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橫堀克己
在華六十年,友誼伴我行
文/橫堀克己
為紀念中日兩國政府締結(jié)《日中互派記者協(xié)定》50周年、北京中日新聞事業(yè)促進會成立20周年,北京中日新聞事業(yè)促進會于2015年10月出版紀念文集——《風雨東京路》。橫堀先生受邀在這本中日記者回憶錄中發(fā)表文章,回顧了他在華從事新聞工作的經(jīng)歷。
1964年,日中互派常駐記者之時,盡管兩國尚未建交,但是雙方記者不間斷地發(fā)送記錄對方國家現(xiàn)狀的新聞報道,這無疑對促進實現(xiàn)中日關(guān)系正常化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其后,常駐北京的日本記者們,無不受到中日新聞事業(yè)促進會各位同行的關(guān)照與幫助,中日兩國的記者為促進日中間的相互理解做出了各自的貢獻。
正是有了《互派記者協(xié)定》,我本人于20世紀八九十年代兩次合計在北京工作了7年;退休之后,我又在《人民中國》雜志社擔任了9年的專家,時間總計達16年之久。在中國無論是日常生活還是工作采訪,我都能夠感受到中國朋友們暖暖的情誼。
“互派記者”與我淵源頗深。實際上,早在1966年,我就在東京見到了《互派記者協(xié)定》簽訂后第一批駐日的中國記者劉德有先生。當時,我還是一名在校學生,不過已經(jīng)內(nèi)定進入《朝日新聞》工作。在時任共同通信社北京支局長的山田先生家中,我初次見到了劉先生。那時劉先生還很年輕,可是,他用一口流利的日語熱情地介紹中國情況的情景,我至今記憶猶新。
我先行告辭離開山田先生的家,遂發(fā)覺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中兩名便衣警察模樣的人物正在監(jiān)視著這里?!吧頌閬碜晕唇ń坏摹⒐伯a(chǎn)黨國家的人物”,當時駐東京的中國記者們,全天24小時都處在監(jiān)視之中。在中國剛剛實施“改革開放”政策的1981年底,我赴北京開始了常駐記者的生活。當時,中國幾乎沒有召開記者招待會等新聞發(fā)布形式,采訪什么,幾乎無從下手。而此時此刻,給予我援手的正是《人民日報》《經(jīng)濟日報》《光明日報》等中國的同行們。
1990年,我第二次到北京工作時,正值北京亞運會開幕。為報道亞運盛況,《朝日新聞》最多時派出了近20人的采訪團隊。再加上中國方面派來的翻譯人員和司機,以及協(xié)助工作的日本的留學生,形成了將近100人的大團隊運作。當時,我擔任北京支局長,協(xié)助我工作、調(diào)動中國員工的是蘇海河先生。身為支局長,我要求支局所有員工“在接聽電話時,必須先自我介紹‘這里是朝日新聞’”。但是,中國人接聽電話時,沒有自報家門的習慣。每當我打電話到新聞中心的工作間時,中國員工依然我行我素,我就禁不住心頭冒火,久而久之,接聽電話的事竟然全由蘇先生一人承擔了。
1992年9月底,《人民日報》社與《朝日新聞》社、朝日電視臺包租了三天長江豪華游船,共同主辦了人稱長江三峽研討會的“ 21世紀的亞洲”國際研討會。與會者不僅有中日兩國的著名學者、作家、有識之士,韓國《東亞日報》以及臺灣《聯(lián)合報》的編輯負責人也應邀參加。實際上,召開這一史無前例的國際性會議的主意,是《人民日報》的孫東民先生與我在餐桌上聊出來的。我與中國同行的交往已經(jīng)超過了半個世紀,這樣的例子舉不勝舉。
日中兩國之間存在的問題,依然堆積如山。所謂成也斯人敗也斯人,但無論是問題的解決,抑或是致使事態(tài)惡化,在媒體所發(fā)揮的巨大作用這一點上,當是無可置疑的。我衷心祈愿中日兩國培育起新一代抱有這樣一種自覺的青年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