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堅
譚延闿尤嗜魚翅,每餐必進(jìn),非魚翅不飽,幾至成癖,是有名的“魚翅司令”。
譚延闿深諳烹調(diào)魚翅其道?!白驸拄~翅”僅泡發(fā)魚翅就要用三天的時間,而且要每天燒開兩次,換水兩次,然后再配上新發(fā)的口蘑,肥雞一只、火腿一方,文火慢燉一兩天,耗火費工。爛熟上桌時,只有長須排翅,鮮亮登場,不見任何其它雜飾。味厚汁濃,滿口留香,鮮美絕倫。一桌魚翅席少不了花上百元(那時市價一桌菜不過二三十元)。1974年,譚延闿長子于臺灣回憶說:“如此之魚翅,唇舌黏胗,至今思之,猶口液欲流也?!?/p>
據(jù)說一次宴會上了一道魚翅,譚延闿只吃了一口,說是烹調(diào)的次序不對,什么什么佐料沒有放。一問廚師,果真如此。而后他到廚房指導(dǎo)烹調(diào),應(yīng)該燒到什么火候,什么時候應(yīng)該放什么佐料,燒出來的魚翅果真味道好極了。
胡漢民曾宴請譚延闿,知道他有愛吃魚翅的嗜好,偏偏跟他鬧惡作劇,暗中吩咐廚子把魚翅安排到最后上,并且當(dāng)著他的面痛陳食魚翅暴殄天物,味同嚼蠟。直把個譚大院長急得心癢難搔,坐立不寧,連連央求:“如蒙不棄,請賜嚼蠟如何?”引得眾人捧腹大笑。得償所愿,則喜形于色,拍手稱快。
譚延闿晚年吃魚翅太多,大便溏泄。那時譚家沒有抽水馬桶,用的是老式木質(zhì)便桶,在他的糞便中常發(fā)現(xiàn)未消化的亮晶晶的魚翅碎粒,夫人稱為“魚翅糞”。家人勸他別常吃魚翅了,譚延闿充耳不聞。