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永
(472000 河南省三門峽市人民檢察院 河南 三門峽)
人在說謊時的心理變化必然引起一些生理參量的變化(如皮膚電、脈搏、血壓、呼吸),它們一般只受植物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制約而不受大腦意識控制,通過“測謊儀”測定并分析這些生理參量的變化,從而判斷是“真”還是“假”。
測謊原理的核心在于“心理刺激與生理反應的對應伴生關系”,即只要有某種心理刺激,就會有相應的生理反應出現(xiàn)。在這些征象的變化中,有些是比較明顯的,是人直接可以用肉眼觀察到或者以其他方式感知到的,有些則比較隱蔽或細微,只能借助靈敏的電子儀器才能識別并記錄下來。
測謊技術就是根據(jù)所要調(diào)查的案件編好一系列問題,后將這些問題逐一向被測人提問,要求被測人只回答“是”或“否”,或者緘默,用電子儀器以圖譜的形式記錄并分析這些生理參數(shù)變化,就可以得出被測人回答所問問題時的心理狀態(tài),從而判斷被測人與所調(diào)查案件是無關還是相關。
(1)犯罪情節(jié)測試法(GKT)。對于一個職務犯罪案件,有關犯罪的具體情節(jié)應該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犯罪分子知道,而偵查辦案人員不知道;一種是兩類人都知道,這是應用GKT方法的前提,如行賄人供述了行賄事實,就可以用此方法對受賄人進行測謊進而突破案件。
雖然有關犯罪的具體情節(jié),犯罪分子知道,辦案人員也清楚,但是在案件初查階段,犯罪分子不會那么快供認自己的犯罪事實,此時可以利用犯罪情節(jié)測試法(GKT)。先提一個問題,然后編5-6個問題答案,其中有一個目標問題答案,它是根據(jù)我們辦案人員知道的犯罪情節(jié)編的。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心理測試時,當犯罪嫌疑人在該目標問題上有較為強烈的心理反應,則說明該嫌疑人具有犯罪事實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犯罪情節(jié)測試法(GKT)方法對于增加審訊人員的信心,認定犯罪嫌疑人是非常有效的。
(2)緊張峰測試法(POT)。對于POT法,是指只有犯罪分子才知道準確的犯罪事實,而辦案人員不清楚,利用此方法可以分析例如行賄或受賄的時間、地點、方式、次數(shù)、數(shù)量,贓款及贓物的去向等犯罪情節(jié)問題,例如:為你自己的職務提升,你給某領導送過錢嗎?
①一共送過不到20萬元錢嗎?
②一共送過20-40萬元錢嗎?
③一共送過40-60萬元錢嗎?
④一共送過60-80萬元錢嗎?
⑤一共送過80-100萬元錢嗎?
⑥一共送過100萬元以上的錢嗎?
⑦沒有送過任何錢嗎?
假如犯罪嫌疑人給有關領導送過50萬,與其他問題答案相比,被測人會在測謊人員讀到第三個問題答案時,心理上會有一個較強烈的刺激反應,測試圖譜曲線相應的會發(fā)生一個較大的變化,此時就可以推測判斷該犯罪嫌疑人的基本犯罪事實。因此,緊張峰測試(POT)的結(jié)果是辦案人員需要了解知道的具體案件情節(jié),適用于尋求調(diào)查各種問題的答案。
(1)應用時機。在職務犯罪調(diào)查的各個階段都可以應用心理測試技術,但是最佳應用時機是初查之后,在掌握了一些犯罪情節(jié)并且有了犯罪嫌疑人,此時進行心理測試,對于甄別被測者是否與案件有關,為提供偵查方向,尋找證據(jù)大有幫助。
(2)被測對象條件。凡是職務犯罪案件調(diào)查所涉及的人,認為有必要對其進行測謊并經(jīng)過主管領導批準,均可作為被測人。這些人員包括:犯罪嫌疑人、涉嫌對象、證人、舉報人。不適宜進行測謊的人有:心臟病患者、神經(jīng)過敏或容易激動的人、有毒癮或有酒癮的人等。
(3)測謊室條件。測謊環(huán)境也應符合一定的技術要求:①干凈、整潔,不能有雜物干擾;②安靜,不能有噪聲干擾;③光照度適宜;④溫度適宜;⑤通風良好。
目前在我國的職務犯罪偵查中,言詞證據(jù)的使用是非常廣泛的,犯罪嫌疑人的陳述和證人證言是查明案件事實的主要依據(jù)。由于測謊技術是審查言詞證據(jù)的有效手段,所以它在職務犯罪偵查中有著廣闊的應用空間。
(1)利用測謊技術,快速取得行賄證據(jù)。根據(jù)測謊原理,可在短時間內(nèi)排除無辜者,縮小偵查范圍,澄清事實真相。特別是在受賄案件偵查中,利用測謊技術取得行賄人證據(jù),更是大有用武之地。如省院交辦我院的一起案件,在對相關人員朱某多次調(diào)查均未取得行賄材料的情況下,我們利用測謊儀先采用準繩問題測試法等方法,對朱某進行了心理測試。根據(jù)相關問題(房屋開發(fā)、購置土地和疏通關系)和準繩問題測試圖譜對比分析,得分在-6→0分范圍內(nèi),表明朱某說他沒有給王某送過錢物系說謊。又根據(jù)犯罪情節(jié)測試法圖譜分析,朱某在P1、P3、P5問題上有明顯反應,說明他具有犯罪情節(jié)反應。綜合以上測試結(jié)果,說明朱某為了進行房地產(chǎn)開發(fā),在購置土地而疏通關系時向王某送過錢物。把測試結(jié)果向朱某說明后,朱某當場就承認了在家里和賓館給王某各送了1萬元。
(2)利用測謊技術,指明偵查方向,確定犯罪情節(jié)。如我院辦理的一起案件,通過外圍調(diào)查,判斷承包該單位黃金礦口的兩位負責人獲得了巨大利潤,可能存在行賄問題,經(jīng)過幾次調(diào)查詢問,二人均不承認有行賄行為。為了盡快確定偵查方向,通過運用測謊技術分別對他們進行測謊檢查,劉某在紅木家具此件事情上沒有異常反應,但在其他送錢方面出現(xiàn)了異常反應,經(jīng)過詢問他承認為了重新使用礦口送了5萬元。陽某在家具問題上有明顯反應,在測試室當場就承認了給水某送了3萬元購買家具的事實。
基于測謊技術的原理和編題方法的特點,作為一種強有力的偵查取證手段和輔助審訊工具,在滿足測謊技術使用條件的情況下,大膽使用,既可以有效地區(qū)分有罪者和無辜者,又可以指明偵查方向、明確犯罪情節(jié)等,是職務犯罪偵查的一支特殊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