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許 康
作者單位 淮陰師范學院
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國內雜志先后進入“讀圖時代”,而《新周刊》在這一場迎合時代的大變革中,通過封面以及內容上大篇幅的配圖,增強了視覺傳播效果,一舉成為同行業(yè)中的佼佼者。從最年輕的創(chuàng)意總監(jiān)令狐磊就職之后,《新周刊》的雜志風格也隨之發(fā)生了變化,《新周刊》介乎于新聞雜志和城市雜志之間,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雜志風格,時尚卻不脫離新聞的內核,關注時事卻又覺察不到大篇幅文字形成的犀利和嚴肅。從視覺傳播的歷程來說,《新周刊》在1996年創(chuàng)刊伊始采用圖文1∶1排列形式,采用以新聞實圖為封面的視覺風格;創(chuàng)刊一年后,因廣告商的介入,大量采用知名女性為封面;到1999年之后,以主題為封面。從最開始的使用整幅照片到后來將圖片進行抽象設計、拼湊風格,再到后來風格穩(wěn)定在使用間接圖片搭配亮色背景上,《新周刊》對視覺傳播的探索歷經了從簡約到復雜最終趨于簡約的過程。對《新周刊》視覺傳播的研究有利于進一步了解受眾閱讀習慣,對于迎合新媒體時代信息快速更迭、受眾作息時間碎片化的特征,提高傳統(tǒng)媒體以及新媒體創(chuàng)新能力具有鮮明的作用。
快節(jié)奏的社會現(xiàn)狀,促使人們的作息時間越來越碎片化,忙碌在三點一線的人們,鮮有時間也鮮有機會坐下來逐字逐句去閱讀報刊的每一個字,去欣賞其中的每一幅充滿細節(jié)的新聞圖片,這種情況無形之中提高了社會大眾對雜志視覺語言的要求,也加劇了種種視覺元素在讀者當中的受歡迎程度。自1996年創(chuàng)刊之日起,《新周刊》一直采用多元化的視覺傳播手段完成對新聞信息、社會熱點的傳播,總結起來主要包括傳統(tǒng)攝影作品、新聞漫畫、抽象漫畫以及數(shù)據圖表四種。
在傳統(tǒng)攝影作品方面,《新周刊》曾多次推出攝影專題,如展示中國風貌、展現(xiàn)社會發(fā)展歷程,記錄《新周刊》創(chuàng)刊20周年的《80張中國臉,13億中國人的表情與內心》,該作品以曾經在《新周刊》中出鏡的80位名人的面孔展示一個時代的發(fā)展印記,展示雜志自身發(fā)展的漫漫歷程。2010年以西藏為主題的《西藏啦!西藏啦!》主題攝影,其中使用了大量展示西藏風土人情、地理風貌的攝影照片,圖片質量堪比《國家地理》,少量的文字搭配大篇幅的圖片設計,無疑帶給廣大讀者一種難得的視覺享受。
在漫畫語言的使用上,《新周刊》采用的漫畫主要包括兩種,一是反映新聞事實,造型、語言和表現(xiàn)形式較為夸張的新聞漫畫;二是結合當下潮流,借用經典卡通形象或自創(chuàng)卡通形象表現(xiàn)雜志主題的卡通畫。前者以漫畫的手法、戲謔的方式來表現(xiàn)深刻的道理,讓讀者在輕松的氛圍中感知道理、惹人深思。如393期“云上的錢”,將雜志的封面設置成放在云端的錢的直觀形象,以如此直接的漫畫表現(xiàn)形式,揭示了如今我們身處“云時代”,要把握商機、賺取“云上的錢”這一當下熱議的話題。而后者主要借助卡通形象本身的幽默、隨意和非嚴肅性,讓社會發(fā)展進程中的故事或者當下在我們身邊發(fā)生的尚不為人知的故事以趣味化的形式呈現(xiàn)。如234期“惡搞成瘋”,將矛頭直接對準如今的“惡搞文化”,拼接了蒙娜麗莎和貓的卡通形象,封面的形象本身便是一種“惡搞”,但卻不是嚴肅的惡搞,讓廣大讀者詼諧一笑之余不得不深刻反思,如今的“惡搞文化”究竟是一種消遣寂寞的娛樂行為,還是已經成為生活中的必然性節(jié)奏,“惡搞文化”是否有存在的必要,以及其是否真的能為我們的生活產生合理的價值。
在數(shù)據圖表的使用上,圖表能夠將數(shù)據、知識等實現(xiàn)可視化,與大篇幅的文字相比更容易為人所接受、也更容易突出重點和核心。目前《新周刊》采用的數(shù)據圖表有柱狀圖、餅狀分析圖,還有一些造型新奇有趣的圖表類型。以331期“反動詞匯:剩女”這一主題為例,其中名為“剩女心中的中國地圖”的地圖形狀的信息圖表將我國各個地區(qū)的女性對于男性的期待匯總成區(qū)域性的代表詞匯,并結合其特征歸納出目前國內已經出現(xiàn)的20種類型的“剩女”類型,一目了然,又不至于讓讀者形成視覺疲勞。
版面設計要符合人們的視覺規(guī)律和審美習慣,包括版式設計、欄目設計等。版面元素主要包括色彩的搭配、線條的運用、字體的選擇、空間留白等,美編設計人員通過對這些元素的合理搭配、巧妙運用,來實現(xiàn)對信息的傳遞和情感的表達。
