。斗雞已成為東帝汶傳統(tǒng)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葡萄牙朋友說，東帝汶原始部落崇尚習武，勇猛好斗。16世紀初，葡萄牙占領(lǐng)帝汶島，開始把斗雞引入該島。帝汶人崇拜公雞寧死不屈戰(zhàn)斗至死的精神，很快愛上斗雞。養(yǎng)雞很快在帝汶島普及開來。

東帝汶男性成年時，父親送上的最好禮物是一只大公雞。父親會告誡兒子，男子漢就要像公雞一樣，不畏困難，勇往直前。根據(jù)當?shù)亓曀?，兒子在成婚前，不得帶公雞參加比賽。

由于經(jīng)濟原因，多數(shù)東帝汶人主要在雜種斗雞或普通公雞中挑選優(yōu)秀品種，要挑一只好的公雞也不易。周末，帝力郊外家禽市場，人頭攢動。

同行的葡萄牙朋友是個斗雞愛好者。他告訴我，優(yōu)秀公雞應該具備以下條件：色彩艷麗、羽毛緊湊、頭小頸粗、喙如鷹嘴、前胸寬闊、腿足強健、雞距發(fā)達和行動敏捷。我問一位當?shù)鼐用?，多少錢一只？他指了指懷中一歲大公雞，說10美元。要是雛雞，1美元可買上幾只。

在東帝汶，公雞2歲之前被當寵物養(yǎng)。東帝汶是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之一，但當?shù)厝苏f，“窮也不能窮公雞”。他們經(jīng)常打掃公雞籠子，下雨立馬搬回家中，公雞羽毛淋濕，馬上擦干。夏天，常給公雞洗澡。在吃的方面，也生怕委屈了公雞。盡管自己有時吃了上頓沒了下頓，但仍要保證公雞有食糧。大米、玉米是公雞主食，不時還得給吃點蔬菜、肉或果仁，甚至添加磨碎的貝殼粉。每逢公雞生日（生日以進家那天算起），他們會把雞精心打扮，頭上戴花，身披花衣，腳上還綁著鈴鐺。

從兩歲起，公雞便進入嚴格訓練階段。每日黎明，主人便要起床，進行“攆”雞訓練。雞在前，人在后，為時30分鐘至一小時。上午10時，開始“遛”雞，也就是自由散步。12時，喂食休息。攆或遛時，雞腿上一般綁上50到100克重沙袋。下午3時許，再次散步，放松身體。接著是為時一小時斗技訓練，主要練習踢、啄、拍、飛、跳、跑、轉(zhuǎn)、撞等技能。

在東帝汶，這種訓雞場面隨處可見。訓練幾個月后，公雞就可走上賽場了。斗雞賽場大致分三大類。一是正規(guī)賽場，共有三處，均位于首都帝力，帶鐵皮屋頂，中間是賽臺，四周是看臺，購票進入，每日舉行一次。為吸引更多下班的人，賽事一般下午5時才開始。二是鄉(xiāng)村賽場，位于農(nóng)貿(mào)市場，每周日舉行一次。三是民間賽場。這類比賽，不分時間，不定地點，隨時隨地舉行。

在帝力街頭，民間斗雞經(jīng)常可見。一次外出，筆者看到一個棕櫚樹林中圍滿了人。停車一瞧，原來是在斗雞。這種場地很簡陋，只是在地上畫了個圈。

剛一走近，一個年輕小伙便迎了上來，晃著手中的美元，用蹩腳的英語說，免費觀看。賭注一美元起，不設(shè)上限，押中賭注加倍，輸了，則分文沒有?，F(xiàn)場觀眾還真不少，估計約有百人。其中有十來人手中抱著公雞，看來是參賽的雞主。在民間斗雞中，這場比賽的參加人數(shù)算是多的，估計是已事先約好。裁判揮了下手，一位雞主上場。只見他雙手抱著自己的公雞，往其他公雞身上湊，一只一只，物色對手。同時，又摸了摸雞距上的刀片，看是否綁結(jié)實了。斗雞左側(cè)雞距上方，一般均綁以刀片，10厘米長，鋒利無比，是斗雞的殺手锏。裁判對斗雞進行驗身，查有無暗藏利器，同時用手掂量一下雞身，看體重是否相當。

隨后，兩位雞主走上賽場，蹲下身體，雙手捧雞，推向?qū)Ψ?，進行挑逗，激起公雞的好斗本能。隨著一聲哨響，兩只公雞便斗了起來。加油聲，尖叫聲，歡呼聲，此起彼伏。此時，裁判會不時發(fā)出警告，不要過于靠近斗雞，以免刀片傷人。兩雞相斗，飛騰撲打，嘴啄腿蹬，刀光劍影，羽毛飛揚，場面驚心動魄！

有時街頭還可看到小孩斗雞。他們抱著家養(yǎng)公雞，在路邊進行決斗。時間很短，幾十秒即可分出勝負。只要一只雞逃離現(xiàn)場，另一只就算獲勝。獎品為一支鉛筆、一塊橡皮或一小塊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