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 潔
(江西財經(jīng)大學藝術學院,江西 南昌 330013)
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我國處于極度混亂動蕩的時期,以民族解放的愛國主義歌曲成為了這一動蕩時期的主題。其中,藝術歌曲這一體裁作為一個“舶來品”引進到本國,音樂學者們并沒有完全死板的照搬,努力探索能體現(xiàn)出具有中國民族特色的藝術歌曲,黃自和韋瀚章也無一例外。藝術歌曲《思鄉(xiāng)》由韋瀚章作詞,黃自譜曲,作于1932年,是一首極富意境美的抒情藝術歌曲。那時正逢清明時節(jié),久居上海的韋瀚章自認為過著枯燥乏味的教書生活。在這種憂郁的心情下,提筆寫下這首詞,思念著遠方的親人,更反映當時處在混亂時期,憂國憂民卻無能為力的感慨。黃自更為這首意境優(yōu)美的詞譜上了與之相對應的曲調,讓這歌詞瞬間變成一首動人的旋律扣人心弦,深入人心。就像印證了這句話“音樂始于詞盡之處。”①黃自的音樂美學觀點歲帶有“自律論”的色彩,但在他的觀點里依然強調音樂與社會生活之間相互影響的關系。對于一個音樂作品,我們應該正視它的歷史性。同時,時代也在不斷變化發(fā)展,每個時代的精神內涵也在隨之變化,我們不能原樣照搬地去對待,而是要將那時的作品注入新的元素,增添新的活力,讓廣大聽眾為之認可的具有新時代審美觀念的作品。
《思鄉(xiāng)》是一首近現(xiàn)代詩詞作品,表達的是深切的思鄉(xiāng)之情,所以在舞臺服裝上不需太隆重,盡量簡潔,塑造的是一個渴望回到故鄉(xiāng)的游子形象。同時,演員在舞臺上表演時,肢體動作不宜過多。在演唱時并不需要太強有力的音色,而是平靜、柔和的音色比較符合主題。在演唱的過程中一些能體現(xiàn)出作者思想感情的唱詞來揭示歌曲中所要表現(xiàn)的音樂情緒。如在演唱過程中“如”“問”的重音強調突出表現(xiàn)歌曲思想情感。所以,這首藝術歌曲在抒發(fā)情感方面要多于舞臺的形象塑造,更應注重情感的宣泄。
東晉顧愷之《摹拓妙法》中提到:“凡生人亡(無)有手揖眼視而前亡所對者,以形寫神而空其實對,荃生之用乖,傳神之失矣??掌鋵崒t大失,對而不正則小失,不可不不察也。一象之明昧,不若悟對之通神也?!笨梢?,“以形寫神”指畫者在對客觀現(xiàn)實進行描繪時,不僅應追求所刻畫對象的傳神,更應力求作品的精神內涵。同樣,此觀點亦能用于聲樂演唱的二度表達創(chuàng)作當中。演唱者想要完滿的表達一首歌曲,不僅僅只看歌曲表面的速度、力度、表情術語等外在條件,更應該從歌詞中去感受作者的內心世界及社會大背景,把自己的身心代入到作者所勾畫的世界,再加上歌唱技術的成熟,這樣才能完滿的把歌曲表達出來。歌唱中的眼神對于整首歌曲的塑造也起到了必不可少的作用,它能讓聽眾感受到演唱者是否真正的融入到作者所塑造的人物形象當中,歌曲第一部分第一句“柳絲系綠,清明才過了,獨自個憑欄無語”,在變化音的弱拍上進入,描繪了望見當前景象,觸景深情,前所未有的失意感,此時的眼神應眺望遠方,像是在和對方訴說著自己身在異鄉(xiāng)的寂寞。到了“更哪堪墻外鵑啼”看著墻外杜鵑鳥在哀啼,那種內心渴望回到故鄉(xiāng)的迫切感,在演唱時眼神稍微堅定,內心激動不已。緊接著后句“一聲聲道:‘不如歸去’”中“一聲聲道”眼神柔和,像是在和朋友傾訴自己的無奈。作品第二部分,音樂的情緒與前部分形成鮮明的對比,特別到了“問落花,隨渺渺微波是否向南流”,也就是全曲最激動的一句,問飄落的花朵,能不能像你一樣隨著渺渺微波向南流去,演唱時的眼神微微仰視,充滿渴望,將全部的情感宣泄出來。到了結束句“我愿與他同去”,眼神目視前方,同時以堅定真切的演唱予以回答。
“聲樂表演是歌唱家對聲樂作品的再創(chuàng)造,這個事實決定了演唱者必須在作品中尋找自我,必須在音樂的創(chuàng)作中建立自己的藝術個性。”②可見,由于主體對象的不同,對于一首作品的理解也因人而異。在我們遵循音樂表演美學的原則下進行二度創(chuàng)作的同時,也要不斷形成自己的藝術個性。
總之,演唱者在對待不同的音樂作品時,都應在一度創(chuàng)作的基礎上對于這首作品的理解。但是在遵循固有的原則同時,也應有自己對于作品的獨到理解,在不改變聲樂作品的旋律內心世界的大方向下,技術與情感、動作與眼神相結合下,對聲樂作品進行完滿的二度創(chuàng)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