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艷梅
“快起床啦,該起來吃早飯嘍!”有人一邊說著一邊搖醒了我。不用睜眼也知道那是外婆。我含糊不清地應和著“知道了”,慢慢地從被窩里爬起來,冰涼的空氣一下鉆進衣領里,激得我睜開了被困意粘住的眼皮。
洗漱完畢后踱到餐廳,餐桌上早已擺好了飯菜。照舊是一碗白粥配上幾碟或紅或綠的小菜,空氣中的粥的清香是來自大米的本身的香甜。拉出椅子坐下,端起碗,溫暖從指尖傳到了心里。不需配菜,直接對嘴喝一口,溫暖又從舌尖傳到了胃里。這時外婆總會把菜推到我面前說:“別光喝粥,吃點菜呀。”有時她還會直接把菜夾到我碗里。
忽然想起這已經是很久前的記憶了?,F(xiàn)在,只有回老家才能喝上外婆煮的粥了。但是我們家早飯喝粥的習慣依舊沒變,母親接管了外婆的工作。母親晚上會事先把米淘好放進電飯鍋,按下定時鍵。這樣一來,第二天就不需要專門為了做飯而早起了,這不失為一個省事的好方法。但電飯鍋可學不到外婆煮粥的好手藝。每天打開電飯鍋撲面而來的是濃濃的高溫水蒸汽,而不是記憶中甜糯的香氣。盛一碗粥出鍋,嘗一口,這也不是記憶中的味道,過燙的溫度讓舌尖變得麻木。
指望電飯鍋是肯定吃不到以前的美味了,于是我想到了另一種方式——買粥。在餐飲業(yè)發(fā)達的今天,買到一份粥,可不難。早餐店、小飯館、專門的粥店……隨便進一家都能拎一碗粥出來。粥款式也豐富起來,八寶粥、紅豆粥、海鮮粥……嘗過不少,這里面不乏好吃的粥,但和外婆做的還是不一樣,總覺得缺了點什么。后來我明白了,這些廚師煮粥的時候可不會把自己的心融在粥里送給你。
我也問過外婆,有沒有什么煮粥的秘方。外婆不以為然地笑笑:“哪有什么秘方,誰家煮粥不是這么做的?”我仔細想想,外婆煮粥確實沒有什么特別的,這粥的味道與溫度,為何與眾不同?因為煮粥的是外婆,喝粥的是我。外婆是用心煮粥,我也是用心喝粥。
“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F(xiàn)在想來,那一碗平平常常的清粥,卻長留心間,時時溫暖著我。
評點: 文章寫了“三碗粥”,外婆的清粥,母親用電飯鍋預約的粥,商鋪銷售的五花八門的粥,正因為有了后兩者的反襯,外婆的清粥才格外暖人。而多種類型的粥的引入,也使得文章表現(xiàn)的面更寬廣,有了更多讓人回味與反思的空間。
(編輯:李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