首先,采用黃金構圖比例。攝影領域中的黃金比例理論,同樣適用于版面的設計。當美編人員將圖片置于0. 618∶ 1的位置時,整個版面布局就會呈現(xiàn)出非常完美的比例。除此之外,根據美國心理學家G. T.Buswell的結論“人眼注意力容易集中在畫面中央的結論”,版面設計人員還可以嘗試將能夠為大眾感興趣的元素置于畫面中央、吸引讀者的視線。
以《新周刊》265期、316期以及416期為例,其所使用的封面主元素分別是數(shù)字2007、泥娃娃以及手機屏幕,這些元素均以與主題并列的形式放置于圖片的正中央,并且與專題大字形成呼應,這樣不僅直接突出了本期的主題,而且配色大膽、造型吸引眼球。除了封面造型外,這三期內容的配圖也延續(xù)著同樣的風格,每一篇內容環(huán)繞四周、標題居中,插圖放在中央的位置。同時為了防止版面凌亂,每篇文章只選擇一張插圖,“文化”“城市”及“專題”等幾個文字較多的欄目,通常會在文章首頁放置占據版面三分之一的插圖,來降低文字的沉重感,而三分之一這個數(shù)字完全符合人眼對黃金分割的要求。
其次,把握圖片間的“化學反應”。除了單獨的圖片放置需要遵循一定的法則之外,圖片和圖片之間的搭配也是版面設計所要重點考慮的問題。不同于文字與文字碰撞之時所生成的視覺疲勞,也不同于文字和圖片之間搭配的循規(guī)蹈矩,圖片和圖片之間往往會生成奇妙的“化學反應”,產生妙趣橫生的效果。如《新周刊》385期,第218和219頁的兩張圖片,一張是“2012年6月3日,河南省洛陽市建中實驗中學的操場上,250名學生對家長行跪拜禮”,另一張則是“2012年1月13日的凌晨,北京市民在蘋果門店外通宵排隊等待購買早上7點發(fā)售的蘋果iphone4s”。這兩幅圖無論是內容、名稱還是所要表達的主題都不存在直接的聯(lián)系,唯一的共同點是畫面上都有著大量的人。而編輯之所以將這樣兩張圖片一次排列,無疑突出和強化了讀者對于數(shù)量的印象,加深人們的視覺記憶,使讀者在接下來圖片解讀的過程中產生全新的認知。
對雜志版面而言,不同的顏色搭配、圖文大小設計、圖形的置入,都會帶給讀者不同的感覺。要想符合人類認知規(guī)律,達到審美的美學效果,必然要追求平衡、簡潔以及色彩的統(tǒng)一。
首先,讓視覺獲得愉悅的平衡感。能夠帶來讀者視覺愉悅的平衡感主要來自于兩個方面,分別是擁有不同“方向”的和擁有不同重力(沉重的吸引力)的視覺元素。通常情況下,一個元素占據的空間越大、顏色越突出,就會感覺離我們越近,或者說它的外形越特別,就會產生強大的吸引力。所以版面設計人員在用圖時,不會一味追求視覺上的沉重感,否則會導致畫面的失衡,還要重視元素方向所能帶來的視覺影響。
以第368期57頁為例,文章開篇就選擇了大面積的紅色,幾乎是厚重地鋪滿了整個頁面,所以如果下一頁繼續(xù)使用顏色厚重的圖片或文字,就有可能給讀者帶來沉重的視覺壓力。所以其在設計時,在紅色的版面上置入白色的文字,而第二頁則沒有采用任何圖片,只是使用單純的文字緩解之前大面積紅色給讀者帶來的視覺沖擊。除了顏色的平衡感外,圖與文帶給讀者不同的距離感也要做到適度平衡。第368期的54-57頁,為了列舉電視的多種人格,將八幅漫畫分散在版面的四周均勻排列,文章則置于正中央,不遠不近、不偏不倚。
其次是忘卻喧囂的簡潔感?,F(xiàn)實生活中,很多人熱衷于借助自身的經驗,使自己快速獲取信息,所以當其借助的第三方參考資料過于復雜或使用的元素過多,那么人們自身的直覺就會受到影響。反之,如果元素非常簡潔,則會較為符合受眾的審美期待,也容易帶來一定的審美感。當然,所謂的簡潔并不意味著圖片選擇數(shù)量的多與少,而是傾向于選擇簡單明了、清晰、不晦澀的圖片,用簡單的方式反襯復雜而深刻的內容。
以近兩年《新周刊》的封面設計為例,其大多采用一種顏色為底板,以摳圖的形式將元素置于封面當中,底色以紅、白、藍為主,這樣不僅醒目、簡約,更容易讓讀者聚焦封面中心的元素,直達中心和主題。在內頁的設計上,“專欄”通常采用宋體加粗作為標題,標題之下一般將簡介控制在一百字以內,同樣是加粗居中,文本段落首字下沉,中央放置插圖,看起來整齊劃一、輕松明朗,符合人們的閱讀習慣。
通過對多個案例的分析,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新周刊》在視覺傳播方面所呈現(xiàn)出的特點,其不僅帶給讀者良好的閱讀體驗,更實現(xiàn)了自身信息傳播價值的最大化。當然,隨著時代的進步以及人們審美多元化的發(fā)展,《新周刊》的視覺傳播之路還在不斷拓展、進步和變革,也將帶給廣大讀者和視覺設計者更多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