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曉夢

給母親剪發(fā)

文/李曉夢

父親去世后，母親一直是我的牽掛。由于平時工作很忙，也就很少回家。

前不久，我趁出差的機會回家看看。以前，母親總是看完黃金時段電視劇就上床睡覺的，可是那天晚上母親卻和我聊到凌晨一點多，也不見有困意。第二天，我早早起來就要趕車，母親硬是要留我吃了飯再走。以前每次離開家的早晨，我還在睡夢中，母親便已早早起來給我做好了飯。現(xiàn)在母親年齡大了，身體不便還要為我預(yù)備早餐，如果我不吃飯就走，母親心里一定不是滋味。

在等飯的工夫，母親叫我給她剪發(fā)。當(dāng)時，弟弟和弟媳都反對，弟弟說：“等會兒叫強子給你剪吧?！睆娮邮堑艿艿暮门笥?，與弟弟從小學(xué)到中學(xué)都是同學(xué)，兩人就像親兄弟，他在隔壁開了個理發(fā)店?？墒牵瑹o論弟弟、弟媳怎么說，母親都執(zhí)意要我?guī)退簟Ｎ耶?dāng)然答應(yīng)了母親的請求。

剪發(fā)的工具全部是從強子店里借來的。那天我給母親剪得非常認(rèn)真，隨著剪刀的游動，我的心被母親縷縷銀發(fā)深深地觸動了，我的視線慢慢地模糊起來……以前在家時，我常常給母親剪發(fā)，想一想，大約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時，母親還是滿頭烏黑發(fā)亮的秀發(fā)，怎么轉(zhuǎn)眼間，竟然變成了縷縷銀絲？！忽然想到，自從參加工作、結(jié)婚后，我就很少回家了，即便是回去，也總是來去匆匆的。人生能有多少個二十年呀！想到這，我心里酸酸的，淚水也不聽使喚地掉了下來……那天在我給母親剪發(fā)的過程中，母親一直是面帶笑容和我說著話，說了些什么，我卻全然不記得了。那時，我的心一直被母親的銀發(fā)揪得生疼，淚水怎么都控制不住，滾滾而落。怕驚動了母親掃了她的興，我悄悄地在母親背后輕輕地把淚水拭干。

下午，我回到家后急忙打電話向母親報平安。弟弟偷偷地告訴我：“大姐，你知道媽媽為什么非讓你給她剪發(fā)嗎？你走后媽媽對我說，你以前在家經(jīng)常給她剪發(fā)，她想再找一回當(dāng)年的感覺。媽媽還告訴我說，爸爸臨終前想和你說句話，因為你太忙，都沒能如愿。后來媽媽還傷感地說：‘我都七十多歲的人了，說不定哪天就走了。’”聽了弟弟的話，我頓時淚如泉涌……放下電話，我想到，與其等老人走后留有遺憾，何不把握住現(xiàn)在，多擠一些時間?；厝ヅ闩愀改赣H呢！不能等到“子欲養(yǎng)，而親不在”，徒然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